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理想国》咖啡研磨机

14、03

　　03:

　　下午第一次班会, 洛杉右和辛茄语悄悄从后门进入教室, 坐到临门的最后一排.
　　即便这样, 身体各处贴着绷带的洛杉右还是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你一定要来参加这个班会吗”辛茄语无奈地问道, 身边的女孩把自己整个倚靠在她的身上.
　　“第一天迟到会给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的,”洛杉右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你这个样子来了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呢, 我觉得.”
　　“…是哦. 啊, 阿法, ”洛杉右突然坐正.
　　“怎么”
　　辛茄语顺着洛杉右的目光看去, 一个男生抱着一堆教材从前门走进来.

　　“好眼熟, 是那个…叫俞此木吧, 居然我们在一个班, 你怎么了”
　　洛杉右下意识准备用手撑着下巴, 伤口一疼.
　　“嘶——, 你不觉得他挺帅的吗”
　　阿法若有所思地看向此刻在乖乖发教材的男生, “原来你喜欢这个类型啊.”
　　草食系还有那短到毫无时尚感的头发. 阿法想起了暑假某人安利过的少女漫画。
　　“只是觉得长得不错…”
　　“噢, 是吗 ”辛茄语收到前桌传来的教材, 分出一本给洛杉右.

　　此时, 一位穿着灰色长袖衬衫, 浅咖色半身裙的女性推开教室门. 到胸口处的黑色直发, 精致的妆容, 无框的眼镜, 没有表情的脸. 肉色的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不大却突兀, 教室里的吵闹瞬间偃旗息鼓.
　　“哇, 有点可怕”, 洛杉右抓紧了辛茄语的手臂 .
　　“看起来是位很厉害的老师呢.”

　　她走上讲台, 底下的学生不由自主地正襟危坐起来.
　　“一年B班的各位,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晏安娜. 废话不多说, 在接下来三年的学习生活中, 我对大家只有三点要求, 一是,”
　　她顿了一顿, “我希望你们四肢健全地在这三年里活下去, 请你们有节制地挥霍青春期里愚蠢的过剩精力. 今天一开学D班就有学生搞化学爆炸直接被送进医院, 我们班也有学生莫名受伤缺席开学典礼, 请你们引以为戒.”

　　所有人的视线都有意无意往后排移去, 洛杉右默默把头埋到课桌下面.
　　辛茄语同情地摸了摸她绑了绷带的脑袋.

　　“第二, 如果你们有任何关于学业, 人际关系和社团相关的烦恼, 希望你们能积极地向周围的、你信任的人求助, 希望你们明白, 无论你的学业简述有多么优秀, 你们也只是活了十几年的小屁孩, 不要太自我感觉良好, 需要求助的时候就去求助. 当然, 如果你愿意求助我的话, 我也是非常乐意帮忙的.”
　　还是算了吧, 洛杉右看着那张冰冷的脸, 打了一个寒颤.

　　“最后, ” 面无表情的新任班主任沉默了几秒, “我充分理解你们青春期萌动的各种心思, 南桥从来不会太过限制大家的行为. 能懂得“爱”这件事也是教育的一部分. 但我希望你们能有一定的安全意识和法律意识. 性并非是不可谈论的事情, 但希望在你们的中学三年里, 它不会变成一件肮脏, 令人遗憾和痛苦的事情. 好了, 就是这样, 各位有什么问题吗 ”

　　话音落地, 教室里安静地针落可闻. 大家似乎被这样一番话吓到, 毕竟谁也没有做好会在班会上听到这么直白的发言的心理准备.
　　“老师——”辛茄语看到俞此木举起了手.
　　男孩背挺得笔直, 这个感觉很“很正经”的男生居然会在这种时候问问题. 她抖了抖手臂, 让洛杉右看过去.
　　“今天要相应地定好班委吗”
　　紧绷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
　　“他好可爱啊,”洛杉右激动地抓起了辛茄语的手.
　　……
　　没救了.

　　***
　　之后大家自我介绍完, 收到了一张班委意向表后,班会就结束了.

　　方宵在别的班里被拖了很久, 终于出教室的时候手机里已经全是洛杉右狂轰乱炸的短信了.

