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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与娄江有关,下 ...

  •   凌晨两点十三分。

      外面下起了细雨,常辽站在距离十字巷只有一条街的公交站下躲雨。

      整条街很安静,听得到雨点落在地上的声音。公交站旁的路灯也是一闪一闪,忽暗忽明。

      他只是默默地坐着。

      凌晨一点,常辽根据路标来到十字巷,并没有看见娄江。

      还没到吗?

      这时从十字巷的酒吧里走出来一群人,醉醺醺的,口中还骂着着难以入耳的脏话。其中中间那个被称为“老大”的人,染了一头金色头发,穿金戴银。

      这种人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你还感在我面前提老狗屎!!老子被他整惨了!”那人叫到。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父亲的……

      这时从十字巷的角落里走出一个熟悉的背影。

      “你是在说我吗?”

      是娄江!

      娄江手拿了一根棒球棍,威胁着挥了挥。

      “你准备好了吗?狩猎开始了……”

      说完这一句,娄江举起棒球棍毫不留情地挥向那人的腹部,那人直接在地上滚了几圈。突然从四周冒出许多人,一下子所有人扭打了起来。带头的那个人勉强地爬起来,砸破手中握的酒瓶,用带有尖端的那头刺向娄江。

      “去死吧!畜生!”

      娄江快速躲过,用球棒狠力砸在他的右手臂上,手臂一下子失去力量,松开了酒瓶。那人尖叫一声,咚一下跪在地上,用左手捂着右手臂。娄江索性丢开球棒,上前就是一拳,接着第二拳,再来用手将头按下,膝盖踹上……所有动作干净利落,只能听到对方的惨叫声。

      等到那人再无还手之力,娄江还不忘在他脸上踩两脚。

      一幕幕的状况发生在常辽面前。

      常辽也是在这个社会流浪过的,对于这些并不觉得惊讶,到是异常平静。他也听闻娄江“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名号,出现现在的娄江也是正常的。但是……让他无法释怀的情感……究竟是什么?

      我究竟在干什么?

      不断反复问自己。

      常辽看着娄江和他的兄弟们把打倒的人都捆起来一个一个拖进了角落里。

      娄江点燃了一根烟,火光照亮了他的脸,低垂的睫毛微颤着。

      心中那股难以释怀的情感越重了,常辽感到自己快喘不过气了,往后退了一步。

      “谁?”娄江觉察到了,俊冷的脸庞在黑暗中显现。

      常辽也不吭声,直接就跑走了。

      “等……”娄江刚开口,嘴里的烟就掉在了地上,这时常辽已经跑远了。他弯腰捡起香烟,“哎,可惜了……又得点一根……”

      转身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现在,公车站。

      还是走吧,不知道雨什么时候能停……

      常辽站起朝村外走去……四周都是破旧的房子,房屋之间偶尔搭着捡漏的棚子,无家可归的人都住在棚子下,躺着已经冒出弹簧肮脏的床垫,盖着泡沫板,每个人都瘦骨嶙峋。放置在身旁的铁碗装着黄了的臭水,吸引了不少苍蝇……

      相较之下,常辽在36市讨饭的日子还算幸福的。

      A村吗……听说能在这里活下来的一般都不是人……

      “说的真不假。”常辽苦笑。又继续往前走,走了大约十分钟,一条岔路吸引住了他。岔路的尽头可以看见一座老旧但不破的房子。

      这时从附近二十四小时茶水铺里走出一个年轻小伙,小伙脸颊微红,看得出来是刚喝了酒过来醒酒的。

      雨停了。

      “不好意思。”常辽拦住了小伙,“请问那里是?”

      “啊?”小伙惊讶,后打了个嗝道,“那是钱姐的家,你不知道?”

      “钱姐?”好像听过这个称呼。

      小伙见常辽疑问的样子:“你是外来的?哈,真稀奇,还有人来A村,还是这个时间点。”

      常辽不失礼貌地笑道:“有点事情。”

      “哦……”小伙点头,“嗝!既然不知道钱姐,那娄江老大总知道吧……毕竟在这个镇很出名。嗝!”

      “嗯……”原来这是娄江的家。

      “哈哈,‘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称号果然很出名,嗝!钱姐呢就是钱芳枣,江大的养母。”

      原来娄江也是被领养的吗……

      “那个,你们都称呼他‘江大’?”

