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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第 113 章 ...


  •   一路尾随而来,他知道此次回长安城,有人必死无疑,只是他不希望是他的女人。

      一旁的小琪看拓跋城一副很不安的模样,安慰道:“殿下请安心,我和小婳一定会保护清儿的。”

      拓跋城摇头数次,感叹的人心难测,连羊仲武都心向刘鹏,羊献容的处境可想而知,现在要带走司马清,只怕她会怨恨自己一辈子。

      他沉默许久,似乎拿定主意,回首道:“既然清儿如此放不下她的母亲,我助她。”

      “殿下。”小琪不解的道,“羊献容现在失势,我们何必帮一个最弱的?”

      拓跋城向两人看了一眼,叹了一声:“人只会记住陪着自己一起哭的人,不会记住跟着自己一起笑的人。”

      小琪、小婳忙道:“殿下明白了,你扶助一个最弱的,想必将来也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

      拓跋城没有反驳,只是面色显得极为阴郁,他从怀中掏出一物,塞进司马清的怀中。

      司马清反手扣在拓跋城的掌上:“是什么?”

      拓跋城道:“也许对你有用。”

      司马清道:“城哥,对不起。”

      “清儿,你再这么说,我会更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拓跋城垂目与之相对时,眉间再无之前似即似离之色,一如地宫里,倾心以待,恨不能将她缚在身边岁岁年年,日日夜夜,时时刻刻,他们之间若有什么毫厘不爽的隔阂,只怕就是各自背负的亲情、母族、还有数不清的,有关无关的人的性命。

      司马清心中对那日私出城门,一直心存愧疚,只怕负了他生死相许替她受过所做的一切,感念间,也恨自己为何不能生得愚笨一些,想不出那些解围城之困的法子。

      她心有戚戚的道: “城哥,你不怪我吗?”

      拓跋城把她的手背放在唇边吻了吻,眼里分明生出更多的亏欠之意,似乎有千言万语要与她说,但只艰难的从喉间道出一句:“清儿,你还爱我吗?”

      司马清恍了恍神,这个字,多难得从拓跋城的嘴里说出来,他从不说,从不问,她笑了笑,欢乐从心里涌出来,但眼角却是两行泪。

      自受了那毒以后,每日总有些时辰,经络间麻痹僵痛,让人实不能忍,有时在手臂,有时在腰间,而今日居然就在脖颈处,是以司马清只张了张嘴,发出一个能听清的声音。

      拓跋城脸覆盖在司马清的嘴边,努力想听她说什么,但只闻一声叹息,便再无下文。

      小婳忙补救似的转移话题道:“殿下,你做的一切都值得,您现在有自己的军队,不久我们就可以接回陈妃……还有清儿姑娘一起,回辽北去。”

      拓跋城淡淡的道:“陈妃知道慕容度已经死了吗?”

      小琪和小婳与慕容度并不认识,只是前几日,有人送来了一只蓝彩珍珠戒指,陈妃收了之后,一直都没有再笑过。

      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些事,的确无人再提,可是却永远镌刻在了心上人的心底,到死不悔。

      ……

      “你醒了。”司马清睁开眼睛的一刻,看到一片模糊的光,羊献容的脸在眼前晃了数次,她也看不清。

      “怎么什么也看不清?”司马清翻转身体,望着殿外,宏伟的宫殿只是一片糊掉的影子,“这是哪?”

      “大夫说过,你这是劳累所致,多休息自会好的。”羊献容柔声说着,扶着司马清坐起,自己也挨着床沿坐下,手边的盆中正有一条带血的白布。

      司马清目光向那盆上的布看去,“是我的血吗?”

      “不是。”羊献容摇头,目光盈盈的望向殿门外的房脊之上,那里一片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远方,她将目光收回重新落司马清的身上,“那不是血,是给你疗伤的药。”

      “是吗?药?还是毒”司马清苦笑,身上的衣服湿透了,粘在肌肤上极度的难受,“我在刘鹏的军营里身中巨毒无药可治,天下怎么可能会有药能治我。”

      “清儿,没事了,只要过了这一关就没有事了。”羊献容眉心一沉,话说得言不由衷,又无可奈何。

      “我回来,刘家就送我这么个大礼,果然是彪悍如初。”司马清喘了一口气,喝下陈妈送上来的一大碗浓黑的汤药,药味苦涩难忍,她喝了一小口,哇的从腹中吐出来。

      羊献容忙扶住司马清,拍着她的背,为她擦去嘴上的药渍,心疼的道:“娘知道你很难,但是清儿,喝了才能好,你慢点喝。”

      司马清缓了一会,眼睛适应了殿的昏暗的光线,之前离开时,这里的火烛皆是烟少的松脂油,烧出来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

      可如今殿内不仅暗陈了不少,连掌灯的烛都用了最差的那一种烟油。

      司马清道:“怎么这么黑?”

