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攻略之神后》香菇灌汤包

67、“老父亲”香克斯

　　莫谙醒来后，天际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她掀起窗帘，半空中闪着寂寥点星，高高悬挂在碧蓝海面上。海浪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甲板，夹杂着船上宴会中的欢笑声传进来。她在房间里昏天地暗的呆了许多天，久到她就算扳着手指也数不清今天是第几天了。

　　当然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时候。

　　在莫谙昏昏沉沉的记忆里，这群海贼就跟集体加了个【没头脑】buff一样，一天24小时都在开派对。

　　莫谙在房间里翻了一圈，没找到个能反光的物体。这间屋子里的每个角落都透露着一股直男生活过的痕迹，她茫然的蹲床上，思考在这艘船的哪个地方能找到小镜子。自己在房间里蓬头垢面好几天，现在怎么也不会是太好看的模样。

　　冥思苦想一番，莫谙还是走出房门了。

　　她发觉自己饿了。

　　烤肉的香味顺着门缝爬了进来，闻着就是孜然辣椒什么的放了一大堆，被烤的出油滋滋作响。莫谙走到甲板的时候，两个在门口烤肉的男人见到她愣了老久。

　　他两长的不是很眼熟的样子，围着一堆架起来的篝火，一个人有理有条的把甲板上的半边海王类切成整齐的肉串，另一个人在洒着各种香料，有规律的转动着烤的焦红的烤肉。

　　莫谙本来偷偷摸摸在门口盯了半天，觉得香克斯这船员看起来做东西挺好吃的样子，在思考怎么不引人注目的上去顺个烤肉。

　　结果他两先转过头来，很惊讶的盯了她半天。

　　那眼神里，既又“你怎么从香克斯船长的房间里走出来？”的意思，又有“这里怎么会有女人？？？”的深切好奇，仔细点看隐隐约约还有对她长相的赞叹。

　　莫谙左右张望一圈，不明所以的对着他两回了句，“嗨？”

　　那两人对视一眼，更惊奇的瞪大眼睛，甚至有人握着签子的手抖了抖。

　　所以…难道她睡着的时候香克斯在她脸上画了朵花出来？

　　莫谙茫然的用袖子擦了擦脸，在那站了大概三、四分钟。香克斯买的鞋并不合脚，没一会就站得她脚底疼，饥饿刺激着她的胃底，莫谙总觉得没一会自己肚子就会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

　　身后的笑声渐渐变大，大海上男人们粗糙又带着别样风情的口哨声和歌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宴会的氛围几乎要从这艘船的那把流淌过来。

　　在对面两个人的表情渐渐平复时，莫谙淡定的呼出一口气，试图走上前礼貌的顺走一串烤肉。自认为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的莫谙，在距离那团汹涌的篝火一步之遥，只要伸出手就能握住摆在上头滋滋冒油的任何一串烤肉时，她面前两人那奇形怪状的五官又挤在了一起。

　　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那种。

　　视线正对着那排烤肉的莫谙敏锐的感觉到不对劲，纠结起自己到底要不要继续拿下眼前这串虎视眈眈许久的肉串。她大病初愈的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整个人在原地僵了好几秒，耳侧身后似乎有疾风经过。

　　一只宽大的手掌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醒了啊？”青年说话时的热气喷薄在她耳后那一小块肌肤上，一股酒味混杂着烟草味从肩后散过来，触碰到脸颊的皮肤时让莫谙莫名有种侧脸发烫的感觉。

　　“香克斯老大！”两人放下手里的烤肉，拘谨又激动的站直了身子。

　　莫谙诧异的想回头，脖子刚扭到一半，身后的男人就自然的顷身把上半身的重量压在她肩上。他手臂顺着少女后脖颈的肌肤滑过，手肘抵着她的肩膀，单手依偎的抚摸着她的脑袋给她压回去了。

　　“哈哈哈…大家来了就是朋友，宴会上随便喝随便玩，不用把我当做船长。”香克斯爽朗的笑着，撑着莫谙肩膀对他两挥了挥手。

　　莫谙饿着肚子可震惊的问，“这是你船上的船员吗？”

　　“不是啊。”明明谈论的话题就在旁边，香克斯注视着的却是黑发的少女，“是其他海贼团经过我们船附近来商量事宜，就正好请他们一起参加宴会。”

　　“我就说，”莫谙鼓起腮帮子，仿佛理所当然的说，“怎么之前没见过他们。”

　　香克斯觉得好笑的笑了下，他没有再说话，仿佛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细细的打量了少女一会，问：“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一边说一边伸手撩起细软的黑色额发，细致的碰了碰她的额头。这问题仿佛压根就不打算等莫谙回答，自顾自的探个究竟，等到确认她体温恢复正常，才满意的蹭了蹭她软糯的脸颊。

　　莫谙瞟了眼还兢兢业业在烤肉的两人，然后眨着翠绿的眼眸一瞬也不一移的盯着香克斯，认真的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啊。”

　　“你说…”莫谙努力踮起脚尖，拽着青年的一只手，仰着头小声的在他耳边说，“他们刚刚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啊？”

　　只消一秒，香克斯在抬头间视线由粗犷的海贼转到少女期许柔软的眼神的一瞬，他明白了。莫谙身上那种犹如刻在骨髓中连呼吸间都在流淌的东西，使得她即便站在那什么也不动，也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她和周围的格格不入。

　　如果换另一种说法，就是“好像和周围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墙似的”。

　　莫谙站在那没说上两句，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她面色一凛，捂着脸非常想从地上找个洞钻进去。而还没从自己“老父亲”的状态中脱离开来的香克斯，反而笑得肩膀止不住的抖动。

