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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过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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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丧良心的玩意,以前看着是个好闺女,还想把她介绍给我大侄儿呢。现在再一看,好家伙,再没有比她更黑心的了。”
“嗳,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不怕她害你呀。”
“我就大声怎么了,敢做就得不怕人说!害我?还得看她有没有这个胆子,你让他试试,不扒了她皮,我跟你姓。”
“啧,我这不好心提醒你嘛,这么黑心的人,回头没准就让你吃大亏。”
“怕她个卵子,一个赔钱货,回头准保让老许家嫁的远处去,几年都回不来一趟,在外面连个娘家人撑腰都没有,等着让人磋磨吧!”
许明绣满脸铁青的听着这些话,从没有人在她面前阴阳怪气的说过难听话,可现在两个村里嚼舌根子的老娘们,就敢当着她的面指桑骂槐了。
还想要她嫁给什么侄子?真以为她能看得上,要嫁她也要嫁给刘明远!只有刘明远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她,也只有她能配得上刘明远!
端着沉重的木盆,许明绣恨极了,她何时干过这样的粗活,想到穿越过来这几天里,爹娘那样对她好,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好不容易端着木盆到了河边,她找了一块浅水地,用木棒开始捶打衣服,只不过干了一会她便嫌累了。
其实许明绣原身是干惯了农活的,许家在外人看来非常奇葩,在许明绣这一辈家里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闺女养,儿媳妇要在外面挣公分,像个壮年男人似的干最累的活。
等到下了工,儿媳妇们回家后,许大娘和许明绣肯定是收拾好了屋子做好了饭的,但也给她们减轻了一些负担。
不过在许明绣看来,女人就应该是在家里娇养着的,看剧插花睡个懒觉,才是她应该做的,而不是洗衣服、收拾房间、做饭还有收拾那恶心的鸡屎。
心思完全没放在洗衣服上,有气无力的砸着衣服,她现在只想着嫁给刘明珠,然后分家随军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
可现实给了她一个重大打击。
她看着手上的裤衩上的一块黄色污渍,恶心的直接吐了,这都二十多岁了,竟然还能跟个孩子似的拉在裤子里。
洗了十遍手以后,许明绣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臭的,她想了一下两位哥哥的奇怪之处,到最后脑子里出现了一个惊人的猜想。
赶紧将这种想法扔出脑袋里,怎么可能呢,两个哥哥可是都结婚生了孩子的,平常在家里除了不爱说话以外,没有一丁点不正常的地方。
可当怀疑一旦产生时,你总会找出无数种不合理之处,不断的证明那不合理的地方。
到最后,许明绣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勾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她将那裤衩用木棒戳进水里,用力一扯,水流便将其冲了出去。
她洗衣服的地方是上游,而不远处的下游会平坦很多,至于何桂芝跳河的地方,那里是村里挖来蓄水的地方,而且早些年,每年那蓄水的地方,年前都能捞出来不少的鱼。
其实人们更喜欢在下游洗衣服,因为那里水道窄而且每年都会加高地势,所以水流会慢些,衣服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冲走,但相对的,上游飘下来的衣服在那里也会开始放缓。
等着衣服被冲出老远,许明绣扔掉木棒,就开始向着下游走去。
越是向下走,水流速越快,许明绣慢跑着向下游去,等到她到了以后,果然有那勤快的大娘婶子们正在洗衣服呢。
而那件被她推去水中的裤衩已经被一个婶子给捞了起来,正在那里抖开了细看呢。
“哎呦,可脏死了,这谁家孩子的尿布飘下来了。”一个婶子将裤衩扔在地上骂道。
“这哪是孩子的尿布啊,这不是大人的裤衩嘛,做过衣服的都知道,就看这新旧针线就知道是拉裤兜了。”
“别是谁家的小子吧,好家伙,可真够磕碜的,也不知道几岁了。”
“等着吧,肯定有人来找,这布是县里公社卖的细棉布,谁家这么阔气缝裤衩用了。”
“你瞅瞅这裆,好家伙本钱不小呢。”
“说啥胡话呢,老不休的,哈哈哈哈哈。”
这一群大娘婶子们,说起了荤话,你扯我一句,我臊你一句的,也没人生气,只是个玩笑话罢了。
这时候,许明绣就知道该她出场了。
“婶子们,你们看见我那衣服了吗?顺着水飘下来的,我这还没等洗呢,就被冲走了。”许明绣一脸无辜的走了过来。
洗衣服的人们刚才还开玩笑呢,这会对视一眼,她们也都知道许明绣做的那黑心事了。
别的先不说,就钱舅母搞信息流通这方面,一般人是真比不了。
这才多长时间,这一个村里都传遍了许明绣的事了。
“这是鬼上身了吧,要不咋洗个衣服还能洗丢了呢?”
