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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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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去了怎么办呢?”司马清急了脱口道。
陈妈表情极沉重的看了一眼司马清:“你可知道,之前一个宫妃只在北宫门口路过,便直接给杀了,而且那是当值的侍卫全部砍了。现在羊将军都不敢让别人守,他自己守在宫门口。”
“那那那……”司马清从未如此心焦过,口吃着急的道,“我进了殿。”
“我的祖宗!”陈妈。
司马清心虚的道:“我还落了东西在寝殿之内。”
“我的天!”陈妈。
“刘曜的贴身侍卫看到了。”
“……”陈妈半晌没有说话,只作眩晕状,身子发软,向后直倒去。
司马清手快捞住了陈妈,战战兢兢的道:“陈妈,你别吓我,你就说吧,这样的话,会死多少人?”
陈妈用极度怜悯的目光瞧着司马清,眼中带泪的道:“公主呀,你还想着死多少人?这不是死人能解决的事儿了。”
司马清转身欲走,陈妈见她又折返往永安殿去,拉住她:“去哪?”
司马清坚定的道:“去找皇后。”
陈妈觉出司马清脸色变化,之前只称母后,此时却称皇后。
但凡子女如此称号,是对亲人的大不敬。
司马清若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也不会如此行事。
陈妈急道:“你这时去,皇后也帮不了你。”
司马清定了定神,仰望着远处的威仪庄重的大殿,随口说了一句:“陈妈,后宫之中,皇后都有帮不了事?”
陈妈自觉说错,改口道:“至少过了这个节骨眼吧,公主,你年少回宫,这皇宫自不是十四年前的样子,也不是昨日的样子。”
司马清侧目望着陈妈,了然一切的目光含着深切的屈辱与恨意:“就是说,刘曜他说要杀多少?”
此前千方百计的掩饰,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陈妈沉默的勾下头,心底拿定主意般的抬头,跪在了司马清的跟前:“公主,奴婢知道您在外面受了许多的苦,其实这些苦相比死的那些人,真的不算什么。说句大不敬的话,公主现在所不耻的,却是能让您活下去的唯一法子。”
“陈妈,我不想这么活着,至少,这一次,不能让人为我去送命。”司马清深吸了几口气,稳了稳心神,转身坚定的向永安殿走去。
一去一回,半个时辰的光景。
而这并不算太长的时间里,永安殿外,已站了有百名兵丁。
他们执剑负甲,杀气腾腾的立在殿外的台阶之下,为首的侍卫长,握着剑柄,骄横的与拓跋城正在说着什么。
司马清走近才听到,侍卫长居然说是皇上传旨下来,说是有刺客出现在永安殿内,要立即搜宫。
大家都知道,皇上因病诠在寿安宫内,从不上朝议政,一切事情将给了刘曜将军处置。
此番搜宫并非皇上之意,能叫得动他们的自是司马越。
他与刘曜相争多时,不过要寻个由头处置他罢了。
两方理论多时,拓跋城寸步不让,侍卫长存心试探,干脆利落的道:“那我们就等在这,刺客进了殿内,皇后有什么闪失,你拓跋城自己跟皇上去说。”
司马清听了半天,也明白其中一二。
陈妈所说的,不止死人那么简单,原来是这个意思。
看来,是有人发现自己进了殿内,于是找个由头要来兴风作浪了。
“怎么这么热闹?”她边走边登上台阶,站在拓跋城身边,歪头看戏般的不嫌事大的冲殿内瞧了数眼,“皇后的寝殿要搜宫,是不是得有一道圣旨?”
“我等有口喻。”
“口喻?”司马清嗤笑一声,扫了扫眼前的侍卫,声音绵软软的道,“连大内监,都没有跟过来,说是有口喻?不在宫里的人不知道这些,可不说你们就可胡作非为。刺客?哪来的刺客?”
她的声音由小变大,又脆又亮。
“我等看到一个穿浅色衣服的人进了寝宫。”
“哦,那是本宫进去了。”司马清小手一挥,揽下事情,向一脸不敢相信的侍卫长道,“怎么本宫的话不比一个侍卫的话可信吗?”
“这……”侍卫长,“你是?”
“本宫刚回宫几日,你们不认得很正常,再说我出生时,你们也没有在宫内当差。”
司马清瞧这一群人眼生得很,看着年纪大约二十多岁,十四年前的侍卫,大多死在了逃亡的路上。
这些均是关中门阀世家子弟里选出的,能干的没有几个,拿着刀剑混吃喝的倒是不少。
“你到底是谁?”侍卫长不认得她,可也听说宫里送出一个清河公主,留下一个被皇后收养的少女。
收养的,在他们的眼中,跟宫婢好不了太多,保不齐就是下一个和亲的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我是谁?”司马清拖着长腔,想了半天,后面女人威仪声音骤然响起,“她是我羊献容的女儿。”
侍卫长等人,没有想到羊献容会现身,见到后并不慌张,只敷衍的道:“不知道皇后驾到,臣等失礼了。”
羊献容冷道:“侍卫大多在卫戍寿安宫,何时会来这么多人围我的永安殿。”
“皇后,宫里发现有刺客。”
“胡言乱语,只是清儿跑来给我请安,怎么你们眼里把这当成了校练场了吗?想闯就闯,想拿人就拿人?”
