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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乱世6(1.26小修) ...

  •   哲哲一射立威,即便身为蛮人首领,孛格也觉背脊一凉,他扬起手,唯有高喊到破音的嗓门泄露了他的惊恐,“你们还等什么!”
      蛮人们自觉留下三位守在孛格身边,其余人勒紧了缰绳,马嘶声立时此起彼伏的响起,铁蹄飞溅起泥土,声势惊人向山上冲去。

      幽素于山上打了个手势,山上的众人早布置好机关,此时点亮了眼前的火把,转身便逃遁到事先找好的隐蔽处。

      哲哲专心攻克孛格,此时孛格在明他尚在暗,孛格的手下朝他的方向射出几箭,因是由下往上射出,再加上光线昏暗,不仅一箭皆未射中,还把好几支箭都贡献给了哲哲。
      孛格顿时气恼质问,“到这生死关头,竟还不知他在何处?!”
      他左侧的蛮人亦是射箭高手,生就一双鹰似的双眼,此时按住箭囊道,“他只要再射一次,我下一支便绝不落空!”
      孛格顿时瞪圆了眼睛,“再射一次?只怕你我都要死了!”

      他们谈话间,哲哲已拾回附近的几只落箭,他蹲低身体,单眼瞄准,箭矢的破空声完美掩于马蹄声中,一箭既发,他尤怕不中,手上连连拉弓,疾发几箭。
      孛格并未听见,只不知是否出于本能,电光火石之际,他的身体已于头脑先行,骤然拉起身边的蛮人往前格挡,耳边听到“卟卟卟卟”四箭连发,将将射中眼前的蛮人,而左侧的蛮人也瞬间知晓了哲哲的方位,举起弓箭便往前激射。

      孛格将另一只空出的手去探身前蛮人鼻息,心中不禁一阵后怕。
      过不多时,见山上再无动静,孛格一个甩手扔开了当肉盾的死人,挥开正要往前冲的另两个蛮人,轻嗤道,“这回总该是他死期了吧。”
      他抽出砍刀,拍马向上,“哲哲杀我兄弟,我今天定要砍他的人头作祭!”

      山顶上,哲哲捂着右肩,轻轻松手,肩胛处已是一片血腻。
      呼吸沉重的喘息了阵,他凝望山下的方位,眼前却是有些不妙的模糊了。
      他咬着牙沉眸,勉强平复加快的心跳,眼中再复清明。
      再离近些,离近些!
      他听着马蹄声,手稳稳的按在弦上……

      又是出乎意料的飞出三箭,不想孛格此人直觉敏锐,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刀劈砍,一连斩断他两箭。
      还有一箭紧随其后,孛格反仰上身,刀刃往上格挡,只听得“锃”的一声,箭身未断,却是抬高几寸,射入孛格身后一直跟随的蛮人眉心。

      骏马不知主人殒命,仍在朝前奔跑。
      孛格立起上身,待到此时,才发觉身边竟只剩一个蛮人并头齐行,顿时恨到双目通红,“哲哲出来受死!”
      哲哲再要射箭,发觉箭袋已空,眼睛一抬,便见那具中箭的蛮人尸首要坠不坠,顿时有了主意。他在岩礁上借力飞蹿腾空,一把拉住了行进中骏马的缰绳,先夹马腹,随即腰上使劲,腾的跃上高头大马……

      却说蛮人一众正快马上坡,却不知幽素他们早做好布置。
      最前方的先锋军□□是最精锐的骏马,行进不过三分之一,脚下的马儿突的一齐跪地,接连翻下不少蛮人。
      一时间惊呼声、惨叫声应接不暇,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身后的马匹反应不及,尤在往上挺进,即便想躲闪也来不及,于是紧跟其后的铁蹄转瞬踩上前面翻倒的人马,竟连锁带倒了一串。
      运气不佳的被铁掌踩伤胸肋,运气尚好的从地上撑起身,很快发现猫腻,这条必经之路上,绷着只到人小腿高的麻绳,显然,这是为马所设。
      蛮人愤愤的咒一声,“狡猾的汉人!”抽刀砍断麻绳,待到清点伤患重振旗鼓,大部队已折损小半。

      铁蹄答答行至中途,马儿趔趄着又倒了一半,“又来?!”落地的蛮人一摸地面,见全是滚圆的石子,不由气到发昏,“可恶!”
      如此稍事清理,不受影响的竟只剩小半。