一位婶子眯了眯眼睛,虽说这上游能冲下来衣服是真的,但谁家大姑娘媳妇的,能这么马虎,也就是小丫头们贪玩才能把衣服给洗丢了。
“啧啧,可不就是,这心眼子都去琢磨害人去了,也不知道这明远媳妇和张家媳妇跟她有啥仇,把人推水里,坏人名声!”另一位大娘心直口快的就直说了心里话,她看不惯这装模作样的。
“这裤衩是你的?”声音中带着不怀好意。
许明绣装着一脸懵懂的样子说:“不是我的,可能是家里哥哥的。”
这话一说完,在场的几位大娘婶子脸色都变了。
给众人了个眼神,铁婶子将湿漉漉的手在裤子上蹭了两下,站了起来,然后用后手背捶捶腰。
“是你的就拿走吧。”铁婶子是村里大队长媳妇,为人热忱且能干,村里的女人们都服她,所以说话也有人听。
许明绣惊讶了一下,脸上不自觉的便带上了表情。
几个女人眼珠子毒辣得很,就知道这里面怕是有事,这小丫头是准备算计人呢。
没有料到对方不接她的话茬,许明绣心里忽然空了一下,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非常不好受,她勉强的笑了一下,走到几人中间,强忍着厌恶掐住这裤衩一角拎了起来。
因为水已浸透,许明绣这拎起来后,特地抖了两下,将那脏地方露了出来。
“呀,这不是我哥的……咋这样了呢?”洗衣服的婶子们都不接话,只是冷眼看着,许明绣如芒在背,最后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说什么好。
且不提许明绣在这边计划着什么。
刘家这一大家子回家后,刘三丫将手里这两只母鸡放到了后院,嘴里还嘀咕着:“明明应该是三只鸡的。”
何桂芝进了屋,几个孩子正在打闹。
只是一看见何桂芝回来了,便安静的坐好,乖乖的喊娘。
“饿不饿?”这面条消化的快,她怕孩子们已经饿了,
“饿了。”刘明远手里拎着块玉佩走了进来。
红色的绳子上坠着一块深绿色的玉,漂亮极了,见几个孩子喜欢,刘明远随手就递给几个孩子玩了。
何桂芝看着这玉佩就烦道:“从人脖领子里拽出来的,你还当宝了?”
刘明远懵了一下,他从没想过何桂芝竟然还有这样不讲理的一天,不过想想自己的丈母娘……
“这是怎么了?还生气呢?孩子们都在呢,你就是生气了也得晚上就咱俩的时候再说呀,不然孩子们看着不好。”刘明远在何桂芝耳边轻声说道,滚烫的鼻息打在耳垂上,浑身酥酥麻麻的。
何桂芝一把将人推开,也没再说什么刺人的话,直接去厨房里做饭了。
“爹!这玉佩掉色了。”大娃子看着三妞手上的那绿透的颜色,急道,他有些害怕是他们弄坏了东西被骂。
刘明远没想到这许家赔了这么个玩意,算了,反正他也是为了安慰许军的在天之灵,不然的话甭管啥证据不证据的,他都得把人送到派出所走一遭,只是这样确实委屈媳妇了。
“来三妞,爹抱着你洗手去。”刘明远喜欢闺女,跟小棉袄似的,乖巧还漂亮,就说这村里,再也没有哪家能养出这么干净的孩子了。
三妞瞪圆了眼睛,像只乖巧的猫咪,头上的小揪揪在其转头时,一晃一晃的。
何桂芝在厨房里煮了一锅二米饭,这米面也不能天天吃啊,还得是掺着,不仅味道好,还有营养呢。
“呦,这勤快劲儿的,做饭呢?”刘三丫凑了过来,看到何桂芝手里那碗里的鸡蛋,脸都绿了。
赶紧跑过去检查碗橱,掀开小布帘,橱门直接被劈坏了,刘三丫心口一窒,赶紧拉开了检查她的米面。
好家伙,这原本两大袋子米面,现在竟然消下去一半了。
“你!谁让你吃家里的米面的?那棒子面高粱面还能堵不上你的嘴了,也不看看你这贱命,是能吃得起大米白面的人吗?”刘三丫这大半年折腾来折腾去,就为了给儿子闺女折腾这点细粮,每月不仅让他们带走粮票饭票,还给他们每人带上十几斤细粮。
何桂芝笑了,指了指碗橱道:“这都是我的,什么高粱面玉米面留着你自己去吃吧。”
“放屁!我是你婆婆,你就不怕人家戳你脊梁骨?”刘三丫气的浑身发抖,也顾不上心里那点子畏惧了。
何桂芝无所谓道:“那就分家吧。”
听到分家两个字,何桂芝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般,喉咙里‘嗬嗬’两声,却说不清楚一句话。
何桂芝没听到对方回答,也无所谓,反正她就是该吃吃该穿穿,管那么多干什么。
她是和原主换了身体,所以两人谁也别说谁占了便宜,起码现在的何桂芝还是挺满意自己生活的,尤其是还有那几个孩子。
等到饭做熟了,何桂芝便端着饭菜回了自己屋,她才不管别人吃什么呢。
刘明峰回来后,凑在他大哥旁边,笑得有些谄媚,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何桂芝给几个孩子盛好了饭后,向外看了一眼,最后也没说什么。
而刘明远把弟弟答对走了后,刚进来便和何桂芝四目相对,心下了然,媳妇这还是惦记她呢,然后露出了一个阳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