      “‘都’?看来你还碰到其他人了,哈哈。是的啊,这个村里还没出去工作成家的年轻人都这么喊他,连大人都会这么叫。嗝!”

      “那‘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称号又是……哪里来的?”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好像是有段时间前闹出了人命,进了局子里。出来后还不消停,到处作恶,才这么喊的,我也挺想知道……”

      “那为什么不去问他本人?”

      “问他本人?!兄嘚你没开完笑吧,江大那是出了名的脾气爆,不是身边那几个人,哪能跟他说得上话。”

      一边在说娄江的坏话,又一边对他用敬称……

      “那既然这里这么乱,都没有人管吗?”

      “……”小伙突然不说话了,默默低下了头,“不是不管,是管不动了……只要不出人命就好……”

      简直岂有此理!

      “举报呢?”

      “没用的,村里人早就试过了,结果都被扣押了下来……哈哈……”他凄惨地笑笑,“现在这样也可以过,只要江大他老人家……咳咳……就行了……”

      常辽心里那种情感再次出现。

      憋得慌。

      “好了,不跟你这个村外人聊了,我还得回家睡觉呢……都三点了……”年轻小伙子走了,消失在泥泞小路上。

      常辽则迷糊地往娄江的家走去。

      到了门口,常辽敲门。

      “来了!”里面传出一位妇女的声音,“小江,你终于……”打开门钱芳枣看见的不是娄江,有点失望。

      “请问……你是?”钱芳枣问。

      眼前这位妇女穿着朴素,看上去三十来岁,脸上虽能看出岁月的痕迹,但风韵犹存。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钱……”正想跟其他人一样喊“钱姐”,但觉得自己和娄江的养母不熟,这么叫很奇怪,于是改口道。“姐姐好,我是娄江的同学。”

      “哎呀!”钱芳枣听见常辽喊她“姐姐”,一下子乐开花,先不管三十七二十一,见常辽都淋湿了,就赶紧拉他进来,“是小江同学啊,来来来!快进来!都淋湿了。”

      常辽进了娄江的家,看见一地的瓷碎片,书本都被撕破了,桌子裂成两半,椅子断腿。

      还真被那个人砸了……

      “抱歉……家里有点乱……忘记收拾了。”钱芳枣疲惫地笑着,想极力掩饰尴尬。

      “我来帮忙吧……”常辽蹲下捡起了一块碎片。

      “嗯……”钱芳枣已经收拾了一晚上的屋子,可还是没能收拾完,身心俱疲,有一个人来帮忙,实在不好拒绝。

      大约二十分钟后两人收拾完了,常辽被请到后院里喝了一盏茶,吃了点饼干。

      两人坐着。

      “同学,你叫什么?”

      “我姓常,经常的常,常辽,辽阔的辽。”

      “哦……”钱芳枣笑着看着常辽。“我们家小江啊,打小就拳打脚踢,没有人敢跟他玩的。有了三个姓陈的在他旁边,他就更不和什么人接触了。现在有了你这个朋友……哦!对了,你这么晚来A村干什么?”

      “没有……就是处理点事,回来路过这里来……看看,看到您屋里灯亮着,就……哦对了,昨天学校放假了,您知道吗?”

      “我不知道诶,我应该是没看通知,谢谢你告诉我。”

      “姐姐……”

      钱芳枣听到常辽喊“姐姐”,又一阵暗喜,道:“喊什么姐姐,太见外了!叫‘妈’……不对不对……”

      “叫‘钱姐’……”平时这么跟娄江说习惯了,钱芳枣就脱口而出。

      常辽笑了两下:“钱姐。”

      差点以为自己多了个母亲……

      “钱姐!”

      “妈。”

      门口那边是陈东东和娄江的声音,钱芳枣一听喜出望外,赶紧去门口迎接。

      娄江和陈东东正在脱鞋,看到门口已经有另一双湿鞋子鞋子了,便道:“妈,谁来了……这个时间点……”

      钱芳枣帮忙摆好他们的鞋子。

      “是你同学……”

      还没等钱芳枣说完,娄江就冲进了后院,看见常辽正坐在那里。

      “同桌?!”

      “嗯。”现在见面有点……不知道怎么说话……

      突然娄江双手抓住他的肩膀,激动地颤抖:“常辽,你怎么在这里?学校呢?同学们呢?老师呢?发生什么事没有?”

