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才是女主》甜到掉牙了

9、醋坛子

　　晚上，月亮高挂，虫鸣蛙叫。

　　正屋大炕上，刘三丫跟烙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过了一会还是睡不着，坐起来看着窗外的月亮，深深地叹气。

　　“你这是又怎么了？”刘老头觉得自己烦闷的很，这一天那么多的事，现在想睡觉也睡不踏实。

　　刘三丫憋的肝颤，心想你要再不问我就要憋死了：“怎么了？怎么了！何桂芝这个贱货竟然想分家！你还想怎么了？”

　　“什么？分家？”

　　这下子刘老头也不睡了，坐起来和刘三丫大眼瞪小眼。

　　“把你头扭过去，丑的跟个鬼似的，吓人！”刘老头看着刘三丫这张大花脸更烦了。

　　刘三丫气的直接扑了上去，趴在刘老头身上吼着叫着，刘老头又不好打人，就只能躲开。

　　结果两人这才折腾了还没半分钟呢，明峰媳妇就出来骂街了。

　　“谁家的老家雀叫春呢？可真是不要个老脸了，孙子再过几年都能娶媳妇了，还想生老小呐！”明峰媳妇骂完就跑回了屋，这口气可算是发出去了，现在她不敢惹大嫂，那就折腾后婆婆呗。

　　刘明远原本正准备扑过去呢，结果被明峰媳妇这一串骂，是动也不适合，不动也不合适！

　　何桂芝原本还想着这人要扑过来，她就把他踹地下去，结果这一没动静了，心里反而还空落落的。

　　“媳妇儿？睡了？”刘明远腆着脸凑过来，抓起何桂芝的小手揉了两下，叹口气道，“这手上都有茧子了，这些年苦了你了。”

　　何桂芝呵呵一笑，心里想着真苦了的那个正在现代花着她的钱住着她的房享福呢！

　　“别讽刺我，这些年我在外面好几次差点死了，都是想着你才挺过来的。”一计不成，再来一发苦肉计。

　　何桂芝虽然觉得不能信男人的破嘴，但听到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示弱，这心里还是有些特别的情绪。

　　“你摸摸。”刘明远把何桂芝的手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心脏有力的跳动。

　　何桂芝手指轻轻一勾，指腹描摹这一块巴掌大的伤疤。

　　“这什么时候的伤？”何桂芝心软了。

　　“都两年了。”刘明远把人搂怀里来，心里这个舒坦。

　　何桂芝又问：“为啥不给家里说？”

　　“家里这么多孩子呢，除了你家里其他人我也不指望，反正组织会安排人照顾我。”刘明远说是这样说，但在生死一线挣扎时，他是那么的想见何桂芝和孩子一眼，每一次睡着前他都告诉自己一定要醒来，不然留着家里孤儿寡母六口子，就是把何桂芝累死也养不活的。

　　何桂芝心里又酸上了：“那你肯定是立功了吧。”

　　“嗯，立了个人一等功，津贴又长了不少，不过这钱我都攒着呢，回头拿给你。”刘明远呼吸愈发重了，攥着何桂芝的手腕向下移。

　　何桂芝哼了一声，手一抽问道：“那你住院不方便移动，是谁照顾你的？”

　　她可是想起来这男人还有一个医院小护士的桃花呢，记忆里那时刘明远又升了一级，便带着许明绣随军了，将孩子扔在了家里没有带去。

　　刘明远后来有一次任务负伤住院，就有个小护士给他暗送秋波，只不过许明绣那手段又隐晦又疼，把人小姑娘给打回原籍了。

　　“别闹～”在何桂芝脸上亲了一口后，然后压低声音道，“是一位新入伍的小战士帮忙照顾的，这你也要吃醋？”

　　何桂芝扭着身子道：“为什么不吃，我这人天生就是醋坛子，小时候家里疼我，料盐巴都只买一点，省下钱都给我买醋喝了。”

　　“真的？”刘明远怀疑道。

　　何桂芝掐了他一下道：“假的！”

　　刘明远咬了一口何桂芝，没用力，然后把人一抄道：“想不想？”

　　何桂芝心里有点想，却又想嘴硬，便道：“不想。”