      “黑是黑了点,比没有强。”羊献容垂下目光:“清儿受苦了。”

      “娘,能不说苦字吗?我还活着,已比那些死了的好上百倍。”司马清拉了拉被子,窝在久违的温暖里,身体舒适很多。

      当羊献容站起转身的一瞬间,骤然看到她脸上清晰可见的几道红色的指印,她立即明白母亲在自己的面前不过是强颜欢笑,此时那颗刚刚有了一丝暖意的心,刹那间冰冷异常。

      “母亲谁做的。”司马清问。

      “没有人。”羊献容把那半边没有伤痕的脸别过来冲着司马清,淡淡的一笑。

      见母亲不肯说,司马清也没有强求,想来母亲被自己的事牵连,被众人排挤,再者这么多年过去,容貌已不复当年青春明艳自是被冷落了。

      养了几日,司马清又服了不少的汤药,已能下床。

      这一日,卜珍来找殿内找她。

      一见面,羊献容少不得向卜珍行了欠身礼。

      卜珍上前挽起羊献容的手:“不必了,你也是有儿子的人了。”

      草原民族,性情直爽而强势。

      曾经因为儿子的事,两人闹得不可开交。

      卜珍面上泼狠,可是如今前方战事连连,能随着刘曜出征的女人里已经再无她和羊献容。

      两人日日相见,羊献容处处小心忍让,比起之前的刘~氏姐妹,她倒是一直未跟她计较过名份。

      自从她将羊献容的三个儿子被送到别处养后,反倒是之前恭顺的两个刘家姐妹一下子跋扈专横起来,她们如今已不把卜珍放在眼中,儿子又军中如日中天,府内见风使舵的小人已然也不把她这个主母放在心里。

      说到底有儿子很重要。

      卜珍携起羊献容的手,拍拍她的手背,说了句“你瘦了”,便坐在了主位之上。

      羊献容缓缓将手抽回来:“劳烦夫人关心。”

      卜珍又道:“听说司马清病了又受了伤,送些辽北那边的老山参,给她补补。这些是孩子玩的一些新奇玩意,拿来给熙儿们玩的。”

      羊献容使了个眼色,陈妈上前收了,又回赠一品高山茶叶:“这是明前茶,用来煮奶茶喝很好。”

      卜珍拿起茶叶,拈了一点放在手心里,闻了闻:“好茶,不过怎么像是陈茶,今年的茶还没有送到你这一房吗?”

      羊献容静静的拿起茶杯,看着上面腾起的白汽:“今年所有的东西都还未送来。”

      “哦?”卜珍怎么也没有想到羊献容如此能忍,被人欺负成这样,也不吭一声,她沉思了一会,能让刘曜不顾情份这么绝,大约也只有司马清能惹到他了。

      “男人就是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的女儿本可让你风光无限,可是谁想到皇上被杀,叛臣乱政的。”卜珍说着将手心里的茶叶往嘴里一扔,咀嚼了数下,苦不可言,她慢慢的咽下后又道,“司马清不在的这段日子,我已渐渐明白其实人是要靠自己的,现在你可不能一喂忍让,不能不为三个儿子想,再说将来他们可都能成为皇族的血脉。”

      “皇族?您是在取笑我吗”羊献容不解的弯了弯嘴角。

      连睡在里面的司马清都觉得这句话异常的讽刺。

      明明是刘曜灭了大晋,让她们成了民不民官不官的家奴。

      再提起这些,如同在打他们自己的脸。

      卜珍的母族一直劝她不可再与羊献容为敌,而是要提防刘芬与刘芳,毕意他们生了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又立下战功。

      将来少不得成为家族的继承者。

      如若要在刘曜身边立足,就得有自己的儿子。

      她人老珠黄,已无此望,但羊献容连生三子,孩子又都年幼,好调教,因而之前的恩怨她已放在一边,极力开始争取羊献容,向那三个孩子示好。

      “我跟你结的怨,一时让你放下,换作是我自己,也是做不到的。我只是来提醒你,相国不日将称帝,你跟司马清都应该把握这一次机会。”卜珍说完这些,临出门时向内侍吩咐取消羊献容的软禁,还她自由。

      应付完卜珍后,羊献容一脸愁容。

      陈妈在一边奉上茶:“夫人,您喝口茶吧。”

      羊献容有些累:“这卜珍到底是为什么?她想要我的儿子吗?”

      陈妈道:“您儿子多,她又没有,自是打您的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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