      “有……”见娄江面色苍白,嘴唇都变紫了,湿漉的头发垂下来紧贴在脖子上,水珠不断地流下滴在常辽脸上,又滑入他的衣领。

      好冰……

      “学校寝室热水管被人割了,好在大家都在教学楼没有受伤,学校临时通知放假,大家都平安无事,老师们已经采取行动了。”常辽耐心道。

      娄江松了口气,坐下了下来。喃喃自语道:“还好……还好……”

      常辽看着娄江,低垂的睫毛沾着雨珠,眼神里多了丝笑意。

      明明没有笑,他有种娄江笑了的感觉……跟刚才相比……

      娄江看到桌上的茶水,举起杯来就喝个光。

      常辽正想制止,却已经晚了:“那是我的……”

      “啊?抱歉……哈哈哈……没关系没关系……”

      这家伙难道一直都是这样的?

      现在已经凌晨四点多,在钱芳枣的挽留之下,常辽留在了娄江家里,娄江,常辽,陈东东三人轮流在浴室洗完澡,穿的都是娄江的睡衣。

      这是我洗的第三次澡……

      常辽内心苦笑。

      屋里没有另外的客房,三人就将就挤在一个屋子里。

      娄江快速奔到床上,蹦跶了两下,洗过了澡他的面色也红润了起来,嬉笑道:“我睡床!我睡床!你们打地铺!”

      陈东东也爬上床:“我也要睡床!”

      “你滚开!谁要和你一起睡!”

      “那江大你可以下去啊……”

      “不要!你给我下去!”

      钱芳枣推门而入,大吼:“你们两都给我下来!打地铺!”

      娄江不高兴道:“诶~”

      “为什么我也要下来……”陈东东嘟嘴。

      “听到没!”

      两人不情愿道:“是……”

      钱芳枣转向常辽,面善道:“小辽啊,你就将就着睡床啊,他们两个小子要是反对你只管找我。”

      “谢谢……钱姐。”常辽觉得他快被陈东东和娄江怨恨的小眼神瞪死了。

      钱芳枣出了房间,关了门。

      陈东东对娄江道:“钱姐是不是转性了,态度差这么多,不公平……”

      娄江点头表示赞同道:“妈也太不关心他儿子了……我这么可怜……嘤嘤嘤……”

      常辽坐在床上看着蠢蠢的两人真的不像是刚在还在十字巷里打架的。

      娄江接着嘤嘤,陈东东看着娄江嘤嘤,也学了起来。

      这两个人莫不是刚从幼儿园里出来……

      “要不,还是你们睡床吧……”

      两人同时:“好啊!”

      “我睡!”娄江用不容抗拒的语气道。

      “好好……您睡床……”陈东东也挣不过娄江,娄江抱着自己被子爬上床,错不及防一脚把常辽踹下床。

      “疼!你……”常辽转向娄江,娄江正在对他做鬼脸……这人没救了……

      正要关灯。

      “我们来玩游戏吧!”娄江发话到。

      陈东东迎合:“好啊!玩什么?”

      “还是睡吧,再不睡天亮了……”

      “不行!同桌你太无趣了,夜生活才刚刚要开始呢!”

      常辽的眼皮快盖上了,可是娄江和陈东东硬是要玩角色扮演,就拽上他。

      ……

      三人在半小时后,全部精疲力竭倒在各自的被子上。

      五点半。

      常辽躺着,但迷糊地醒着。一旁的陈东东已经睡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娄江躺着,他翻了个身,他也醒着。清楚地醒着。

      娄江轻轻滚下床,钻进靠近床边的常辽的被窝里。原先他用被子盖了整个身体,现在只盖了下半身,衣服也卷上去一半,在月光下能看清常辽露出来的背部。

      白皙,身材刚好,能看到脊椎骨。

      娄江慢慢从被窝里钻出来,只露出一个头。盯着常辽的背看了一会儿,伸手,冰冷的手指轻触常辽的背。

      常辽颤了一下。

      好凉……是娄江……

      “你醒着吧。”娄江小声道。

      常辽清醒,翻了个身,看娄江正趴在自己的被窝里。

      “嗯……”

      他也没睡么……

      “你看到了吧,十字巷。”

      娄江声音低沉,月光下,丝毫不遮掩的目光,划过哀伤。

      常辽没有回答。他能感受到娄江的呼吸和说话吐气在他腰间。

      “你不回答?那就是喽。”他垂下眼皮,埋下脸轻笑,“害怕了?”

