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土]无情》迪许

1、第 1 章

　　就是那里了吧，新万事屋去的方向。
　　自从得知有关魇魅的消息后，有一种说不出的直觉告诉他，这五年来总在他视线里一闪而过，却又找不到踪迹的那个，穿着如同僧侣般的家伙，恐怕就是所谓的魇魅了。就在真选组刚解散的时候，土方曾被往日的攘夷派围堵，在他耗尽最后气力的时候，他确切地看到了那个曾被他以为是鬼怪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只可惜下一刻他便没了知觉。
　　魇魅，为什么会找上他？
　　他既没有感染白诅，也不是当年那场战争的参与者。他最多，也不过是帮那两个小鬼找一下那个拖欠工资然后携款私逃的混蛋卷毛罢了。
　　“那家伙也藏得太明显了吧。”土方悠悠地吐出一口烟雾，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废墟，“看来就是这里了。”
　　一阵风来，卷了土方一身尘土。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过来，或许是多年不见那个混蛋，好歹要来送个终吧。土方心想，如果自己也成了那种怪物，恐怕也会做出和那个混蛋一样的选择吧。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这世上如果有一个和他最为相似的人，那么恐怕就是那个混蛋卷毛了。
　　只不过，太慢了吧。
　　“嘁，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麻烦。”
　　土方没有再向前走，只是依靠着航站破旧不堪的墙壁。伴随着愈发红了的夕阳，一根又一根的烟蒂被他丢到地上。
　　“随地乱扔垃圾的人可是连狗都不如的哦，土方先生。”不带一丝起伏的熟悉声音响起，土方看向来人，只“哼”了一声，懒得反驳。
　　“看来您的人格已经和警服一起扔掉了呢。”
　　冲田看着对方并不气恼的样子，感觉有些无趣，也不再说话，只是抬头将目光投向建筑上方。
　　半晌，冲田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低声道：“那个臭丫头也要走了吧。”
　　四周安静得只有风的声音，昭示着死一样的荒凉。土方看向冲田，后者的语气中更多的是庆幸。
　　土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似乎这个一直被他看做孩子的人，已经变得比他更成熟了。
　　“或许吧。”
　　土方含糊地回答道。
　　二人瞬间沉默了下来，土方有些烦躁地将烟按灭在墙上，走到冲田身旁，问：“你不上去吗？”
　　“这样就够了。”
　　“啊……是吗……”土方忽然感觉自己的肺部被谁死死按住了一样，呼吸沉重起来。他看着这个孩子长大，本就敏锐的他自然明白这个孩子的心思，“你这个样子，她不会知道。”
　　冲田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样：“她没有必要知道，我知道就够了。”
　　忽然，冲田话锋一转，歪着头勾起一丝恶劣的笑意看向土方，笑道：“反正知道了也会被装作不知道吧，就像某些人一样。是吧，土方先生？”
　　土方没有说话，只微微敛了敛眼。
　　“啊，话说回来，”冲田一脸好奇地看着土方，“土方先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土方沉默许久，说：“我可不知道万事屋的行踪，我只是单纯的，想亲手砍下那个魇魅的脑袋罢了。”
　　“真是答非所问啊，土方先生。”冲田将目光再次投向摇摇欲坠的废墟，“果然，土方先生还是如往日一样无情呢。”
　　“只是不知道，旦那会怎么做呢，如果对方是土方先生的话……”

　　“不可能发生的事，没有去想的必要。”土方打断了对方的话。
　　忽然，就在此时，一束耀眼的白光从上方袭来。
　　二人几乎同时抬起了头，紧紧盯着那束光，直至其消失。
　　“呀嘞呀嘞，凭这种特效就敢说是时空穿越，制作组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许久，冲田面无表情开口。
　　土方没有移开视线，似乎那里还有些什么。
　　冲田转过头，看向沉默的土方，继而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开：“真是雪上加霜啊，我们的世界。”
　　土方垂下头，重新点上了烟，长长吁了一口气，感叹道：“是啊，‘我们’的世界。”
　　“呼——”
　　土方透过烟雾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今日与往时并无区别。一样的脏。
　　自从五年前，那个家伙消失以后，整个江户就变了一个模样。连当年的真选组，也成了现在的样子——真是讽刺。如果是那个人，一定会露出那种可恶的表情嘲笑我了吧。
　　不，该被嘲笑的人，明明是那家伙自己吧。
　　在那个长得和【哔——】一样的人出现后，连万事屋的那两个小鬼也变了个样。即便再迟钝的人，也能猜出什么了吧。那股酸臭的味道，也只有那种整日无所事事的卷毛才会有了。不过土方没有想到的是，那两个小鬼居然会这么快的接受那个人。
　　“真是饥不择食啊……”
　　再相似，也是另一个人。
　　土方独自走在荒凉的街道上，夕阳之中的前方，隐约露着已骨瘦嶙峋的中心航站。
　　时间改变的，只能是五年前的未来，而已经在五年后的人，谁也改变不了。
　　万事屋，终于消失了啊。
　　“喂，土方先生，”走远的冲田忽然回过头，“近藤先生，有我保护就够了。”
　　这种话土方听了不下百次，然而这次他却觉得对方的语气颇为奇怪。他把这种感觉压了下去，只看着对方渐愈消失的背影，一言不发。
　　继而，他转身向建筑内走去。
　　血红的夕阳下，二人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