      如今汉人未出一兵一卒,蛮人却因接连受挫方寸大乱,只他们向来勇猛,此时集结一处,互相又鼓起劲,气势汹汹的继续登顶。
      正当蛮人志气昂扬之际,坡上忽地滚下十几根圆滚滚的物什,初见并不起眼,滚到近前,蛮人才发觉它们冒着火星,见识过的蛮人不由大喊一声“不好!是爆竹!”
      却已是迟了,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顿乱响,马儿们哪受过此等阵仗,当下被惊吓的癫狂扬蹄,不免又颠下几名蛮人。
      到得此时,还安稳坐于马上的蛮人已不到四十个了。
      士气经此连番打压,战力自大不如前。

      此时山坡上突地爆出冲锋声,闻其声势,竟似有千军万马,顿时把蛮人惊了一跳。
      要是此时上前,岂不是自寻死路?
      “撤退!”有人高喊道,此言一出,立有几骑往后退了几步。
      “不能撤!”另一人也喊道,“不过是老弱病残虚张声势,万不能撤!”又有几骑朝前扬蹄。

      双方正胶着,耳边听到一记震天大喊,“孛格已死!尔等还不快退!”
      蛮人们一愣,却见一人一骑行至近前,手提人头道,“你们首领孛格已死于我手,你们若想葬身此处,尽管上来!”

      原来哲哲彼时跃上马背,便借机抽出尸体的大刀,一脚将其踢下马背。如此一番动作,孛格和身侧的侍卫怎会不知,侍卫当即机敏的握上箭支瞄准,中指一松……
      哲哲若没有受伤,尚有余力闪避,然他本就是强弩之末,不免动作迟缓,当即被射中另一边肩膀,激得他痛喝一声,反倒清醒几分。
      他将雪亮的刀掂了掂,着力掷向对方胸膛,当下将其刺了个对穿。

      孛格一见自己身侧的侍卫被哲哲杀的一干二净,二见其手上再无兵器,当即打马上前,正怒喝着举刀,却听哲哲“啊”的一声大喊,双目圆睁,将其身上留着的双箭大力拔出,朝他飞来。
      孛格见状不对,连忙举刀砍落,两只箭尾掉落于地。

      劫后余生,他备觉畅快,“哈”的出了半声,却觉心口一痛,不由低头一望。
      这才发觉,一只箭头已迅猛的刺穿他的喉管,另一只刺入他的心肺,速度之快,他竟连吃痛的反应都慢了半拍。
      他不甘的睁大双眼,瞪向哲哲这个仇人,此时却是连一声咳都未能发出,便从马上落了下来……

      哲哲此时尤怕蛮人不信,将手中人头抛了过去,其中一个蛮人伸手接住,见到首领惨烈的死状,不禁手中一抖,那人头便在地上滚落一圈。
      众人一见,皆是头皮发麻。

      至此,哲哲以一己之力,已然斩落了两个首领的人头,其战力可见一斑。
      蛮人们面面相觑,皆失去了要打要杀的战意。
      “撤!”

      哲哲笔直挺立了身板,直到他们再不见踪影,才放心的软在马背上。他拍了拍,马儿似有感,往山上慢慢行去。
      幽素正在嘉奖一位口技出众的老人,是他自告奋勇的在山头大声呼喝,其口舌之厉,真似有千军万马立于阵前。

      她耳尖的听到得得声,抬眼望去,便见哲哲软软的搭于马上,似是见到她才放心的闭眼,转眼便不醒人事的从马背摔了下来。
      “哲哲!”她忙冲上前去,好似捞起一个血人。
      他的衣服早已破败不堪,而今全身发烫,双肩汩汩染血,显然受了重伤。

      她的眼中闪过复杂,不禁怀抱了他的头,有些愧疚的在他脸上轻轻摩挲。
      她不知道,她一时意起的谎言,代价竟是让他豁出生命。
      幽素一时不忍,高声问道,“郎中何在?”

      哲哲年轻力壮,郎中甚至未用什么药,他就很快苏醒了。
      他一醒,便是在移动的简易板车上。随行的人们似乎知道他所思所想,不必他说,便一个个的传话给了幽素。

      她一听闻,立时从队首折回队尾。
      哲哲捂着阵痛的额头,“我睡了很久?”
      “没有,你受了伤,本就该休息。”

      哲哲笑了笑,提议道,“蛮人应该不会再追来了,我们找一个地方隐居如何?”
      她闻言一愣,欲言又止。

      此时,队伍忽然停了下来。
      “快看!前面像是有个村落,或许我们可以在那里落脚。”队首有人兴奋的举起双手呼喊,想他们多日都在野外露营,今夜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人人的脸上都扬起喜意。
      被人打断,她反倒松了口气,几乎是迫切道,“我去前面看看。”

