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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第 128 章 ...


  •   那女子,耳上坠着一对如黄豆大小的蓝彩珍珠,正是鲜卑族人之物。

      司马清见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不成想,几名宫婢上前,用力掰开她握住脚踝的手指,女人不依,被人狠狠扇了几个耳光,顿时打得嘴角流血,满面通红。

      见她倔强,宫婢发了狠,捏着小用力向后折去,“嚓”一声,手骨断裂,司马清低头时,只觉得脚踝轻了不少,那女子直接被拖去了一边。

      “扑扑”刑杖打在宫女的身上,挣扎号叫间,衣服全部染红,最后只有哼哼的哀痛声,便再无反应。

      司马清见状回头便道:“何苦为难一个宫人。”

      刘芬领着一群宫女内侍走出来,从宫女手里接过一盒子白色的晶体,只淡淡的说了一声“去”,有人把奄奄一息的宫女衣服翻起。

      她走上前,手中盒子一倾,白色的颗粒撒在了皮开肉绽处,顿时血肉模糊状的躯体,狠狠的一抽,打挺扑倒,重重的倒在地上。

      宫女惨叫连连,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痛苦声音,像濒死的野兽一样无奈又无助。

      司马清勃然大怒,狠狠夺下那盒子未撒尽的白色物,道“打了也就打了,还要往伤口上撒盐吗?”

      刘芬脸上扭曲成一个怪异的表情,像看怪物一样的盯着司马清:“我的儿子死了也就死了,你来猫哭什么?在我面前装什么菩萨?”

      “他怎么死的,死在谁手上,你自己清楚。”司马清将盐往地上一掷,盒子四分五裂,“皇上也知道,可你奈何不了她,这宫里无人能奈何得了她!”

      刘芬神色森冷,眼中火般怒气一股股不可遏制的往处涌,眼尾颤动着,“我的儿子没有了,下一个就轮到羊献容的儿子,轮到你这个贱~种,你以为有拓跋城护着你,你可以永远平安吗?在这宫里,在这个吃人喝血不问缘由的地狱里,没有谁是神,都是他的棋子,都是被他摆上死路上去的小卒子。”

      司马清冷笑:“原来你也不傻,很好,很好,你失去的一个儿子,换来一个尊位,很公平不是吗?”

      刘曜为了平刘芬之痛,下旨封进为惠贤妃。

      而这封号居然是用儿子的命换来的,怪不得她满腔怒火满腹仇恨。

      只是她明知道并非刘芳所为,却救不得她。

      正如她明知道卜珍脱不了干系,却找不到证据一样。

      王怜花、卜丁,因宫宴之事,被斩杀。

      宫内所有进入内殿的宫女内侍一律殉葬。

      就连太医,也被砍了一半,说是救治不力。

      一时间整个皇宫,如人间炼狱,将所有无权无势的宫人都翻查了一次。

      卜珍望着东南角,一股冲天的黑烟,唤过卜玲,声音冷如冰的道:“拓跋城真的跟这事无关吗?你可有查清楚?”

      “回姑母,我查过多日,那天在喜宴上,我随着新人进殿,他一直坐在位子上,从未动过。那帕子的确是刘芳盖在锦盒内,有几个喜娘亲眼所见。”

      卜珍眼角皱纹抖了抖,深了几分:“不可能,刘芳视刘鹏为亲子,一心想扶他当太子,怎么会做如此事。”

      卜玲:“您说的是,但皇上要定她的罪,自是没跑的。”

      卜珍额上青筋渐渐凸起,思了几日,头痛发作,但那层迷团在心间无法遏制的让她觉得被看不见的一双手推到悬崖边上,明明感到对方是冲自己而来,却找不出一点头绪。

      “皇上……”她想到了那一层,不敢往下说,转而道,“姚琳春,她难道就这么安心的呆在羊献容的宫里吗?她一直喜欢的都不是刘鹏。”

      卜玲:“你是说,她跟代王合谋。”

      卜珍:“只有这样想,才能想得通。”

      卜玲:“为什么?”

      卜珍端详着眼前的那一方红丝帕,缓缓道:“她那种人,为了男人,什么事做不出,但如此巧思,绝不是她这种人想得出来的。”

      弘训宫。

      姚琳春晃着耳朵上的红珊瑚,一脸怒气冲着跪在地上小琪厉声呼喝:“你一个奴隶,也敢对命令我?”

