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回忆》番尼

2、那年的他和他们1

　　夜羽走出睡觉的房间，正面对着夜羽的是外婆家的厨房，外婆在厨房忙碌着，一会尝尝面条，一会拌拌酱料，厨房窗外的霞光照在外婆脸上，外婆的侧影映衬在夜羽的眼底，那个画面让夜羽有种错觉，好像外婆是一盏充满希望的油灯，那些亮光，柔柔地包围着自己。
　　夜羽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直到外婆叫了他几声，夜羽才反应过来，“小羽，怎么了？怎么一直站在这里？”
　　“没什么，只是看看外婆在做什么面？”夜羽静静地看着外婆，鼻子有些酸酸地，初中毕业之前，夜羽一直都和外公、外婆生活，几乎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初中毕业之后，他选了一所离家近的学校，高中三年和父母生活在一起，虽然父母对他比之前好了很多，但外公、外婆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一直记在心里，高中的时候他去外婆家看他们，外婆总会说：我记忆力真不行了，小羽呀，你已经不在这里上学了，但每到离放学时间差20分钟的时候，总会到一杯热开水凉着，怕你回来口渴没水喝。
　　外婆呵呵地笑笑，脸上爬满皱纹的脸随着嘴角裂开而轻轻抖动着：“是你最爱吃的肉酱面，快刷牙去，一会我把面拿到饭桌上，你来吃。”
　　“恩”夜羽点点头，外婆家没有卫生间，只有一个水龙头，一个水池，上厕所只能去楼下的公共厕所，夜羽洗完脸、刷好牙，走进看电视的房间，里面和记忆中的一样，一个三人坐的沙发，上面铺着一块用了很多年的花布，沙发前面是一张有些破旧的正方形桌子，左边靠墙是一组柜子离沙发近的是放着一些杂物的抽屉和台面的柜子，再往前是两个独立的衣柜，其中一个柜子门上镶嵌着一面落地的镜子，右边靠墙是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些VCD的碟片和一部电话，沙发的正对面是一个白色的早已过时的电视柜，柜子的两扇玻璃门早就已经掉下来了，电视机端端正正地放在白色柜子上，这间房子就是自己曾经生活了9年的地方。
　　吃完面，夜羽背起书包，在落地镜前打理了一下衣服，和外婆说了声再见，就走下了楼，走出楼道口，天更亮了些，沿着建了三十多年的居民区的小巷走出了大门。
　　大门外是一条不算宽的马路，马路两边坐落着一些商店，因为才7点，商店都没有开门，顺着这条小型马路直直地走下去就是初中的学校，这条路自己到底走过几遍？夜羽没有数过，只是再一次走在这条路上时，有种恍如隔世的心境，静静的街道上人很少，大多是和自己一样的学生，这样的画面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了，似乎是有很久了。
　　走到只有两条单行车道的马路尽头时，是一个Y型路口，离路口稍微偏移一点，就是夜羽初中的学校——铁路第三中学，这六个金色的字给了夜羽特别的初中生活，也结识了一些不错的朋友，只是上了大学之后这些朋友彼此之间慢慢地有些生疏了，就像在农村自己家附近的一条小溪，不管春夏秋冬好像天天都会有意无意地路过，只是在过了很久以后的一天会突然发现，原本畅快的溪流就那样干涸了，剩下的只有心里微微的苦涩。
　　学校门口都是一些买早点的商贩，各种饼、炒饭、肉夹馍等等，夜羽在不远处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还记得那家炒饭的腌制的萝卜丁很好吃，那家糯米饼咸的里面包着肉酱和豆芽，甜的里面包着花生酱，那家煎饼 用薄薄的鸡蛋饼包一些土豆、辣酱，包上火腿肠会更好吃。
　　这时，一辆红色轿车停在了学校门口，车门打开，一位穿着和夜羽相同校服的少年打开了车门走出来，可能是这位青少年看起来太成熟，让人觉得这身校服和这个人有些不相符，黝黑的脸庞，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嘴角没有任何幅度，好像他从来不会笑一样，脖子上挂着一个黑色的耳机。这个人就是李睿，夜羽心中想要成为的人，又或者说是夜羽心中忘不掉的人。
　　此时夜羽心中多了很多陌生，有多久没有来过这里，有多久没有再见过这个人，印象中李睿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不像自己他不会懦弱、不会惶恐、不会失去自己的目标、也不会有伤心。
　　李睿关上了车门，扫了一眼学校对面的早点摊，背上书包没有任何犹豫地走进学校，夜羽嘴角苦笑了一下，跟上校服的队伍。
　　这所学校还和以前一样，一进门就是篮球场，这也是这所学校唯一的操场，
　　有五栋楼，其中有三栋连在一起都是教学楼，剩下两栋分别矗立在操场的两边，一栋是实验楼，另一栋是音乐教室、阅览室的综合楼，学校虽然场地不大，但处处透着精致、细腻，三栋连在一起的教学楼分别叫做南楼、主楼、北楼，夜羽记得当时自己的教室在右边的北楼，看着只有三层楼高的教学楼，夜羽心中出现了一丝期待。