      队首发现的是一个村落,一行人说说笑笑的走到村口,忽觉不对。
      要知道一般的村落,鸡鸣狗吠极其热闹,而他们这么多人行至村口,竟还是死气沉沉,毫无一丝声响。

      众人想到了什么,凝着脸一家家推开门户,只见户户皆被翻得底朝天,角落则横亘着汉人僵硬的尸首。
      这里竟是被蛮人屠尽了……

      有人低喊,“天杀的蛮人,造孽啊!”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无声的叹息。
      物伤其类,众人沉默的将他们的尸首放到一处,竟有小山一般高。

      哲哲望着这一座尸山,里面横出一根如藕节般的小臂,他怔了怔,循着臂望去,那是一个刚学会吃奶的娃娃,小小的婴孩五脏皆被残忍的挑了出来,他不忍的阖上了眼睛。
      他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汉人与蛮人之间,已然堆砌了无数尸山血海,其中流满了汉人的血与泪,他们无声的哀嚎,痛苦与不甘的死去……

      心头一直萦绕的乌云四散,其实从他第一次为了汉人将刀尖朝向蛮人时,他就该明白了。
      蛮人虽养育他长大,但让他有“活着”的感觉,正是汉人。

      他从不是蛮人,而是汉人,他的骨与血,都镌刻着汉人的印记。
      他手握的拳头微微颤抖,又收紧攥拢,眸中闪过了坚定的战意。

      众人就地焚烧了这些尸首,各人安静的解下行李收拾,打算在此处安顿一下。
      不知是不是因为皆是老弱妇孺,还是众人紧绷的神筋忽然放松终至崩溃,亦或是那些山一样高的死尸形成的瘟疫,到第二日,便有人重病不起了。

      郎中急得头发都要白了,但在这里缺少药物,要治好一个人,实在为难。
      他翻了医书,勉强找出附近可能会有的药材,细细画了图样,决定让哲哲去附近的山上采药。
      毕竟在这些人中,只有哲哲是青壮年,若是换其他人,只怕在半路上就死去了。

      哲哲拧着眉问幽素,“不若你跟我一起上山吧?”
      幽素摇了摇头,断然道,“我帮不了你,只会拖累你。”

      哲哲心知她说的对,一步三回头的上山了。
      之后,事态便失去了控制。
      这场恶疾就像一个锁链,让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急病死去。
      当郎中也脸色灰白的吐血身亡后,幽素他们带来的人已死得差不多了。
      甚至连幽素也染了恶疾。

      幽素身边最后的一个活人,正是当初与另一个汉女争夺襦裙的,死前望着幽素,十分遗憾的样子,“真该拿条裙子来的,死也该死得体面。”
      幽素见她失去声息,眼中却干涸的连一滴泪都落不下来。

      幽素昏沉的从床上坐起,有一种直觉,她再躺下去,只怕也要没命。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仿如听到了他的声音。
      “……哲哲!”她回光返照般扬起笑脸,奋力的往前抓取,几乎要从床榻上掉落,却撞到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我回来了。”他举起药草,一脸的认真,“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怕她无声的死去,因此背着她去煎药,亲手将温热的药液喂给她,整夜不合眼的照看她。
      当她醒来的时候,便看到他通红执着的眼睛。
      她出生至今,从未有人这样看过她。

      这种陌生的情感既让她畏惧,又让她心头发烫,更让她莫名感觉到危险。
      她有一种直觉,若是回应了他,也就是交出了自己的命。
      可她,是那样惜命的一个人啊。

      在她稍好一些的时候,她尝试性的问他,“哲哲,你我患难与共,感情早已非比寻常。”
      哲哲闻言扬唇,却听她又说道,“不如我们结为异姓兄妹?”
      他微愕,黑眸凝望了她许久。
      “若这是你希望的,我自然应允。”

      于是,二人歃血为盟,义结金兰,自此以兄妹相称。

      自她大好,哲哲便扯出“屠蛮”的大旗,广召天下英豪一同加入他反攻蛮人。
      因他砍杀两名蛮人首领,蛮人内部已对他下了诸杀令,此举反而更打响了他“屠蛮”的名头。

      一时之间,对混乱朝政不满,对蛮夷屠戮中原的现状不满的天下义士皆纷纷响应。
      哲哲的神力在民间流传甚广,而幽素则成了他智囊团中的一个,素以智计闻名。
      二人联手,从中原慢慢打回西部,随着大小战役的获胜,哲哲民望水涨船高,逐步被称为屠夷大将军,越来越多的名士加入了他们,使哲哲逐渐成为一呼百应的地方一霸,隐有与朝廷抗衡之势。

      对此,朝廷发来一封信件,有意对哲哲这个编外将军行“招安”之意,有谋士忧虑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历来功高震主,不若顺水推舟……”
      哲哲问起幽素的意见,幽素笑了笑,“中原被蛮人屠到十室九空之时,朝廷在何处?
      哥哥奋战至今,难道还要将手中兵权双手奉上,以示你对国对朝廷的忠诚?”

