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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公主,药的事你不用担心,皇后自有办法的。”

      “向那个叫刘什么曜的去讨吗?”司马清叹了一声,这几日时间里,耳边就充斥着关于这个刘曜的传闻。

      相传之前因容貌与关中之人不同,不被皇族所容,被流放。

      后来在乱世之中,从小兵做起,战功了得,晋国已无人能用,于是找了个外人操持国事。

      晋国的内外军国大事不能断者,几乎都在由他操持着。

      她虽未见过此人,却对他生出厌恶之情。

      让母后去求他,不如自己咬咬牙挺着。

      更何况。

      她翻了个身,看着地上药盒,已碎成几片,药膏落地,哪里还能往身上抹。

      “公主,你躺好便是,这些交给奴婢来做。”

      司马清见她坚持,心生一计道:“陈妈我饿了,现在想吃东西。这药味大得很,等会你手弄脏了,又传到吃食上,那我可真的又吃不下了。”

      三日里,只喝了些汤水的她要吃饭了,陈妈高兴得什么似的,立即转身准备去了。

      小琪小婳长呼一口气,两人感激的跪倒在司马清床前:“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司马清咧着嘴,想笑,却生生挤出一滴泪。

      两人慌忙道:“公主莫伤心,公主,奴婢再也不敢打碎您的药了。”

      司马清摇了摇头,手指了指小琪和小婳两人手背上的伤:“我是看到你们手上的伤,想着你们没有药用,很伤心。”

      小琪和小婳互看了一眼,双手背在身后,目光里闪着泪光,委曲无助的摇头:“奴婢们不配用药,这药很珍贵。”

      “哦,这药可是永安宫送来的,而且皇后交待千万不要传出去,让别的宫里娘娘知道了,要不然又要生事。”

      “怎么会一点药,也要偷偷的。”司马清不解的看着地上的药。

      小琪:“这药得来不易,公主有所不知,司马越大人已经进了洛阳,他是司马氏与旧臣们推举出来监国的。”

      “监国?”司马清扯了扯头发丝,在指间绕了几个圈,“意思是司马越要替皇上理政了?”

      “公主真聪明,奴婢还没有想到这些,只晓得,司马越一来,便入住南宫,现在北宫里的宫妃下人们,都跑去巴结他了。”

      “我的母后,连送盒药都要这么小心,皇后当得有名无实的。”司马清歪进被内,扯痛肩头的伤口,这回没有再叫疼,只咧嘴唏嘘了两声,免得又招人进来。

      “其实……”小琪见她痛得皱眉咬牙的如此难受,心下不忍,似有什么想说,瞧到小婳冲她摇头,才吞下了心中的话,歉疚万分的在心中道,公主实在是对不住了,下次一定不会再骗你。

      司马清侧卧在床沿,见小琪面色白得吓人,脸上汗一层又一层的往外冒,想到之前她曾不小心打翻了温婷的一盒子胭脂,弄得满地红,硬是让温婷压着让她把地上的胭脂捡起来,全吃入嘴中才罢休。

      想到那一幕嘴中便发苦,似乎有着如胭脂般的红艳之物沁出嘴角,再看小琪唇已咬得渗血,眼泪在眼中打着转。

      她心中大为不忍垂下眸子,轻叹了一声,随后道:“没事的,下次药来了,我们一起用吧。”

      小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的泪不住的打在手背上。

      司马清伸手轻轻拭了拭小琪的脸:“哭什么,药没了就没了,我的命硬着呢,连皇帝都从不与我相见怕折寿,我不会有点伤就死的。”

      “嗯,公主吉人天相,不会死。”

      “嗯,公主想睡,快扫了这些东西别让陈妈知道了,她计较着呢。”

      “嗯。奴婢马上就做。”