　　From 铁锤生病怪物, 下午五点半
　　“吉弗弗的飞日本的飞机是晚上十点, 我们约的是六点在一中门口见面, 然后送他到机场, 你怎么这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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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 忘记了!

　　他连忙气喘吁吁地跑出校外, 穿过人行桥, 爬坡上坎来到一中的大门, 洛杉右和辛茄语一人一杯奶茶, 靠在墙壁上, 等了很久的样子了.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 没有什么熟悉的面孔, 很好.
　　还没来得及抱怨, 他就对上洛杉右充满了期待的眼神.

　　“方方, 你跟俞此木是熟人吗”
　　“呼——是啊, 小学的时候关系挺好的. ”
　　“是怎样的人!”
　　方宵嫌弃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洛杉右说:“你不就跟他在医务室里见了一面而已吗”
　　“你快说!”
　　“没什么印象了, 当时经常一起玩. 之后我搬家就没怎么联系了. 今早在校门口遇见他, 他记得我, 我就还挺惊讶的.”
　　“就没有什么其他有用的信息吗”
　　“…..嗯,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学霸”
　　只记得这个了, 方宵有些心虚地看向洛杉右, 结果发现对方一副眼睛冒着星星的痴呆样子,“一直都是学霸啊, 多么优秀的男孩!”
　　一旁的辛茄语喝下一口奶茶, 回想起离开教室时,瞥到的那个跟在班主任身后走进办公室的身影.
　　没救了吧, 辛茄语跟方宵对了对眼神.

　　付辛左一向守时到变态. 五点五十五他在他们学校门口那个长长的下坡底部出现, 同行的似乎还有一个看起来丧丧的男生, 他们在岔路口的时候分别. 五十七分付辛左悠哉悠哉地拖着行李往校门口走去, 六点准时出现在三人面前.

　　“怎么样, 你们的高中生活第一天”他问道,“锤锤就不用说了, 昏迷进医务室这种事情我能记一辈子.”
　　“喂!”洛杉右气急败坏.
　　“她故事还没完呢,” 方宵打趣到.
　　“第一天已经沉迷上同班的一位男生了哦,”辛茄语把奶茶放进垃圾桶, 补充道.
　　“什么!” 付辛左一副老父亲沉痛的表情, “不行, 锤锤, 阿法和方方的姻缘我相信他们会管理好, 你顶着跟我团购的名字, 就是我的妹妹! 哥哥我已经给你定下了婚事, 只是出了点意外, 你不要随便跟外面的野男人厮混啊!”
　　……
　　“出租车到了, ”洛杉右面无表情地把付辛左推进了前座, 自己跟着阿法闪进后座. 方宵熟练地拿过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钻进后座带上了门.
　　“不过, 那个男生没事吧”阿法问道.
　　“他老爸是爆炸狂魔, 所以好像已经习惯了, 大概过一个星期之后就能来上课了,”付辛左说.
　　“那个地方真是各种意义上都很神奇!“方宵接道.
　　”什么什么”洛杉右左看看右看看.
　　“就是今天你没去成的那个地方, 下次我从日本回来了就带你去!”付辛左难得好心地给她解释.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洛杉右问.
　　“圣诞节过后吧, 听说日本高中的圣诞节格外热闹, 我绝对要去好好体验!”
　　“我嫉妒了!”洛杉右说.
　　方宵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们三个也可以过啊, 有文阿姨的钥匙, 纯白教堂那天咱们办派对!”
　　“可以的, 可以的!”洛杉右兴奋起来.
　　“你们以为不上课吗, 清醒一点啊.”阿法警告来袭.
　　“不管啦, 我们要背着吉弗弗过疯狂热闹的圣诞节!”洛杉右高声说道.
　　“我还可以去邀请俞此木来,”方宵连忙说.
　　“啊————”洛杉右丧失理智尖叫起来.
　　付辛左也急了, “不行! 不准擅自邀请我没承认过的妹夫! 阿法那个也不行!”
　　“什么叫我那个, 我没有, 付辛左你不要乱说——”
　　“喂, 喂, 你们冷静一下, 我还什么都没有呢!”方宵也慌了.

　　明黄色的出租车飞快地驶过大桥, 水面和无数的高高低低的霓虹灯.
　　“…乘客, 你们小声一点.”出租车大哥咳了一下, 提醒到.
　　“对不起!”四人齐声说道.

　　飞机划过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