      常辽道:“没有。”

      “骗人。”

      两人都不做声。

      “家里,是他砸的吧。”

      娄江微愣了一下:“是。”

      “那么……你是报仇?”

      “是。”

      “学校的水管也是吧。”

      “是……”

      娄江本来想质问常辽的,结果现在反了过来。

      “这里是A村吧。”

      “是。”

      “你是老大吧……”

      “是……”娄江将脸越埋越深,双手紧抓住了常辽的睡衣。

      “你闹出过人命?”

      娄江停了一会儿,道:“是。”

      抓着衣服的疯狂的颤抖,常辽已经无法想象埋在底下的脸是什么表情。

      “那……”常辽正想接着说。

      “别问了……”

      “你……”

      “我说,别问了!”娄江突然大声,陈东东的呼噜声也停了,世界陷入沉寂。

      两人再次不出声,娄江松开了一点常辽的衣角。

      ……

      “常辽,有些事你别知道的那么清楚,会比较好,对彼此都好……请你别问了,我不喜欢说谎。”娄江靠着他,抬起脸看向他。

      娄江的眼睛被点缀了月光,灵动地转着,是如此的澄澈,宛如精心打磨过的蓝宝石,散发出它独有的忧郁。

      “好漂亮,像宝石一样。”

      娄江:“……”

      “你的眼睛,蓝色的。”

      常辽那一刻突然明白了,那种感觉,那他最清楚的感觉。十字巷那时眉眼间的淡然麻木,路人小伙的含糊的讲述,刚才询问时的急切,举手投足间的稚气和难以掩盖的刻薄的语气,这个人是多么的矛盾!

      A村,是个只要不出人命,无人管辖的地方。娄江是村里无人不畏惧,无人不知晓的恶魔。这样的人却要在学校里上课,却着急同学的安危,却被村里人莫名尊敬着。

      那种别人无法理解的矛盾……

      “你到底在说什么……”娄江话还没说完,常辽忽然就轻抱住了他的头,娄江冰冷的脸碰到了常辽的腹部。

      丝丝温度通过接触传到了娄江脸上。

      “你是那个‘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人,对吗?”

      常辽问很得轻。

      娄江没有回答,要是平时的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此时他不想说话。常辽的语气听上去不像是在问他,而是已经知道答案。

      常辽道:“大骗子。”

      娄江一僵。

      “大骗子。”常辽再次重复,收紧了抱住娄江的双手。

      他很清楚,娄江的感觉。这个与他一样,同为孤儿,同为养子,同为贫困,同为担负责任的人,可能这个世界上找不到另一个与他如此相似的人了。

      他有一种直觉,这一生,这个人不能错过。

      娄江伸手环抱住了常辽的腰,常辽被吓了一跳。

      “别动,就这样,让,让我抱一会儿……”

      娄江蹭了两下,常辽感到一阵痒。

      “你知道吗。”娄江道,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哭腔,“听到曾前说他派人去我们学校,我……”

      那个染发的人叫曾前……

      “我觉得我快死了……”

      常辽安静地点头:“嗯。”

      “好不容易认识了你,认识了世年认识了班级里的同学……这些对我来说都很珍贵。”

      “嗯。”

      “我不想了,不想停在原地了……但我不能抛开这里,A村,是个好地方……它是我的家。”

      娄江紧抓住常辽背后的衣服。

      “但是……如果A村的事情牵扯到你们,我会……我会……”

      常辽摸了摸娄江乱乱糟糟的头发:“我们都没事……”

      “他们那群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我怕……”

      “放心,经过这件事后学校肯定会加强措施的,不会有人有事。”

      娄江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睡吧。”常辽道。

      “常辽,谢谢。谢谢你们。”

      “谢什么……”常辽终于把复杂的事情理清楚了,已经非常疲倦。

      “谢谢你们没事……”

      谢谢!

      ……

      ……

      第二天,下午一点。

      陈东东最先醒来,掀起被子坐起,揉了揉眼打哈欠:“啊~早上了……江……”

      定眼一看,娄江和常辽在一被窝里,在一个被窝里就算了,这个姿势是怎么个回事?

      娄江紧紧环抱着常辽裸露的腰,常辽手抱在了娄江的头上。

      “热……”常辽迷糊呢喃道,松开了抱着娄江头的手,又推了推,想要把娄江弄远点。

      娄江也有点半醒,死抱着常辽:“别嘛,再让我……抱……抱一会儿……”

      迷糊的常辽见用手推不成,改成用脚踹。脚底贴着娄江的脸,使劲往外推。

      这一使劲两人都清醒了。

      立马坐了起来道:“早上了?”