      伤痛让人困倦,她说完后,便又沉沉的睡去。

      跪在床头的小琪用手轻轻在司马清身上推了推,确认她睡熟后,向身后的小婳使了个眼色。

      小婳悄悄从怀中拿出一只小盒,俯下身子,将地上碎片一一捡开,再拿出一只小瓷勺,将地上的药膏,一点一点剜起,盛入小盒内。

      除去粘在地上的没有要,她都小心翼翼地将药膏铲进了备好的小盒内,等到所有事情做完,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抬头间全身已湿透。

      两人向床上的司马清看了一眼,确认她没有发现,便匆匆忙忙将地上的碎碴一一清理掉。

      明月照九洲,凉风拂重楼。

      北宫里掌灯的宫女都已睡了。

      值夜的小琪,从北宫里溜出来。

      走出几步后,转向去了安灵殿,又转了一个道弯,她突然停下。

      心中喃喃道,怎么老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知了声起,刚刚经过的侍卫已远去,一个极轻的声音在殿外轻唤道:“阿城哥,阿城哥。”

      殿门微开一条小缝,小琪趴在门缝处,向里看了看,确认有人后,从怀中摸出早上的那只药盒,轻轻塞进了缝内。

      里面传来一声低低的声音,像是知了在叫,又像是鸣虫在唱歌。

      小琪做完一切,快速的从原路折返,一路上开心又紧张。

      “站住!”身后声音突然响起,小琪身子一僵,很快撒退便跑,后面人脚步比她要快得多,不等她跑到北宫门口,身子腾空而起,复又重重的落下。

      被一脚踢飞的小琪来不及看清楚偷袭之人,肩头一沉,似有千斤重踩在了骨头上。

      “有刺客!”一声少年的叫喊声将黑夜唤醒,各宫依次点燃了宫灯,侍卫执刀负甲疾速赶到。

      为首的正是羊仲武。

      “小琪?”他惊道。

      “北宫的婢女。”旁边有人插话。

      “他是刺客!”少年不依不饶的高叫道,表情却有戏弄之色,好像一只瞎猫扑到一只耗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如何的能干一样。

      羊仲武向少年行礼道:“刘公子,既然已抓到人了,您可以回去休息了。”

      眼前的少年,正是刘曜的儿子,年纪不过十六七岁,身高臂长,与成年人无异。

      大约是吃得太好,练得太少,他生得粉白粉白,模样整齐,却是个草包般的脑子,莽夫般的个性。

      这不跟随父亲入宫,入夜睡不着,便出来瞎逛荡。

      因有他父亲名声在外,是以并不把宫里的侍卫看在眼里,那些在刘大将军的儿子眼中,只是一些守不住的败将罢了。

      骄横的少将军,哈哈大笑的指着地上的小琪:“你们连一个宫女私偷禁药都管不住,如何能守得住南北二宫,十二道城门。”

      羊仲武憋气道:“公子请自重,夜深不便多留下。”

      刘鹏:“不行,给我搜身。”

      羊仲武:“不可,这里还是宫闱之地。”

      刘鹏鼻中哼出一声:“这要是偷了别的药我就不管了,她偷的是我刘家的药,那是用一两金才换得的上好伤药,她这一次让我撞见了,不知道还多少次没有被发现,今夜此时不给我刘家一个交待,我就不走了。刘家的东西岂是给贱婢用的。”

      说完,抬脚用力向小琪手指上一跺,骨裂声闷响,小琪撕心裂肺痛呼着大声哭叫,所有人都愣住了。

      而这一切均被不远跟来的司马清看在了眼里。

      “住手。”稚嫩的声音随之响起,刘鹏被一团粉色的影子推得倒退了几步。

      小婳和陈妈赶上来,将小琪扶到了一边。

      司马清眼中的刘鹏,面色红润,一脸骄傲与贵气,看着不过十几岁,却是个粗鲁之人。

      刚才看羊仲武都不愿意惹事,刘鹏身后又一个被皇帝亲自宴请的刘曜,现在宫内只怕是母后也要让他几分。

      想到这,司马清转过头,向陈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快走。

      不成想,刘鹏拔剑挡在了几人的去路上。

      司马清抬目盯着横于身前的剑尖,沿着剑身一路看到剑柄的那双手,警惕的道:“你还要挡我不成?”