　　“那便睡吧，搂着你睡，这两年你真不容易，你爱人我记在心里了。”刘明远紧了紧手，不想就不想吧，他又不是愣头青的小伙子了，能忍住。

　　何桂芝心里有些感动，却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就是没勉强她嘛，有啥感动的！

　　“别是你不行了吧。”何桂芝这会儿又撩了起来。

　　刘明远身体僵了一下，然后直接翻身把衣服一拉水到渠成。

　　一晚上折腾了好几次，到最后刘明远趴在何桂芝身上喘着。

　　何桂芝被压的有些发闷，浑身都是汗水，床单都湿透了。

　　这会子她才听见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凉丝丝的风吹进来，散去那最后一丝燥热。

　　“不起来？”何桂芝声音有些哑。

　　刘明远亲了亲她的耳朵，不说话也不动劲儿。

　　何桂芝不再说话，只是觉得腰下横着的胳膊有些硌人。

　　那窗外的风带着湿气，有泥土的腥味，听着这雨声，疲倦却没睡意，

　　雨声愈发大了，雨水打在瓦片上哗啦啦的流到地上，听着听着何桂芝便睡沉了过去。

　　刘明远翻身然后用床单给人盖好，接着下了床去将洗衣服的大木盆端了进来，兑好热水洗好毛巾，开始帮何桂芝擦洗。

　　他头第一次觉得村子里有不好的地方，用水太不方便了。

　　部队新盖的家属楼听说有一个单独的厕所，在里面可以用桶洗澡，或者去澡堂也行，那里热水供的很足。

　　收拾好以后，刘明远开门把水向外一泼，然后上床又把褂子短裤脱了，把人揽在怀里睡觉。

　　第二天，清晨的鸡鸣声将人闹醒，何桂芝嘟囔一句，蹭了蹭刘明远的胸口，刘明远在鸡鸣前就已经醒了。

　　大概睡了四五个小时，刘明远便已经睡饱了，他原本想先起来看看要准备些什么，不然空手回岳父岳母家，太不合适了。

　　可又想起昨晚下了雨，而且何桂芝却睡得香甜，他怕这一撤身子，会闹醒她。

　　就这样又闭眼忍了一个小时，窗外的天已经亮了起来，天边的太阳还没有完全冒出来，刘明远知道要起床了。

　　他尽量轻一些，不想吵醒何桂芝。

　　但事与愿违，何桂芝还是醒了，她看了看窗外，还早呢。

　　说是还早，但其实在农村，大家夏秋通常四五点便起了，也就冬天赖个床，能睡到七点。

　　平常他们吃完饭，为了省煤油钱，大多是早早的躺下睡觉了，所以哪怕四五点醒了也没多少瞌睡。

　　二娃子是醒的最早的，昨天娘没和他们睡在一起，而是被爹抢走啦，他虽然不懂，但也知道不要去吵人，不然肯定会被骂的，于是便解手后又回炕上睡了个回笼觉。

　　何桂芝清醒了后便不想睡了，穿好衣服后，将头发随手一扎，便去厨房里做早饭，一会还得回娘家去看看呢。

　　只是昨晚上太折腾了些，让她这身子有些发酸，不过也不碍什么事。

　　刘明远见何桂芝去做饭了，他便去将柴火劈了，然后帮着孩子们洗脸穿衣服收拾被褥。

　　刘老头早早地就起来了，因为今天下了雨，幸亏这成熟的粮食都收了上来，不然这一年的收成怕是要都烂在地里了。

　　“去亲家家里？”刘老头习惯性的皱着眉，蹭着脚下的泥。

　　刘明远擦了下额头的汗点头道：“昨天说好的。”

　　“这道上都是泥，怕是得半天才能晒干呢。”刘老头并不是阻止他们去，而是这路确实不好走，尤其是带着孩子们。

　　“那就晚点去，回来住一宿再回。”刘明远不知道刘老头到底想说啥。

　　刘老头想了下，觉得这事还是得说，越早说越好：“你觉得分家咋样？”

　　“想分就分呗，我给你钱养老，反正饿不着您。”刘明远没什么看法。

　　“那你走了，你媳妇和孩子们咋办？”刘老头下意识的向腰后摸去，却摸了个空，他才想起来烟锅子被摔坏了。

　　“等我回部队，可能要升上一级，打报告让家属随军，应该可以通过。”刘明远觉得分家不是啥大事，这一大家子又不可能永远住一起。

　　刘老头点点头觉得可行，大儿子在部队里没人照顾也不是个事，他看了看院子，见没人便小声道：“回头一个月给十块钱，不用再寄那么多了，你留着钱养媳妇孩子吧，你那小弟小妹，心有点野了，正好板板，其他事你不用管，当初那点子事你也知道，别怪爹。”

　　刘明远点头，当初她娘是地主家的闺女，而他爹却是逃难来的投奔的表亲，所以刘明远外公是地主，而且就这一个闺女。

　　后来他们夫妻两人情投意合，外公考虑了一下便同意了，所以刘明远她娘是地主闺女，这身份是一个问题，尤其是在土改的时候。

　　也是幸亏刘明远外公嫁了闺女后就走了，刘明远她娘又一直住在县里，后来县里乱了起来，刘老头就带着一家便搬到了村子里，村里人都是逃难来的，也没人认识他们。

　　说起来刘明远她娘还是因为生刘山妞难产熬坏了身子，所以在生了刘山妞后不久就没了。

　　等到有土改风传来后，刘老头觉得这几个孩子可能会出事，所以他就污了自己名声，说是和刘三丫早就搞在一起了，然后还把人给娶了回来，还生了两个孩子，生把自己弄成了后爹样。

　　等到风声过去了，刘明远他娘的户口等级的是贫农，后来刘明远从军的政审自然也没查出来错。

　　“饭做好了，都盛出来了，爹去趁热吃吧。”何桂芝今天是做了全家人的份，煮了粥贴了几个饼子，将腌好的黄瓜辣椒夹出来大半盘，这早餐也还算不错了。

　　刘老头点头，然后又恢复了沉默寡言模样，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刘明远笑着说：“先吃饭，咱们等地干些再去，这日头足，没几个钟头就干了。”

　　何桂芝点头，又让大娃子去把捡鸡蛋的二娃子叫了回来，这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一件事。

　　“刘明远，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忘了给二娃子带东西了？”何桂芝问道。

　　刘明远没想到何桂芝注意到了，也没反驳便点点头道：“这孩子太乖了，信上写着什么都不想要，我又怕买回来他不稀罕费钱，就想着回头给他点钱，让他自己看着啥喜欢买啥。”

　　何桂芝觉得这样处理还行，几个孩子都顾及到了，也不偏心。

　　而且她觉得二娃子如果在钱和礼物上选一个的话，应该会选钱。

　　“那回头你拿红纸包好了，这样好看些。”说完何桂芝也没在想这事，见孩子们都进来了便开始盛粥吃饭。

　　刘明远只点点头，这个红包还得半保密。

　　等着地晒了四个钟头，见着差不多能有了，两口这这才大包小裹的带着孩子出门。

　　刘三丫躲在门边，听着人走了后，赶紧跑到厨房里，见米面袋子没有再少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