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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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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庭院,依山傍山。
见惯了雕梁画栋,工笔匠心,这青山绿水旁的竹屋,到让穗禾耳目一新。
暖阳西斜,照耀着庭院和院中人,似是画中来。
“方才润玉尝了我的手艺,如今可要好好品品润玉这清茶”
“山野粗茶不值一提,让伯言见笑了。”
其实是润玉用灵力养殖的茶树,凡人饮下可以延年益寿,普通天界的灵物凡人无福消受,这茶树不过是凡界普通的茶树,由润玉柔和的水系灵力催发,对穗禾的病体是再好不过。
穗禾想要讨好一个人,真得会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没有长辈可依,又是生活在尔虞我诈的世界中,不带个面具穗禾又怎么会坐上鸟族族长之位。
鸟族好战,纵然身份高贵,血脉珍稀,没有脑子,又怎么可能在争斗之中脱颖而出。
穗禾先是赞美了润玉的茶艺,
“若是润玉的茶是山野粗茶那我平日喝的又算什么”
润玉摇头失语,
在穗禾品茶之时,忽而感觉衣襟有拉扯之意,低头查看,原是一头白色小鹿。
“想不到润玉竟有如此爱心,这小鹿应当是属于被鹿群遗弃的另类,没想到被你带了回来。”
“牟~”
好人,你的梦香甜,我记得你。
“它这叫声怎么这般奇怪”穗禾有些奇怪,看外形像小鹿叫声却又像羊。
穗禾乃是世家子,虽然身体病弱但也是见惯了珍奇灵禽,那些珍禽也没有眼前这小鹿灵动可爱。
“一点也不像小鹿的叫声”
人家是食梦的魇兽,可不是凡间小鹿。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穗禾拿着草叶逗弄着魇兽,“润玉,你这小兽真奇怪,不仅叫声不像鹿鸣,它竟还不吃草?”
“许是吃饱了吧!”润玉瞪了魇兽一眼
坏主人,就知道欺负兽,不跟你们玩了。
魇兽一扬兽蹄,颠颠的跑远了。
“可是我吓着你家小兽了”穗禾疑惑“它怎么跑了啊?”
穗禾哪里知道是魇兽被润玉吓跑的。
“这小兽平日里没见过几个生人,稍有风吹草动便如惊弓之鸟。”
“润玉,你这隐士生活到让我好生羡慕”穗禾放下茶杯“若有朝一日,望与你比邻而居,润玉可不要嫌弃伯言打扰。”
‘可你的命运是缘机册子上写好的,润玉亦有自己的职责,更何况天界一日地下一年,我布星的来回,人间也有几个月了。’
润玉想到那日缘机仙子给荼姚所说的话,
“尽管穗禾公主投了男胎但并不妨碍穗禾公主帮助火神殿下治理国家大事,煜王和穗禾会是史书之中的君臣祥和的美谈”
“古往今来文臣武将少有相合的,不是将军造了反就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火神殿下心思纯善,定然会和穗禾公主成为一段君臣相宜的佳话。”
总而言之,在天后眼中,穗禾是为旭凤定下的正妃,就算是投了男胎也是旭凤的臣子,要为旭凤这个君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在尊位眼中,他与穗禾不过是各种棋子罢了,荼姚希望旭凤娶了穗禾安抚鸟族,
“倘若果真有那么一天,润玉自然是扫榻欢迎。”
‘只是以后若你真身归位,不知你我可还有今日相谈甚欢的心境’
‘在九重天你是火神的未婚妻,我是火神的异母兄长,你我二人地位天生对立,纵然你我二人惺惺相惜,但是你我皆寸步难行。’
“润玉,你想什么呢?怎的这般出神”
润玉回神,看着眼前惊艳绝尘的少年,透过这具凡身看到了那天界骄傲至极的白孔雀,润玉喜穿蓝白之色,别人觉得最珍贵的不过金黄,润玉却觉得庸俗,不然他又怎会对花界小童另眼相看。
但在那小童亲近旭凤之后,也慢慢歇了几分情义,如今又得知锦觅是他的异母妹妹,二人身份如此相似,但又如同云泥之别。
锦觅是花神之女,虽然天后视其为眼中钉,但天帝水神却异常宠爱锦觅,而水神风神又将其视如己出,同为私生子,而他不过是个没有母族可依的夜神。
而穗禾她不该和他捆在一起,穗禾双亲虽已经亡故,但是穗禾有鸟族为靠山,纵然步步危机,倒也比他的路好走些。
告别了润玉之后,穗禾便回到了郡王府,想到自己的父亲,穗禾心中一暖。
南平侯拳拳爱子之心,穗禾虽说是病体沉疴也渐渐有了几分气力。
穗禾也没有忘记自己今日出游的目的,既然已经找到了旭凤,那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
这天下既然旭凤不重视,就将天下交予我。
江山万里本就有能者居之。
不知这润玉是否会成为棋盘之中的变数,希望他不会对我的计划有影响。
穗禾喜洁,因为天生体弱,南平侯便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在穗禾小时就专门为穗禾建立了引来温泉水的暖室。
深夜,穗禾的寝室传来昏黄的烛火,虽说穗禾身体病弱却不羸弱,在浴池之中,如玉白的身躯在泉水中若隐若现。蒸腾的水气,朦朦胧胧间,更显诱惑。
穗禾以手作勺,将水向肩膀撩去,水珠顺着玉颈流下,更加惹人遐想。
本来用姻缘镜观看旭凤锦觅情况的润玉,想到白日里穗禾与他的一番谈话,忽而心念一动,以手施决,将姻缘镜切换到穗禾这边,便恰好撞到了穗禾沐浴。
润玉闭上眼睛忙施展法决关闭了姻缘镜,润玉虽知如今穗禾是男儿身,但是映在脑海挥之不去的仍是那水珠滑落的玉颈,以及被他早已封存在记忆深处的那一日迷乱。
落星湖的一眼倾心,酒后交心,推杯换盏,那人早就进了他的心。
穗禾最喜欢在自己独处时思考,父王虽招有众多幕僚,可穗禾却喜欢独自一人拿主意,
他明白自己的阴谋远胜于阳谋,熠王是前任王上的独子,更有无数兵将信服,而他除了一个转得快的脑子和祖上余荫别的。
但也不是说穗禾没有登上王位的可能。
“旭凤的伤怎么样了?”
穗禾低声问了句,只听本是只有穗禾一人的寝室之中传来低沉的声音,
“圣医族的暗探传来消息,熠王和圣医族圣女似有私情,二人每日同吃同住,熠王还为圣女挡了凉虢暗探的刺杀。”
“旭凤还真是个情种啊!如此情深,若我是个女人怕也会沦陷其中吧。”
穗禾的话语并没有任何回应,他也并没有在意,反正如今一切都已经回不了头了。
“催一催那边,旭凤也该回来了,如此沉浸于儿女情长,怎可堪当大任。”
“旭凤不回来好戏如何开场。”
良久,穗禾起身,穿上中衣吹熄了烛火,穗禾从来不许旁人近身服侍所以大家也都习惯了主子夜间不留人的习惯。
也就方便了某人夜间来往,月明星稀,润玉待穗禾水下之后施展法决让众人昏睡,润玉站在穗禾床前,看着床上入睡的人静静思索。
那目光,决绝之中带着偏执,良久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