侍卫语气不顺的道:“我等只为了各宫的安危,不周到的地方,皇后请多担代。”
“不必。”
“皇后,这粗活就劳您了。”
侍卫长挥手,众人上前。
“给我退下。”
侍卫长:“我们可不您能叫得动的。”
“你们想做什么?”
“做什么皇后还要我明说吗?你做了什么,司马氏的列祖列宗在天上看着,亲贵们心里可都明镜一样。”
“我是大晋的皇后,怎可如此羞辱我!”
“等抓到了刺客,皇上那自有交待。”
羊献容历经几次废后,但凡有些权力的人,便能左右她的后位。
这些年,她是怎么一步一步熬过来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此番,已是第五次重新立为皇后,但真正的权力早已不在皇帝的手中。
她咬了咬牙,对司马清道:“清儿过来。”
司马清走到羊献容的身边,压着声音道:“母后,您退到殿内去。”
羊献容早让侍卫之言气得面色苍白,全身发抖,满眼狐疑的看着司马清:“清儿,你要做什么?”
司马清向身后的杀气腾腾的士兵扫了一眼,回转过来向羊献容愧疚道:“清儿只要保护您。”
她知道皇后与刘曜的事,若是让皇上和他背后人知晓,只怕是后宫又要兴起一场腥风血雨。
宫内上万人的安危,都依靠着皇后给刘曜打造的温柔乡,得以暂时的保全。
可是他们现在却也站在了所谓的礼教高点,要将皇后一把推向地狱的深渊。
她并不贪恋宫中的安逸富贵,却不想再遭杀戮,任人欺凌,哪怕是父皇,也不可以这样。
那些只会在宫中窝里斗的权贵,迟早会对皇后下手,宫里从来缺少冷血的手段,今日她只是被迫反击罢了。
退后一大步,手拂过拓跋城的腰间,他一愣,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却看到她向他微微一笑,露出一丝苦涩与无奈。
宝剑横空而出,寒光直接劈到了侍卫长的肩头上。
一道血口子,顿时从肩头涌出,滴落在宫阶之前。
只是她力气太小,没有一下子将他的胳膊给砍下来。
侍卫长退了两步,胸口胀气般的鼓起,又收缩,不敢相信的道:“你居然敢动手!”
司马清笑笑,真打起来,她可不是对手。
将剑扔回给拓跋城,见好就收的拉着羊献容退后三步,然后以观战之姿宣布道:“你们携器逼宫,对我母后不敬,杀了都不为过。”
在一旁的拓跋城一直保持着对整个事态的审慎,耳朵听着他们的,眼睛却一直关注着殿内刘曜的举动。
直到刚才司马清拔剑反击,他才意识到,事情已滑向了极度危险的边缘。
刘府上下并不想与皇帝以及皇帝身后的司马越翻脸。
这场帝后之争一直以着一种表面平和,暗中下死的方式进行着。
太子死于贾南风(前皇后)的手上,以至所有亲贵对于现在的皇后羊献容极度的不信任。
加之皇帝无用,皇后的日子极度难过。
刘曜向皇后献计,用公主出嫁,暂时让亲贵与皇后关系缓和。
却不想引来的是更大的猜忌。
偏偏今日发生的这一切,已无处遁形。
拓跋城冷脸冲司马清瞧了一眼,如一个专职为调皮捣蛋孩童收拾残局的长者,眼中满满的怨念,动作却出奇麻利快速。
转眼间,便手中挥剑挡下当头攻来的一道剑光。
“母后您进去。”司马清看到眼前百人齐齐拔剑,只有拓跋城一人挡着,这哪里挡得住。
闯祸分大事小事,这次却不能大事来喻,司马清嘴里哇了的一叫一声,闪身躲过进犯的剑尖,她这时才意识到简直把所有人拖入了危境。
但如不这样做,母后的名声只怕也保不住。
到时,更加难以收场。
索性拉着羊献容退入殿中,看到殿中那堆献礼,心中生出一计,赶紧将那些东西包作一包,匆匆忙忙出了殿门。
要说拓跋城不愧是先登营中首领,一个人守住了一座殿。
上来一个,便砍倒一个,一刀致命,没有花架子,全是杀招,干脆利落的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