　　他从烤肉架里抽出一快肥瘦适宜的肉块，耐心的细细切成薄片，过上酱汁后递给莫谙。整个过程异常的迅速和流畅，行云流水，看的莫谙很想当场宣布香克斯以后就是她的贴身管家。

　　等等…

　　“刚才，他们说你是叫香克斯？”莫谙坐在篝火边，有些怔愣的问，“是那个香克斯吗？”

　　“那个是哪个啊？” 红发的青年在明亮的篝火旁歪着头笑，脸上的表情近乎于宠溺，“你还认识其他的叫香克斯的人吗？”

　　“就是…”莫谙顿了下，“大海贼“红发”——”

　　“喂！香克斯！”男人嘹亮而富有穿透性的声音从船的另一边传了过来，一群人站在篝火明亮的地方对着香克斯挥手。

　　被呼喊的青年对着那个地方举起酒杯，畅快的笑了笑。他弯下腰，单手戳了戳莫谙的额头，漫不经意又带着理所当然的说，“是我哦，小鬼。”

　　俯视着她的青年，半边脸颊被火光印上了淡淡的绯色，他的笑容明亮如同白昼的日光，“四皇香克斯，就是我。”

　　*

　　莫谙忧郁的发现，自己的人生道路稍微出现了歧途。

　　她眼神呆滞的看着香克斯跨进人群簇拥的宴会里，在无数人的注视下，坐在人群中心的吧台旁喝起酒。

　　太神奇了…她摇着头在心里说。

　　一个一直以来对她细心照料而且点满了各种技能的英俊青年，实际上是个恶贯满盈的大海贼。就是在海军普及教育里，时常用来恐吓孩童的“四皇”，基本上能达到小孩半夜止泣的效果。

　　那些被他吓哭过的小孩子，长大后要是亲眼见到他是这个模样，不仅面目和善还是喂药喂饭的一把好手，不知道会想什么。

　　是不是海贼其实倒不是重点，反正莫谙也没多少善恶心。

　　早一段时间里，莫谙其实还和香克斯有过暗地里的交集。就是彼此没见过面而已。

　　在花之国的商队基本遍布整个普通海域时，新世界的那片土壤成了全新的、莫谙想要跨足的区域。其中最主要的难题是，在伟大的航道后半段，海军反而成了被制约的存在。而花之国的商队此前基本都是依靠着海军基地的遍布，而迅速壮大。

　　既然海军依靠不上了，那就试试往海贼这方面下手吧。

　　莫谙从方方面面研究了许久，觉得成本最少、最有信服力的是“白胡子”和“红发”。双方都是武力强大，威慑力极强，又在大海上口碑不是太差劲的那种。起码不会背后搞些小动作捅她刀子。

　　然后她是怎么达成合作来着？

　　莫谙记得自己当初对这事不是很上心，完全抱着公平交易的原则，没玩什么歪心思，估算好价格就派手下去协商了。最后达成是达成了，“红发”还给她退了一半…

　　所以，当初她给“红发”香克斯的备注里，有“脑子不太好使”这一条。

　　可是前几天，她觉得香克斯帅气非凡英勇得宛如骑士，她是真心的。

　　她还真就觉得那场“英雄救美”特别的梦幻，美好的可以载入她人生里最像少女漫的几个镜头之一，搞得她当时小心脏一跳一跳的，之后几天里看男主角都跟加了滤镜一样。

　　用俗话说就是，一见钟情。

　　能有几个人敢在天龙人手下抢人啊？这不是喜欢她难道还能是脑子不好使？

　　现在一想，她倒真觉得香克斯当初是脑子不好使才救她的。

　　或者就是觉得她打在天龙人脸上的那一巴掌，非常的解气，替穷苦大众打出了他们的心声。然后秉持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这一原则，把她带走了。

　　总之就是没有丝毫旖旎的心思。

　　世界真冷漠。冷的莫谙的少女心啪啪啪的枯萎凋零了一地，被海上的冷风一吹，瞬间清醒了。

　　她蜷在宴会的角落，抱着自己的膝盖，一口又一口生气的咬着烤肉，用力到牙齿发酸。

　　不对啊。

　　莫谙往嘴里塞肉到一半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那这些天给她好吃好喝哄着是什么意思？这样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还每天这么闲，一天负责一日三餐，一副生怕她出事把她当宝贝的模样，真就把饭菜给她送到嘴边了。

　　所以他到底是想利用她干什么？值得这样保姆似的贴心照顾？

　　莫谙放下被啃秃的肉签，望着天空陷入了迷茫。

　　思路一旦被捋通顺，之前那兴致勃勃的势头反而没了，整个人恹恹的靠在墙后，低垂着头开始伤春悲秋顾影自怜了。

　　思来想去良久，总之就是委屈，就是闷闷不乐。

　　莫谙的的一口气正叹到一半，头顶突然浮过来一片人影。

　　那灼热、犹如实质化的眼神烫的她裸露的胳膊一颤，当即差点呛到自己。

　　她拍着胸脯，一边咳嗽一边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有点收不住。脸蛋泛红的青年垂头望向她，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后，神色淡然的在她身边坐下，俯身时，解开大半扣子的衬衫间隙漏出轮廓优美的小麦色腹肌。

　　然后就自然的靠向莫谙这边，呼出的酒气仿佛小片氤氲开的雾，带着香克斯身上特有的味道。

　　“怎么啦？”他特别温和的问，声音里带着喝多了的沙哑，还有一丝丝鼻音。

作者有话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