      目睹了一切的陈东东决定不发表意见。

      陈东东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嗯,早上了。”

      娄江:“你为什么笑?”

      陈东东:“没什么,想到了好笑的事。”

      常辽:“奇怪的家伙。”

      娄江:“是挺奇怪。”

      “哈哈哈……”

      这时钱芳枣听见房间里的声音,便推门而入:“呦,都起床了?快刷牙去,吃午饭了。”

      娄江惊讶道:“都吃午饭了?现在不是早上?”

      “你以为你昨晚几点睡的。”常辽淡淡道。“还不快去刷牙。”

      “哦……”娄江笑笑,站起来要朝洗脸池走去。

      “嘿!江大,你怎么真要去刷牙?平时不是打死都不刷的嘛?”

      钱芳枣见状,喜道:“真的哎!娄江什么时候这么听话。”

      “啊?有吗?”娄江笑笑。

      “嗯嗯!”钱芳枣和陈东东用力点头。

      “嘿嘿……”娄江拿起牙刷挤上牙膏安静刷牙。

      钱芳枣感慨:“要是常辽能一直待在这里就好了……这样就省去了早上抓这家伙刷牙的劲儿了……”

      陈东东表示赞同。

      三人洗漱完,都坐到了餐桌旁。娄江坐在了常辽的对面,陈东东坐在常辽旁边。

      钱芳枣走了过来,对常辽道:“常辽啊,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这么点东西,你还要吃什么跟我说。”

      娄江扫视了一眼餐桌,天哪“这么点东西”?

      娄江:“钱姐,你在开玩笑?”

      钱芳枣没有理会他。

      “这些可以了,看着很美味。”

      娄江:“也就只有卖相……”

      钱芳枣狠瞪了娄江一眼:“你不吃我不拦你。”她正要收起娄江面前的碗筷。

      娄江快速按住钱芳枣的手,笑道:“我吃,我吃,谁说我不吃。”

      钱芳枣又转向常辽,微笑:“那你们吃,我去煮汤。”

      “嗯。”常辽点头。

      三人同时动筷,常辽往碗里夹了几片青菜,配着饭吃了下去。陈东东先给自己剥了个鸡蛋,沾了点酱油。

      正吃着,娄江突然就停下了,坐在那里盯着常辽“嘿嘿”的笑。

      因为常辽的头发在洗脸时比较碍事,所以就用粉色的小皮筋扎起了来,头上立着一小撮,平时被遮住的额头和眉毛都露了出来,显得本来就精致的脸更加细腻,整张的脸五官就像是刻意雕刻出来的,带着些洋娃娃的感觉。

      原先没注意,同桌怎么这么赏心悦目呢?

      “你在干什么?”常辽停下筷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长得好看。欣赏欣赏。原先怎么没注意。”娄江笑,常辽一旁的陈东东突然噎到,咳嗽了一阵。

      咳完后,陈东东接着往碗里夹菜。

      吃饭……吃饭……

      “就你那反射弧……”常辽没有否认娄江的看法,毕竟这是他从小到大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刚到班上时有不少人围着他,没想到娄江身为他同桌竟然是最后一个。

      “嗯嗯……”娄江点点头,“还有点可爱。”

      “哈哈哈……”

      听到娄江说自己“可爱”,常辽就不淡定了,男子汉大丈夫被别人说可爱,算什么。

      陈东东心里:我可不觉得他可爱……

      常辽夹起一块肉,就往娄江嘴里塞。

      “唔!哇……好抗好抗(好烫好烫)!”勉强在嘴里吹了两下,嚼着吞下去。

      “活该。”常辽接着吃饭。

      娄江:“常辽。”

      常辽:“作甚?”

      “再来一块呗!”

      “滚。”

      陈东东默默吃饭,怎么觉得我像是电灯泡……今天的江大很反常!!!!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原文这一段:
    目睹了一切的陈东东决定不发表意见。
    陈东东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嗯,早上了。”
    娄江:“你为什么笑?”
    本来是:
    目睹了一切的陈东东决定不发表意见。
    陈东东礼貌而不失暧昧地笑:“嗯,早上了。”
    娄江:“你为什么笑?”
    然后经过我的老友“老白”的想法,就更改了……之后这就成了我们的梗。(°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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