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衣》沉欢希夏

4、岁月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很快也被浅薄的云遮得似是柔和几分。再过些许时间，浓云就升腾起来，整个把阳光遮住了。
　　“学生们好像都觉得你很自负呢，祁微。”浅灰西装白色内搭的卷发女人坐在老板椅上转过身子，漆黑的瞳仁盯着祁微那双夺人心魄的桃花眼，对比之下竟是越发的明艳温柔。
　　祁微那天熟练地夹着根烟，穿着一身漆黑的A字连衣裙，裁剪合体，显得腰肢纤细、体态修长，双腿笔直，手指的骨节异常分明。她悠然自得地坐下翘起二郎腿，只让人觉出那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性感与力量。
　　“我不该自负吗？”她的语气平稳，“别人也就罢啦，悦如，你见过我当年的样子。”
　　褐色卷发的女人终于按捺不住地站起来坐到她身边:“我当然知道。”肖悦如的语气似乎还有些急促，“可是现在不是当年了。”
　　其实肖悦如自然知道祁微是什么样的人。肖悦如从十四岁和祁微相识，历尽了中学和大学。十多年的时间里，她看过祁微风光无限春风得意的样子，也见过从神坛跌落、失魂落魄几近崩溃的祁微，而她自己一直居于幕后，替祁微收拾打点好一切后勤工作。
　　祁微顿了顿，忽然问:“说是当年，你说其实是几年。”
　　“五年。”肖悦如回答得干脆。
　　她无奈笑笑:“好吧，是五年了。”掐灭了烟头，眼神清明道:“好了，说说正事了，说我自负的是哪些人？”
　　“不然你先猜一猜？”
　　“反正我觉得不会是容晓。”祁微掰起指头算，“席梦然也不会。其他人应该都这么觉得吧。”
　　“你为什么觉得容晓不会？”肖悦如这倒是觉得奇怪，虽说容晓的确没有这样的闲言碎语，但是自从开始就不对盘的这对师生怎么莫名这样互相信任呢？
　　身体往后一倒靠在沙发上。
　　祁微记着容晓每次在她课上调侃她年岁、技术的样子。那年轻的新星聪慧美貌、天赋异禀、又不失作为施与者的强势傲骨。她就像年轻的代表，清冷漠然地嘲讽她年华的没落。
　　但是她们又不知为何，总一致对外口径无比统一。她们的目光里是同样骄傲、同样自负，又在相互纠葛的过程中，她们得到互相扶持的希望。
　　“她是我的学生里，最好的。”祁微低笑，“席梦然虽然也好，性子温柔，但没有容晓与生俱来的天赋，能让我看见当年的我。”
　　“所以你喜欢容晓那恶劣的性子？”
　　“也不算恶劣吧……”
　　“你还是这么偏袒她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