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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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不相信你的导师吗？安祖拉，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我是不会骗你的...”埃里克断断续续的诱哄倾慕者的情感，等待迷途的羔羊重新回到他手心。
我一阵反胃，柔软的内脏翻天覆地搅动，一次次握拳又松开，肺里火烧得疼。即使没有镜子我也知道此刻脸色肯定是没有血色的铁青，因愤怒瞪大的眼睛充斥血丝，早夏的季节我却如处凛冬。
导师当然不会骗我，那没有任何好处，相反他放弃继续伯爵的晚宴而看在师徒情份上对他可怜的学生提供帮助。
莱克是个典型的法国人，有深入骨髓的浪漫体贴，处事温和体贴。
达.芬奇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罪孽在眼睛中无处遁形，万事都有预兆，我看不清他眼底日渐膨胀的欲望只当是法国人的格外热情，无怪乎今日会受到这样侮辱。
可是，“我想去问问他”，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里翻涌着岩浆，手心尖锐的疼痛，是指甲用力过度划破了它：“当然，我是绝对信任您的，导师...不，也许...我们先离开罢...”一想到他听到关于我如此不堪的言论，我就无地自容。
“外面有马车，...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顺从的。”他平板的声音让我恼火，他早猜到我的决定，并在心里嘲讽我的虚荣与识人不清吗？郁愤憋屈在心口加上紧勒的束身衣让我眼前发昏，我瞪大眼试图挥开眼前不散的白雾抬头看埃里克的脸。
金黄色的双眼在烛光下蕴藏无数星子，幽冷鬼火燃烧起来许是能化为两轮太阳，那是怜惜吗？
临头泼了桶冷水般，被愤慨冲昏的大脑瞬间冷静下来，身体不再大幅度颤抖连同发昏的双眼都慢慢恢复清明。
我在想些什么呀，不怨恨始作俑者、那对我施加侮辱的人，却任由恶念蛊惑恶意揣测提供帮助的导师！我曾在苏珊的书架看过一个故事，魔鬼在海里的瓶子里被关了许多世纪，得救后竟要杀死恩人。
我就是那个魔鬼。
悔意和羞愧蚕食良知，埃里克的善意灼伤丑陋的心，他看出来了吗，发现我的恶念吗？即使只有几息，我呼吸一泄瑟缩着躲避开他的手。
埃里克停顿片刻徐徐开口，两句后竟用轻柔的语调哼唱：“不要伤心...
星光挥洒银辉、编织月色为毯
前往黑夜尽头、血色加冕王冠
诉汝所求
温暖怀抱宁静港湾
诉汝所求
钻石珠宝星斗白璧
琼浆仙桃小丑面具彩色玻璃
金色圣水猴子蜘蛛银十字架
放下疲累束缚
忘记沉痛往事
看看你忠诚的骑士吧
只须一点怜悯
就能驯服猛兽
仅要一丝爱意
暴徒臣服于脚下
撒旦也为之驻足
来寻求我的帮助
荆棘为甲足蹈刀尖”
小丑鱼突兀莽撞闯入深海人妖的演唱会，白色贝壳敲打节奏，轻挑起水波为弦。耳畔轻痒酥麻逐渐传递全身，美妙的歌声化为天鹅绒把我整个人拥抱。不要对我这么好，让我连站在您身边都自惭形愧。
我不敢再看他，狠狠掐自己的手心，沉湎于羞愧又为埃里克的歌词深深触动。如果没有理解错误...不，怎么可能，奢求太多最终只会一无所有。
我压抑住因导师的歌句雀跃的心，悲喜交加世界霹雳交加电闪雷鸣，本该最复杂心乱的时刻，整个人却突然沉静下来。
“我需要您的帮助...是的”我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极为专注的看他的双眼。
埃里克看上去没有丝毫特殊反应，如果忽略他眼神突然爆发的将我融化的温度。再没有什么比他的双眼更璀璨动人了，太阳的光辉都要屈居于下，水晶吊顶折射的五彩斑斓也比不上他纯粹的金令人心折。
墙壁圣母像浮雕慈悲望着角落的这对男女，我终于明白了，顺着手臂滑倒他的手腕部，即使没刻意将手放到脉搏上，也能感受到它激烈跳动的几乎要撕裂皮肤，连带四周的肌肉不断抽搐，他知道自己的学生终于抛弃傲慢看到真实。
犹豫的我思前想后终于肯踏出第一步，埃里克却早在那儿等着我。
“安祖拉...安祖拉...”埃里克不断喊我的名字，由他说出来缠绵至极又有别样的温柔，恨不得把整个人包括灵魂都交给他。
我爱他，不仅要爱他的举世之才与强健身躯，也该爱他残缺的容貌和可怖的手段性格。
巨大的满足让我唇角不住上扬，快乐化成小鸟在我们身边歌唱，万幸看到我的只有埃里克，否则一会笑一会绷住脸的不停变换的脸色非让人认为精神有问题不可。
马车嘎吱嘎吱走在路上，几只麻雀从路边蹦蹦跳跳超过这庞然大物。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马车里拿出一只箱子，神经质念念叨叨：“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相信我，也许你喜欢毛绒绒的小狗儿，还是猫呢，早晨散步...不不不，你该有充足的休息，放到傍晚散步更好些...要知道适当的运动是必要的，尤其对孱弱的女士来说更是这样。”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大脑终于肯快乐中脱离出来稍微活动活动，只是...，我复而拿起放到桌上的折扇，在他说完后迟疑道：“导师...”
他停下来仿佛预知我的拒绝，炙热的热情湮灭残余几缕袅袅白烟，我不想破坏此刻的氛围，可是“我想...”
埃里克打断我的话，语速不复刚刚的迅疾：“喊我埃里克罢。”好像再没有旁的什么只剩下这么个要求似的。
“埃里克。”这是第一次这样喊出口，不是内心隐秘的独白。
“你的歌剧下午首演，可惜我们错过了，好在今天以后也还是会有，相信你的经理是不会吝啬两张票的。”埃里克点点头说起了我的歌剧，我们默契的忘掉那个不合时宜的话题，除去情绪激动的那会儿，他十分温柔平静，让我分不出他究竟有没有生气。
早夏的夜晚还存有一丝不安的凉意，在等个十几天那霸道的酷暑会赶跑所有风霸占这座城整整三个月。我摸摸微凉的胳膊，还未想好要不要重新披上披肩，埃里克伸手把它拿起来盖到我的肩上。
“他们自然是给我留了三天票的，开场是下午两点。”温暖让毛孔都舒张开来，我对着埃里克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