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回忆》番尼

3、第二章那年的他和他们2

　　夜羽找到了姜鑫，看着和五年后没有太大差距的体型和脸庞，一丝说不出来的情绪迎合着夜羽的内心，是愧疚？又觉得自己应该是对的。夜羽摸了摸眉头，舒了口气：“三金，作业是什么？”
　　当说完这句话时，夜羽自己都觉得惊奇，自己一开口说话的语气和名字和五年前一样，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当希望变成现实的时候，自己会那么倘然地融合进去，似乎那五年只是虚无缥缈的存在。
　　姜鑫在抄一份英语卷子，他抬起头：“你不会什么都没做吧？你什么时候对学业那么潇洒？”
　　“呵呵，昨天有事所以没做，有多少种作业就给我多少吧”夜羽傻笑了几声。
　　姜鑫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7月份就中考了，你不想做好歹随便应付一下呀，昨天的作业多的让你想揍人，我怀疑你是不是打算中考结束的当天就去少林寺出家呀，”之后姜鑫又无可奈何地用认真且严肃的眼神讲解着：“听好了，英语作业是三张卷子，两张报纸，卷子就是这三张，那两张报纸不用交，第三节课要讲，数学作业是学力提升配套的卷子一张，另外书上118页习题的2、3、4、5题，语文作业是初二一整年我们背过的古诗整理在一张纸上，就是那张你已经整理好的初一学过的古诗的那张纸，物理作业是昨天上课讲的那一节的重点和知识点要整理在笔记本上，变色龙（物理老师）要看的，化学作业是学力提升第89页的综合练习，政治作业几个练习题，在我本子上。”
　　好久没有听见这种语气了，有种嬉笑、认真、半严肃的感觉，最重要的是还有一种真心，这些全部混合在一起，最后只留下一种感觉——怀念，这些年太多的人和事搅碎了自己内心原本的想法，烦恼就像一条笔直的没有尽头的阶梯，从上高中开始自己就踏上了这条路，一直走，一直走，走到累了也只能弯下腰休息一会儿，这条路没有弯度，就连自我欺骗也做不到，慢慢的累的时候就会想起最初的刚刚懂事的年纪的时光，会觉得那时是多麽美好、多麽单纯，不像现在的生活：不如意十之八九。有很多人都说这就是成长，对夜羽来说还要加上一个形容词——疲惫，一直以来父母、同学、朋友、亲人、所谓的老师，这些人给了夜羽最多的就是压力，无穷的压力搭在一个人的肩膀上，最后是让一个人成长，还是拖垮一个人？谁都不知道，只有当你走进泥泞之中，摸索前进时，答案才会给你一条微不足道的线索，为了这条线索你只有走的更远一些。
　　“喂、喂，夜里花落知多少”田昊本来在背一篇英语短文，结果眼睛瞟了一下夜羽和姜鑫，看见嘴一直在滔滔不绝的姜鑫，和仿佛被人下了迷药一样直勾勾盯着教室后面黑板发愣的夜羽。
　　经田昊这么一喊，夜雨和姜鑫同时有了反应，夜羽放空的眼神有了聚焦，而姜鑫则是瞪着夜羽有种杀人的冲动说：“你真是我哥，你到底对我有多大的意见才能做到这种无视的不能再彻底的眼神，大哥，作业问题你想不想解决了，就算我在你心里没多重要，好歹你看看时间，七点十五分了，还有十五分钟就是早读课了，那么多作业你以为你上了发条啊，刷刷地两分钟就能搞定。”
　　田昊在听见蒋鑫的愤怒加挖苦之后，没有任何形象的笑翻在椅子上，且持续了一分钟，当然所有在教室埋头苦干的同学再一次整齐地抬头，向发疯似的田昊露出鄙视的眼神，又青一色的低头奋战。
　　夜羽听着姜鑫的嘲讽、田昊的狂笑，看着动作那么一致的7班的同班同学，心里有了些暖暖的东西，然后再一次傻笑了几声，拿着姜鑫的作业回自己座位倒腾，一边翻出文具袋，一边搜寻着昨天的作业。
　　当夜羽打开那个映像中有些模糊的灰色文具袋时，在一堆笔中出现了一张白色的纸条，夜羽愣了一下，慢慢拿出那张纸条，拿到眼前，这是一张A4纸的纸条，上面有一行像是打印出来的字，而最让夜羽惊讶的是这行字的内容：你只有一天的时间，当你晚上熟睡时你将回到五年后，好好把握吧，去找到你心中一直难以放下的答案。
