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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司马清巧笑一声:“你要什么好处?”

      “这好处就是……”刘鹏两眼冲她脖间瞟去,眼色居然与那些喝醉的客人们有几分相似,说着话,人都站起来。

      他已是十七八,身量比拓跋城矮了一半截,但胜在吃得好,喝得好,因而壮实不少,站在司马清的跟前,十足能在气势上压倒她。

      “这样吧,嫁与我,做将军府的夫人如何?”

      “扑哧!”司马清大笑。

      果然狗嘴里吞出一颗硕大无比的犬牙。

      遭人耻笑,他不怒,反而很自信的补充道,“我大哥现在掌着先登营,我可是能说得上话的……”

      “早没有看到你为他说上一句好话的?怎么没有好处,就不肯帮人了。”司马清原本温柔的脸瞬间变得冰冷,双眼亦是寒意满满。

      刘鹏憋气的小声道:“瞪我做什么?是你欠那小子的,又不是我欠,凭什么我要帮忙。我对他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意的。再说,你还得谢谢我,我看你不舍得他死,才从营里的死人堆里将他拉出来,这里好吃好喝的,不比做苦役强吗?”

      司马清仰天看着梁木上描金绘彩的卧春图,叹息道:“大晋用的都是些什么人……”

      正叹息间,拓跋城负手缓步走过来,他手中握着一只红艳的水蜜桃,越过司马清,到了窗边随手一推,外面阳光斜射进来。

      司马清向他一望,他也亦回首斜她一眼,极有不屑之意。

      司马清心中微愠,干笑与之对看,她想着他是不是要跳窗下去,毕竟身为大将军府里的一等侍卫,在伶人馆中流连传出去有损他的威名。

      他似乎明白司马清的想法,也不解释,只对着窗外喊了一句:“五月初五,校马场见。”

      说着,手中的桃子往下抛去。

      街道上人并不多,少年回头,看到又大又圆的桃儿,寻着一条弧线向他飞来。

      他随手接住,仰头看向窗口上的拓跋城,目光炯炯的道:“你等着。”

      司马清心中一宽,原来开窗不一定就是逃走的意思,有可能是给人递个话而已。

      她眨了眨眼,心想阿沁的儿子保住了,这一趟出宫,总算是没有白白出来。

      不那么美满的人生,终于也有了美好的一天,何其畅快。

      ……

      从常春馆出来,司马清已对刘鹏所说的先登营有也莫大的好奇。

      一路上走,跟刘鹏所聊之事皆与之相关。

      先登营,承袭汉武帝时所创下的制度。以近千擅使刀剑与射箭高手汇聚于一起,专操练攻城要略。

      而自汉朝灭亡之后,但凡有心称雄中原者,皆以骑兵为精锐部队。

      大将军刘曜,统兵上万,知骑兵的优势,也知其劣势。因而暗中招募死士,对外称是为大晋守城,其实,是为了将来攻城夺地训练一支先锋部队。

      进先登营并不难,而能在营中存活十二个月的,才能正式入营。此后还需要再练三五年,方能成事。

      因而入营者,皆选十二三岁的少年,等到他们成年后,便可派出作战,潜伏、刺探军情、传递消息、刺杀成了他们以后的人生全部内容。

      而五月初五,是一年一次的“侯补日”,但凡有心再入先登营的,营中有人做保,可得一次机会。

      “只是……”刘鹏本还要再继续往下说,看到一旁的拓跋城脸色越来越冷,当即转移话题,“我说了这许多,对你可真是掏心掏肺的,公主如何谢我?”

      司马清停住脚步,仰头看看天空,居然不知不觉到了城门外。

      听得正在兴头上,骤然被打断,她心里极是不满意。不过平时相处过几次后,她多少明白,先登营招人,但明白内情的人似乎极少,在宫中问了一圈,最后也只有刘鹏这里问了些出来。

      虽然跟她所知的那些支离破碎的消息相比,只是完整了一些,并未多出多少新鲜内容。

      可对身边的拓跋城她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拓跋城似乎没有发觉她问这些的用意,他的心思一直虚浮着在想另外一件事。

      当他以为可以坦然面对时,却在挑眉略扫司马清一眼后,脸色变得不太自然,似乎要说什么,又不方便说似的,将眼别去一边。

      “少将军,世子找您。”城门处站着的一名侍卫,见他们入城,主动上前向刘鹏道。

      刘鹏拍着脑门子,极度不爽的皱眉:“什么时候不找,偏偏这个时候找我。”

      “世子说,他丢了一部什么书,要找您寻寻。”

      刘鹏跳起道:“别说了,我去回他就是。”

      说完,跃上马背,走时不忘记向司马清提醒道:“记住我的好,想想拿什么还我!”