      哲哲故而未作反应,朝廷那边便没了声息。
      幽素觉得古怪,未料没过多久,她的家人竟找上门来相认。

      “宝儿,你是宝儿……”几人一拥而上,俱是泪眼婆娑,说起她当日如何被拐,他们如何寻她,又在多年未果后终是放弃,现又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实是太过巧合,她心中存疑,只是一一验证之后,发现她的家人并未作假。

      如今她的身份今非夕比,心中虽仍疑心,却还是贪恋一丝亲缘,与他们相认了。
      未曾想到,过不多日,就在她和哲哲外出打探敌情的路上,却被蛮人团团包围。

      蛮人几个部落的首领被哲哲杀了几波,早对他恨之入骨。
      哲哲二人早知蛮人深恨他们,行踪向来隐蔽,初见蛮人,只道此行运道不好。

      抓获他们的是他最初斩杀的孛骨后裔,名为宗峻,他笑道,“我常听闻汉人就如一盘散沙,如今看来果真如此,你们行踪一向隐秘,可知此行是谁出卖了你们?”
      幽素登时脸色霎白,一下想通了其中关窍。

      她朝着哲哲做了个长揖,“阿兄,是我连累你了。”
      哲哲连忙扶住她,“不怪你。”

      原来,是朝廷为了永绝后患,竟联合了她失散的家人,不惜出卖他们和蛮人联合,也要除掉他们这眼中钉、肉中刺。

      蛮人个个瞪着他们,仿佛时时要冲上来生啖其肉,宗峻肃脸道,“杀他二人方法万千,唯砍头最合我意。”
      蛮人们咧嘴大笑,呼喝着响应,宗峻决意亲眼见他们人头落地。

      只这二人手下能人干将颇多,宗峻为恐夜长梦多,当即将二人押向刑场。
      幽素在刑车上与哲哲两两相望,事已至此,有件憋了多年的事,她也不必再瞒。
      “其实我有一事一直瞒着你。”
      “什么?”
      “你不是林将军的儿子。”
      “我知。”哲哲的眼睛里透出笑意,“当日我在战场上见过林将军,他一双虎目,同我一点不像,且使得是长戟。”

      幽素先是愣怔,旋即宛尔,“好哇,原来我一早便露了马脚,可你为什么没有揭穿我?”
      哲哲笑了,“我以为你知道。”
      “什么?”
      “只要是你想让我做的,哲哲莫敢不从。”

      她先是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忽而有了泪光。
      心中百转千回,终是凝为一句,“有兄作陪,便是阴曹地府,我也不怕。”

      遗憾吗?
      似乎也没有,虽未曾言明,然他们的人生除却彼此,再无他人。

      侩子手落刀之前,他笑言,“你果真神机妙算……”
      如她多年前所言,他二人的性命果真连到了一起。

      众多场景如走马灯般在他眼前闪过,他曾脚踏案几斩落人头,他曾扬弓绷弦钉人入土,他亦曾扬起大旗,成为众人眼中不败的将军……

      只他的回忆几转,忽想起很久之前,他尚微末,她坐在一侧打着拍子,婉转清唱,巧笑嫣然,“莲叶何田田…”
      自她朝他盈盈一福,他虽仍不知来处,却真当有了归处。

      他亦记得她被负于他宽厚的背上,清浅的呼吸声拂过他的耳侧,有些热,有些痒,而只需他回头一望,她便恬然的在他身后。

      彼时万籁俱寂,他们只有彼此。

      他深望了她一眼,似乎要铭刻她的面容。
      那些未尽的言语,不曾挑明的情愫,在生死之前,似乎已无所谓了。
      杀人者人恒杀之,此间她既在他身侧,世间再无牵挂,人生又有何憾?

      隧慨然赴死。

      ————————————————————————

      此事一了,朝廷本欲收编二人势力,便有传闻二人是冤屈而死,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了百姓极大的反弹。
      一时间,民怨四起,数地揭竿而起,不光屠蛮,还将矛头直指皇室。
      最终改朝换代,然最终坐上王位的,却是当初劝二人招降的谋士。

      究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是阴差阳错,恐怕只有他才知道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开森,如果数据能上榜,宝宝会继续写下去的。如果一直凉凉(╥﹏╥)
    我也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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