　　夜羽再一次陷入深思：“这张纸条会是谁给的？自己得偿所愿地回到五年前，昨晚的许愿成了真的，而现在又出现了一张纸条，告诉自己回到过去只有一天的时间。”
　　“夜羽别发呆了，作业还没交呢”一个戴着眼镜，牙齿有些飞出来的的女生拿着大大小小的作业站在夜羽桌前提醒着。
　　“哦，你把作业拿给我看看，我找一下”
　　结果，当夜羽把所有的作业都拿出来时，这些作业已经做完了，那个收作业的女生在夜羽诧异地看着这些已经完成了的作业时，就把作业收走了。
　　当第一道铃响起来时，整个教室，不管作业搞没搞定的，都将作业收起来了，然后当天的值日生开始打扫卫生，夜羽从同学们嘴里知道了，今天的早读课是死神的，所以，很多人包括已经多年没见过死神的夜羽，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一阵伴随着钥匙声响的脚步声就走到了门口，之后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老太太，右手拎着她那个几乎可以塞下一个垃圾桶的巨大无比的包，左手举着她那个将近四十厘米高的茶杯（准确点来说是一个保温杯，不过有四十厘米高，还是透明的），走进来，把象征着她的独有的标志：包包和保温杯，不轻不重的一放，透明的保温杯里面的茶叶被这一放，铺天盖地地在杯子里翻滚。
　　死神用她标准的可以去CCTV当讲解员的普通话开始早读课的开场白：“现在开始上早读，你们都给我大声点，把单词和课文给我读出声来。”
　　说到这你肯定会纳闷，这么一个老太太怎么就成死神了，很简单从初一的时候死神就是7班的英语老师，在初一刚开始的两个月就是夜羽他们的适应期，你会问适应什么？适应死神的教学方法，因为死神只负责7班，因此有大把的时间和这些初一的小同学耗着，每天中午放学铃还没响，死神就站在7班的门口，然后在所有人还没目送完上课老师的背影时，死神就把她的标志不轻不重往讲台上一放，开始评论每天早上固定的英语单词听写，在把一张张已经批改过的英语听写纸发下去之后，除了全对的，还有只错一个单词的人，其他人只能面朝英语书，五分钟之后会再次听写，如果全班大声反对，制造噪音以示抗议，那么会更悲催，在你还张着嘴不知道别人在说些什么时，死神早已拿起她的透明的保温杯，气沉丹田之后狠狠地砸在桌子上，你的心脏会像刚从100米的高空蹦极结束一样，扑通、扑通的震着，你会感觉这栋三层式的教学楼在颤动，并且杯子和讲台的碰撞声会一直回荡在走廊里，那种琴音绕梁三日的感觉也不过如此了，那些过了关的当然幸灾乐祸的收拾好东西就去享受午饭了，当第二次听写结束，照常死神收好听写纸，武装完她的标志就走了，当然如果你觉得就到此为止了，那你太低估死神的称号了，当晚上放学你开开心心地收拾好书包时，死神的保温杯又准时的出现在门口，和中午的过程一样，早上过了关的，中午听写满分的可以回家了，剩下的人继续背单词，直到所有人全部听写全对，她才会回家，所以初一的夜羽他们班教室关灯的时间，和高三准备高考的赶死队分子是一样的，也是因为如此，7班的英语从初一开始在全年级都是前三，有时就连所谓的集中了全年级优秀学生的实验班也被踩在脚下，叹为观止。
　　至于为什么上死神的早读课要做好心理准备，那是因为，就像前面描述的砸杯子的整个过程，会在你正背书背的入迷的时候，“咣当”给你来这么一下，整个年级，不止7班，其他班的学生看见死神上课，百分之百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同学们都丝毫不怀疑，凡是和死神在上同一节课的其他老师，男男女女私底下都经常会去看内科医生，顺便检查一下心脏有没有被吓出什么问题。
　　可能是太惊心动魄，事隔五年后的夜羽也还是心有余悸，好在早读没有什么乱子，“平平静静”地下课了，只是让人害怕的是，第一节课也是死神的，夜羽心想：估计大部分人都在求神拜佛，还好坐在里面的是十四、五岁的青少年，要是一堆年龄和死神差不多的老大爷、老太太，每天恐怕要震死几个才对得起死神这个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