      “你一个宫婢,挡不得吗?”刘鹏对只到腰间的女孩子并没有放在心上,见她面对他的斩魂剑一点惧意没有,反而更生出几分好胜心。

      “不得对公主无理。”羊仲武气急,忘记司马清此时只是以一个低阶庶女身份存在着。

      众人之中知道司马清身份极少。

      之前知晓司马清真正身份的都被禁了口。

      她的身份成了皇宫里一个秘密。

      因为刘鹏对司马清动粗,侍卫里除羊仲武外,也无人敢上前阻止。

      “你怎么可能是公主,清河公主送给了南阳王刘聪,你是从哪个宫妃跑出来的庶女,还敢自称公主?”

      羊仲武只道:“公子,出嫁的自是清河公主,她是宫里其他娘娘生的。只因她的母妃身份不高,所以才寄养在皇后的北宫之内。”

      司马清撇了撇嘴,索性直言道:“我宫里的人,她们皆是穷苦出身,哪能配得上入公子的眼,何不算了。”

      “不行,刘家的药,不能这么被糟蹋了。”

      司马清寒面相对,身份之事暂且罢了,被人看得轻贱心底的恨意自然难消。

      此事不说明白,怕是难得脱身,她道:“你怎么知道小琪扔了的盒子是药,还是刘家的药?”

      “很简单,刘家伤药会加入一味麝香,这种药极贵重,出自高寒之地为最佳,涂之身上自带味道。”

      司马清吸了吸鼻子,之前自己肩头上用药时,的确闻到一股异香,想来小琪是为她上药后没有清理干净手上的药味。

      她淡淡一笑:“果然简单。”

      几步上前,走向刘鹏。

      刘鹏再傻,也知道宫内杀人会给父亲惹上麻烦,而这个自称公主的女孩,就算不是皇后所生,也保不齐是哪个庶妃的女儿。

      他手中剑撤回寸许,疑惑的道;“做什么?”

      司马清伸出一只手在肩头摸了一把,伤口发出钻心的疼痛,她扯了扯嘴角,仰头看着刘鹏:“你可闻到什么?”

      “药味。”刘鹏老实答道。

      司马清浅笑向陈妈扬眉道:“奶娘,我可是听到北宫外吵闹声才出来的?”

      “是。”

      “嗯,我身上有药味,我也出来了,那我是偷药之人吗?”司马清扬声质问道。

      刘鹏无语,指指司马清,又指指小琪,憋气的在原地转圈。

      羊仲武忙上前道:“公子夜已深,何不先行休息。”

      刘鹏气节的将剑柄紧了紧,眼睁睁看着司马清领着小琪,一群人向北宫走去。

      羊仲武戒备的看着他手中的剑,语气加重道:“皇宫里,不能佩剑,公子还是把剑交给本将保管,明日送到您的房间里。”

      “不用。”刘鹏一口回绝。

      不是他不懂宫内的规矩,而是他的房间里藏了一个人——他的兄弟阿城,卧底南阳王府的细作,此次任务完成后,却负伤归来。

      他为了救他,一直向父亲讨要治伤的灵药,不成想父亲推说药极贵重,不能给他去医一个外人。

      在父亲眼里的外人,却是他的心腹。

      加之刘鹏想到宴饮时,皇后羊献容与父亲刘曜眉来眼去,早就一肚子火无处发。

      直到晚间出来,看到小琪从北宫出来,经过时便闻到了极大的麝香气味,以为是父亲又把药送给了哪个美人去讨欢心,当下也不管是不是刘家药,一不做二不休,一口咬定是小琪偷药,以便能趁机将药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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