      拓跋城微愣看着远去的刘鹏,他从来跟世子刘俭就不对付,今日却如此听话,真是奇了怪了。

      “既然刘鹏去了先登营,我们也去如何?”司马清向身边的拓跋城展出一个笑意,随后走近几步,到了他的眼皮底下。

      “咳咳……”拓跋城不动声色的轻咳两声,退后半步,扬头看向远处的一骑绝尘,轻吐两个字,“不行。”

      “为什么?”司马清歪了歪嘴角,心想他为何不能像刘鹏一样,对她有求必应。她想了解先登营,想知道有着先登营的一切。

      如果,能像先登营里的士兵一样,身怀绝技,以后在宫内方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就算哪天母后再被废,她也能带着她,去别处谋一个生路。

      这比在深宫里等着司马越给的那些施赏,仰他人鼻息的过活的日子,更让她充满希望。

      拓跋城自不是不明白她的那点小心思,只垂目在她的脖下方扫了一眼,又别过头去。

      “你扭过来扭去,什么意思?”司马清已有些不耐烦。

      拓跋城脸色微沉。

      话音刚蕱,一辆马车停在她的身边,小琪下车近前。

      起初神色正常,却在瞥见司马清衣裳上的几滴红点和黄点后,露出惊讶之色。

      “主子快上车。”她冲拓跋城扫一眼,瞥到他衣服也有红点黄点,当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摇晃的马车,带走了一直缠着拓跋城的司马清。

      他负手立在城门之外,看着马车快速消失在人流之中,拐了一个弯,终于彻底消失在眼前,即使如此,他也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站在城门下守卫的侍卫一样。

      仿佛他在城下已站了很久,久到忘记她是公主,刚才一瞬间,她只是那个咬了一口桃儿,与他交换食物的普通人。

      普通人,如果直的普通,有多好。

      “有事?”拓跋城行到一处酒肆前,向身边悄然跟过的身影道。

      小婳悄声:“公子,奴婢只想提醒您,跟司马清走得太近,对您对她都不好。”

      拓跋城坐到桌边,随手拎起一壶水,慢慢倒入杯中,执杯侧目冷硬的道:“我从没有。”

      小婳佯装掉了东西,在他身边弯下腰道:“……她是制衡司马氏的一颗棋,棋子一旦上了棋盘,总是被吃或吃掉别人的命数。”

      拓跋城仰头看着高耸的城门:“陈妃要你过来就是说这事的吗?”

      小婳忙低头:“奴婢是见您的衣服被什么东西污了,怕刘曜见到后对您起疑。”

      “他一直用我,却从不信我,疑人才是他刘曜。”拓跋城随手将身衣服撕下,扬手一挥,黑云遮日般的从天而降,最后落在墙角一名小乞丐的身上。

      乞丐摸着衣服,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天空。

      听说过下雨下雪下冰雹,今日踩了狗屎运,下衣服了。

      “这个你拿去,或许能保公主一次。”拓跋城从怀中摸出一只锦盒。

      小婳正欲伸手,瞥到街头拐角处有人探头探脑,只得匆匆忙忙起身:“有人。”

      她飞快离开,拓跋城只得手按锦盒,转身抄了一条近道,往宫门的方向追去。

      回到宫中,司马清在马车内,挑帘四处张望了一番,确认无人才悄声下来。

      马车太高,她未让人拿马凳,下得又急,一下子扑到了地上。

      “哎呀!”她叫了一声,才发现刚才坐在马车里观察得不够仔细。只看到了宫门的方向,居然忘记了她进来的路上已经有人。

      本来看到一双缎面绣花鞋,那是羊献容的鞋子,她认得。

      她从容淡定爬起,拍拍手,欠身道:“母后安好……”

      本还一脸安然无事,却在抬头时,看到了十几双眼睛,直勾盯着自己看。

      而从来对她温柔的母后,不知何时,将一双艳丽夺目的杏仁眼瞪成了了愠色满满状,向身后侧目道:“小琪,你们怎么看着公主的,还不看看摔坏了没。”

      小琪慌张上前扶着司马清,车顶掉出一只小盒,连滚数步之远,才在马车底下的一处砖缝处停住。

      不一会,后面涌上一群贵妇,纷纷向她看过来。

      一番见礼过后,司马清也没有弄清,谁是谁家的夫人。

      但见妇人们穿衣打扮,皆以深色锦料为主,看着品位不会低。

      其中一人,站在众人之中,着着深紫锦光朝服,只是看脸却比羊献容还要年轻几岁,眉眼间骄傲异常。

      她缓步从人群之中走出,眼尾略略扫过司马清,司马清心中发闷,好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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