      小琪手捧白衣麻服,只低头不语。

      正端着茶进来的小婳,忙放下热气腾腾的茶杯,挨着小琪跪下,小声道:“并非奴才故意为难姑娘,只是今日是王爷出殡之日,之前守灵您都未曾出现,如今不能再不去了。”

      “不穿这孝衣,那您也就不能出弘训宫的门。”小琪没好气的道。

      姚琳春:“我就不穿,我只穿我自己的衣服。现在我就堂堂正正的出去,你们弘训宫里的人,还杀了我不成。”

      “你大可试试”司马清从房内走出,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你已嫁给刘鹏,能给你做主的现在躺在棺材里,没有人要你为他守节,但送送他,倒是应该的。”

      姚琳春脸色微寒,快速抬眼,“他生前,我本就不喜欢他,死后我也不会去送他。”

      司马清冷笑,从案边拿起一朵白菊,在鼻低嗅了嗅:“曾经有人告诉我,辽东有一种美丽的花,名叫曼陀罗,花白如雪,夏日盛开,秋日结果。花香能让人宁神安定,但此花虽好,却近者伤,食之死。”

      姚琳春脸上的愕然、警惕、琢磨之色流转轮换,沉思半会,她不伸手夺过小琪手中的孝服,胡乱往身上套。

      小琪、小婳愣了一下。

      司马清在一旁道:“还不给姑娘帮忙。”

      姚琳春推开他们手:“走开,我自己会穿。”

      司马清嘴角一丝淡淡的笑意:“与人方便,自己才方便。”

      姚琳春面色阴沉系紧腰带,转过身过来时,一身白衣站在了司马清面前:“别高兴太早,这身衣服,今日我为刘鹏穿上了,明日你为谁穿上还说不定。”

      “大胆,你居然敢诅咒我们娘娘。”小琪忍不住道。

      姚琳春恨恨的道:“若要我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做夫妻,我还不如死了。”

      小琪实在不堪忍受,上前欲跟她理论,司马清却摆手阻道:“罢了。”

      “姑娘。”

      司马清只是叹:“都是被人支配的命,又何必跟她再争口舌之快。”

      眼见姚琳春夺门而出,陈妈正好抱着一盒子香料进来。

      两人撞在一起,香料尽洒,瞬间宫内充盈起浓郁的花香。

      姚琳春看都不曾看一眼,抬脚便走。

      陈妈在后面,侧目看她许久,才收拾了地上的香盒,进到房内。

      “陈妈,方才你可是能躲过那个冒失鬼的。”司马清望着姚琳春的背影道。

      “姑娘,真是可惜了这上好的浴仙粉。”陈妈并不解释,反而眼角带笑的道。

      司马清微愣:“陈妈这东西不是只有皇后才能用的吗?”

      陈妈:“姑娘说的是,只有皇后才能用的,所以才说可惜了。”

      司马清想了想,立即站起:“快将地上的残余的扫了去,还有宫里马上熏上沉香。”

      小琪不解:“这浴仙粉洒了就洒了,左不过一夜后自然消散,为何要这样着急?”

      陈妈只道:“姑娘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是了。”

      司马清见小琪小婳退下后,才抬眼对陈妈道:“陈妈,姚琳春虽跋扈无理,但罪不至死。”

      陈妈神情微愕,瞬间恢复平静,拿着一方帕子,悬在香炉上,悠悠的烟色包裹着深红色的帕子,远远看去若一片凝血暗沉无光。

      “鲜卑部族,几百年来居于辽东,一直被奴役,女子做供人玩乐生子的工具,男子从小便是被人驱使的马前卒。直到拓跋王族兴起,才过几年平安日子。战败后,姚部从中渔利,出卖族人。他们就像是墙头草,谁强跟谁走得近,谁弱就跟着别人欺负弱的,甚至落井下石。”

      司马清轻轻一叹,想到之前流落在外,被温婷打骂不给饭吃的日子,的确至今也无法忘记。

      “她也是姚部首领千金,联姻身不由已,你们助她杀人,摆脱刘鹏,可有想过此举实在极度凶险。万一她反咬你们,你和你的族人,只怕要被皇上连根铲除,就算是代王也救不得你们。”

      陈妈望着香炉里的升起的弯弯曲曲若有似无的烟雾,眼神迷离的道:“看来城儿说得对,瞒得过所有人,但骗不了你。”

      司马清:“因我曾中曼陀罗之毒,只是中毒不深。”

      陈妈:“你知道曼陀罗?”

      “此花优雅清香,可麻痹全身,即使身受酷刑,也不会太过痛苦。”司马清目色流光间,浮出拓跋城在地宫里受刑的画面,此间与他年幼时九死一生的经历,一段一段重叠再现,直到那日喜宴过后她才彻底明白拓跋城身上为何常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那东西本就是可毒可药之物。”陈妈将帕子握在手中,手指轻轻扇着烟雾,“要不然,城儿怎么可能撑得过先登营里的酷练,斗得过心如毒蝎的刘曜,你以为每一次他都是凭借命气吗?”

      司马清心中那根刺,此时反复扎在旧伤上,隐隐作痛,却再也无法让她痛到失声,反而精神振奋。

      她继续道:“那花,全身是毒,尤其种子奇毒无比。那帕子是被花种子熏过?还是花种子本就藏在姚琳春的手里,只等揭去喜帕一瞬间,就将毒粉洒在东王梨上。”

      陈妈拿着帕子嗅了嗅,微微一笑:“姑娘果然冰雪聪明,可都猜得不对。”

      “那底是谁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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