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家老二》于丘丘

5、来客

　　“嘶……”
　　于止夸张的搓了一下小腿。
　　于奶奶满脸的皱纹笑得都伸展了。
　　于爷爷右手撑起拐杖，左手放在膝盖上，又问：
　　“赢了还是输了？”
　　感知到小腿处的抽痛，于止往后退了半步，眨眨眼，视线落在那根竹节式的拐杖上。
　　“自然是赢了。”
　　“好好好，这才是我于国明的孙女！”
　　于爷爷哈哈大笑，连连称好，皱纹里与混浊的眼中，是掩盖不住的笑意和自豪。
　　见于爷爷笑了，她这才稍显放肆，笑嘻嘻地坐在于爷爷左手边的椅子上。
　　“爷爷不问我打架的原因？”
　　于爷爷着急喝水，被烫了一下，连忙收回嘴唇，白色胡渣像活了一样扭动着身体。
　　“不管什么原因，赢了就行。”
　　于爷爷不在意地摆摆手。
　　“别听你爷爷胡诌，到老没个正形。”
　　于奶奶白了于爷爷一眼。
　　“是非曲直，在你心里有杆秤就行，奶奶相信你。”
　　于奶奶顿了顿，从后面书架上抽出一本戏文，放在桌面上。
　　“同时，奶奶不希望你打架。”
　　满是褶皱的手拂过书的封面，再一页一页翻开。
　　举手投足，岁月沉淀，婉约内敛，入人心扉。
　　慈爱眼神注视下，于止坐直了身子，应了声是。
　　“回你房间收拾收拾，换身衣服，等会儿下来吃饭。”
　　于奶奶坐在位子上，摆摆手。
　　见老伴儿翻开戏文，于爷爷也识相地离开书房。
　　于止跟在于爷爷身后，去了二楼。
　　“你奶奶早早给你备下了夏天的衣服，也不知道这老婆子想干什么，买了一堆旗袍，也不看看现在谁还穿旗袍。还以为是那个年间啊！”
　　于爷爷嘟嘟囔囔，拄着拐杖，缓慢移步。
　　“都不知道给我买瓶酒，哼……”
　　“老小孩”
　　她抿着嘴，笑出声。
　　推开房门，一如既往的年代感。雕花床榻、屏风和衣柜像个老人似的立在原地，给屋里人讲述着古老的故事。
　　打开衣柜，如于爷爷所说，两件旗袍整整齐齐摆在里面，在一堆当季的衣服里，很是惹眼。
　　绕过旗袍，抽出换洗的衣服，抱去浴室。
　　之后，就爬在床上眯了一会儿，直到：
　　“老二，下来吃饭了”
　　于奶奶站在院里，朝二楼喊。
　　于止皱皱眉，醒了过来。
　　可能没听到动静，又喊：
　　“于止，吃饭了！”
　　“好，就来！”
　　懒洋洋地应了声，翻身下了床。
　　于奶奶的呼喊，叫醒了于止，同时，也让大门外的两人确定于止就在家。
　　“是这儿没错”
　　秦淮准捂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道。
　　“嗯，我去看一眼。”
　　李客轻手轻脚地迈过门槛，藏在影壁后，偷偷向里瞧。
　　“李客，我们先去吃饭吧！”
　　秦淮准也挪了过去。
　　李客压低声音道：
　　“等一下，我确认一下。”
　　“有什么好确认的？”
　　虽如此说，但自己也趴到另一边瞄了一眼。
　　正巧，于止走出客厅。
　　米白色毛衣，淡蓝牛仔裤，最简单的搭配，意外地让人眼前一亮。
　　松松垮垮的马尾垂在脑后，碎毛粘在脸颊两侧，随走路的幅度，而起伏飘动。
　　模样很是可爱。
　　秦淮准向后踢了李客一脚：
　　“欸，这于止模样不错啊!”
　　看见于止懒洋洋又不失俏皮的模样，李客下意识嗯了一声。
　　“咕噜咕噜……”
　　“确认完毕，我们去吃饭吧！”
　　秦淮准捂着扁扁的肚子。
　　李客点点头，正要起身，脚边迅速闪过一只黑影，一个踉跄，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于止迈向厨房的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看跑过来的黑猫，又转向声源处：
　　“谁在门口？”
　　二人暗叫糟糕，老老实实地站了出来，表情尴尬。
　　她见到是李客两人，并不吃惊，算算时间也到了。
　　“老二，谁啊？”
　　于奶奶从厨房探出头，看看两人又问：
　　“老二，这是谁？”
　　她撇撇嘴，表情无奈：
　　“带我回去的人。”
　　闻言，于爷爷撂下筷子，气势汹汹拄着拐杖，从厨房走出来。
　　“你俩就是于建封和李元武，派过来抓我孙女的！”
　　李客虽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但确实把于止带回去是他们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