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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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么是绝望吗？”夜羽看着天空的夕阳，眼里充满了痴迷。
“你说说看”
“我一直都觉得绝望就是你一个人黑夜里走在你从小长大的城市里，然而你却发现这座城市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你只能这么孤单的静静的走下去，没有人会过来问你‘去哪儿？’也不会有人冒着寒冷给你送上一点温暖，你只是一个人，微不足道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夜的路上，十多年来我的家给我的几乎是千疮百孔的遮蔽之地，我妈妈有时候怒火攻心没有地方发泄的时候，就对我发火，她骂过我‘小杂种、你妈个逼、你怎么不去死啊、你只会制造麻烦、我当初就应该把你掐死省着你和那个老杂种害我，她这样骂我的时候，我那时只有七岁”泪水在夜羽眼眶里打转，这么多年来，这些事他从没有和任何人提起，就算在被伤害最深的时候，眼泪也只是被他硬生生地咽下去，习惯了一个人扛着，到最后也只是对痛苦麻痹而已。
李睿没有说什么，他看着夜羽的眼睛，夕阳倒映在夜羽的眸中，原本多彩的光辉蒙上了一层冰冷的雾气，深蓝色的天际仿佛把夜羽抽托的更为清冽。李睿的心里多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怜惜，自己和他比起来他还有父亲关心、引导着他，而夜羽好像从一开始就是只有他自己，到了最后也不会有人陪伴他
“你根本不知道我的人生里绝望的感觉是怎样不停地追随着我，每次脆弱不堪的时候我的心里总会出现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夜羽不敢看李睿脸上的神情，手指不自然地抓着绿化带里的杂草，又继续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你让我有种欣慰的安全感，你从未和我说过话，但我却很信任你，像是家人，又比家人更深，又或者就是我想要依靠的那种感觉。”
四周的风声清晰地刮过李睿的耳旁，他像夜羽一样看着天空：“那你知道吗？我和你有一样的感觉，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甚至比我更加阴暗，也或许是我也经历过，我更能体会你的心情，我会有种想要保护你的感觉，我会想要你好好生活的想法，我不想每天看见你都郁郁寡欢，不想看见你每天沉默寡言，不想看见你被人羞辱之后还小心翼翼，更不想看见你的眼睛里面有我的时候惊慌的躲闪。”
夜羽听到的每一个字都真真实实地传进自己的耳朵，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但这些话的内容却是自己一直希望听到的，这更让自己觉得非常不真实，就像是幻觉，一次不敢相信的幻觉。
李睿看着夜羽不可置信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这些话是不应该说的，这种错觉是不应该让他知道的，但看着他听他诉说着自己的遭遇的时候，就想陪在他身边，不管是多麽可怕的画面，都想拉着他的手不让他孤单，更希望在他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心戳的千疮百孔快承受不起的时候，自己的怀抱会是他最有安全感的地方，能够在自己的肩膀上流下最真实地泪水。
李睿摸摸夜羽的头发，手心传来一种像丝绸的柔软，单纯的触感随着血液传递到自己跳动的心脏：“我不知道对你的感觉是什么，或许是爱情？”李睿说到这内心泛起的涟漪渐渐抚平，而夜羽的眼睛也露出了一种无法言语的认同，这是夜羽曾经想过但又不敢触碰的，这样的关系如果是恋情，那会是不正常的，不被这个世界所认可的。
李睿又继续说：“我不知道是不是，就算是，我也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或许是，我也愿意背负着这份不正常的爱，但不会选择去爱你这条路，因为我明白这份爱是我承受不起的，也是你承受不起的，这个社会的眼光、四周的鄙视会让我们走向绝望，所以，我能做的只是给你朋友的帮助，在你绝望的时候陪着你吹吹风，至于其他更多的，抱歉，我做不到了。”
夜羽的眼泪随着李睿的呼吸大颗大颗地滑落到地上，已经够了，有李睿说的这番话就已经够了，能够和他这样两个人坐在一起就已经是奢望了，没想到还能听到不是告白的告别，自己已经找到了这五年来一直追寻的答案，这或许就是老天安排自己回到这里的目的吧。
看着夜羽大颗大颗的泪珠，李瑞的心有一种一抽一抽的刺痛，不这么说，不把一切可能扼杀掉那能怎么办呢？和眼前这个让自己心痛的人在一起吗？可能吗？我们才十五岁承受得起吗？不爱他，心里会思念会痛苦；爱他，两个人的生活会更痛苦。这就是爱情吗？磨人的爱情，一开始就结束的爱情。
夜羽弯了弯嘴角愣愣地看着他说：“你能抱抱我吗？就这一次。”
李睿看着夜羽的眼睛，眼睛里面全是恳切的期待，那样的目光就像是揪着李睿的心，让李睿无法拒绝，思索了一会儿，李睿缓缓展开了双臂，深深地望着夜羽，夜羽一下抱住了李睿，头埋在李睿的怀里，略显成熟男人的让人安心的味道，伴着体温包裹着夜羽泣不成声：“谢谢你，谢谢你说的一切。”
李睿眼眶湿润紧紧地抱着夜羽，李睿深深地吸了口气，鼻尖充斥着带着淡淡香味的温暖，同时把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咽了回去。
夜羽依旧把头埋在李睿的怀里，细微的声音回荡在流动的空气里：“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为什么你会觉得今天的我不一样，是因为····今天的我来自五年后，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回到这里，或许是要我自己解开对你的感情，我只知道来到这里我···只有一天的时间，明天早晨我就会回到我二十岁的时候，不过···你放心，今天的话，明天的我是不会知道的，而且我回到五年后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的，我也明白，我们没有什么是可能的，希望你以后开开心心的，再见。”
说完，夜羽挣脱李睿的怀抱，站起来拎着书包一路跑远了，在晚霞的照耀下，两个人慢慢地间隔了最遥远的距离。
而李睿呆呆地坐在原位，嘴巴颤抖地张开，原本咽下去的泪水静静地流过他的脸颊，滴在刚刚摸过夜羽头发的手心里。夜羽最后说的那一段话，像一把没有温度的铁锤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他第一次知道心痛原来是这样的。
爱情，这个世上最平等的东西，任何人都能拥有，只是有的触碰了爱情会幸福，而有的触碰了爱情却会变的什么都没有。同性的爱情会被接受吗？原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的两个人越走越远，远的忘记了那一年所能回忆的那个人的一切：他走路的样子，他奔跑的样子，他反身进球高兴的样子，最后他长得什么样子。
爱情，是只属于勇敢者的游戏；如果你不敢，没有勇气，那你连进场的资格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