　　穿过透明的教学楼玻璃大门，看着一楼空着的大厅，左右两边的橱柜里是一些学校的照片，地上铺着白色底随意撒出的青色、紫色丝状花纹的瓷砖。
　　四周准备进教室的学生彼此三三两两地讲话，当夜羽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心跳加速了，说不出为什么，反正就是紧张，走上楼梯，一步又一步，上到了二楼正对着的是语文老师的办公室，左转走到最里面右边的教室门口时，夜羽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紧张了，因为自己又可以见到五年前的人，五年前的那些日子在夜羽看来是一生最有意义的时光。
　　夜羽迈出了右腿，真正站定，此时真真切切地映入自己眼前的就是五年前的场景，熟悉的教室、熟悉的桌椅、熟悉的同学，自己一直都想回到初中的时光，但当自己真真实实地站在五年前的时光岁月中时，却有着深深的感叹，这一切是真的，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境，就像科幻电影里的主人公通过某个媒介，无意间打开了通往魔兽、精灵的真实大门。
　　虽然只是7点十分，但因为那时的初中流行抄作业，所以一般人都来的早，可以坐40多人的教室，此刻有一半多都是人头攒动，夜羽就那样定定地站在教室门口，像丢掉了魂一样，一分钟后坐在靠门第二组第一排的一个正低着头抄作业的女生发现了夜雨：“夜羽你站在门口干嘛？吓死我了我以为大清早老班就来揪抄作业的。”
　　夜羽回过神，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我··我没干嘛，就看看，额····那个我···我的座位···在哪里？”
　　这句话听在那位女同学耳朵里就像阿拉伯文，全班低头流汗的齐刷刷地把头抬起来看着门口目光有些放空的夜羽，之后又整齐地皱了下眉头，像看牛头马面一样，之后有几个人忍不住笑了，而有几个走到夜羽跟前嘘寒问暖。
　　“夜羽你失忆了？”
　　“还是你在逗我们”
　　“离愚人节还有4天呢”
　　“我只能跟你呵呵了，外带提醒你‘插班生’，你的座位在靠窗那一组第四个，再提醒你快抄作业吧，英语试卷多的吓死人，要是让死神（英语老师）发现你什么也没做，小心她用铁砂掌震碎你的头”最后说话的这名女生叫陆夕，夜羽记得她是因为她的名字听起来像英文名，同学们常叫她lucy，而且她几乎是全班女生的中心，可能是因为人长的也不错，而且处事能力果断吧。
　　说第一句话的是和自己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上课上了快九年的小学同学，叫田昊，是一个长期在班上拿第一的好学生，在所有人映像里他的记忆力、逻辑思维堪称高手，当然那时的夜羽和在座的同学想法也很简单，在初中和自己同班的小学同学除了田昊，还有一个，就是说第二句话的姜鑫同学，是一个挺壮，稍稍发胖的男生，他也是班上的尖子生，为人处世的能力还不错，因此是班上男生的中心地带。而说愚人节的是一位个子不高，身材一般的女生，叫木清，听起来像日本人，但和小日本没关系，在班上能进入前10，对于八卦有一定的喜好。 而最开始发现夜雨的那位女同学，个子挺高带着眼镜，平时很关心同学，可以说任何人她都能照顾到，她叫杨婷，一直到后来上高中她、田昊、姜鑫、夜羽都一直联系着，甚至成为最好的朋友，只是用一句话形容后来的“好朋友故事”，就是“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太多的无奈充斥了整个青春，而夜羽就是把所有无奈变成形同陌路的咒语。
　　夜羽完全醒过来的时候，只能尴尬地笑笑：“嘿嘿，我知道在那个位置，和你们开玩笑，提前庆祝愚人节。”
　　“我们都以为你吃错药，要不就是喝多了”说话的是一个叫王海的男生，在整个班，甚至是整个年级都是比较有威望的，他不惹事，也不怕被惹事，有架不退让，有朋友出事一定帮，面对稍微弱一点的同学，他百分之百会帮忙。
　　“我回座位了”夜羽对四周的同学笑笑，直直地向第三组走去，当然姜鑫、田昊他们也散了，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当夜羽坐下来刚舒了口气，想让自己好好清醒时，在隔着夜羽前面一个位置的桌子上整齐的放着几本作业和几张卷纸，从旁边的同学的对话得知这是组长的座位，他又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是作业，仔细想想有很长时间自己都把作业忘的一干二净，因为大学是没有作业的，偶尔仅有的作业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少的不能再少的所谓作业，而且这种把作业交给组长的交作业方式，对夜羽来说和拿着石制器具去打猎的概念差不多，于是夜羽只能去寻求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