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世界的平衡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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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对比太强烈，索隆恍然大悟般突然冒出这样骚动而绻缱的心情，在他前十一年里可谓前所未有，简直称得上是独树一帜的奇葩。
所以他不由得把一切归功于莫谙身上那几丝和古伊娜的相似，不仅相似，莫谙还表现的太过于像一个女孩子——之前和古伊娜相处，也没把她当女孩子，更多的是当做一个象征性符号、超越性别的【同伴】。
而和莫谙接触这么久后，索隆后知后觉的想道，她是不是和自己不太一样啊...这...就是女孩子吗？
她比索隆稍矮一点，穿着带浅跟的皮鞋也才到他眼睛处，即便她背对着阳光，整张脸在暗处隐晦不清，也能感觉到她的精致和美好，让人想起了拂晓的天际下盛开的第一朵花。当索隆靠的稍近时，仿佛闻到了花丛中混杂着露水的清新花香。这让他不由得身体僵硬，脑子确是舒缓的仿佛踩在一片云上。
他放下莫谙细软的发丝，歪着头讷讷得看了她几眼。她的眼睛里有浅浅的疑惑，她面无表情下唇微张的时候显得并不呆滞，反而像一面玻璃，上面什么也没有，一片坦荡荡的空。
他的目光停在了女孩柔软白皙的脖颈上，泛着莹莹的光泽，却细的仿佛一伸手就能掐断。她住在奢靡庞大的宫殿里，用权势给自己裹上一层坚硬华美、玻璃一样的外壳，可其实又是...这样纤细又柔软的生物。
骄纵、美丽、弱小。
一股雄性特有的本能涌上了年幼的索隆心头。他仿佛是明白了“美丽的负担”，面前这个女孩只有把她捧在手心里，她才能对他露出这般洋溢着春天的神色。他想起了流传在道场中的故事，枭雄们用手中的剑斩断了挡在前方的一切，他们名扬四海，绝世的美人也为他们倾倒。
曾经的索隆对此不屑一顾，女孩子有什么好吸引人的？他觉得名扬天下才是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可是他现在踟蹰了。就像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第一次见到星星，他在一片朦朦胧胧的迷雾中，终于明白了女孩子的美，让人忍不住站在她前方，为她挡下一切。
——这是一个即将踏上征途的年轻人，对于尽头那非同常人的渴望和珍视，尽管这道路尽头遥远、朦胧，尚不如驿道的海市蜃楼。
他明白了自己之前所说的“成为世界第一的剑豪”的另一层含义，他仿佛在心里默认为莫谙就是“绝世的美人”...他甚至不能制止自己的想象...
“已经秋天了吗？”
女孩冷冽的声音把索隆拉回了现实。他回神看，发现莫谙仿佛无视了他的异样，推开了窗望着远方发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层层叠叠的建筑中一片嫩黄色的森林。
“我还以为没过多久，没想到已经到秋天了。”莫谙敲着自己的头自言自语，“还是太忙了,，最近真是太忙了。”
莫谙数着手指头，思考着自己最近是干了啥。
她一回花之国就带着八宝水军和革命军进行了友好交涉。
双方假笑着彼此表示友好，莫谙还顺便把革命军派过来的卧底当做礼物送回去了，然后龙又推过来一个花之国的卧底，两个人站在波浪汹涌的大海上笑呵呵的握手言和。
然后去和海军签订了合约。花之国出钱，在几个殖民国里建了好几个海军基地，要求只不过是：未来海军要重点保证花之国商队这几个国家的港口的安全。
这对于财政紧张的海军而言，是个难以拒绝的合作——更何况花之国提出的要求，在目前看来几乎算是个“面子工程”的摆设。
首先，海军的职责就是保护平民安全，而商队明显也属于这一行列，不管未来暗中怎么纠纷，起码明面上，不能出现海军放任平民受伤害的传闻；而且，八宝水军属于国家中比较强的私军了，在海贼中也有一定的威慑力；最后，花之国的“普通”贸易对海贼们来说，远没有“军事”和“人口买卖”这种暴利的行业来的吸引。
“所以说，怎么看来都是王室们一时头昏才决定的政策嘛。对我们海军简直百利而无一害。”把请求传达给上层的海军中将这样兴奋的说。
莫谙的父亲也这样觉得。他思虑了很久，虽然长时间处于对自己女儿才智的惊叹，可还是摇摆不定——殖民过程中获得的大笔资金被用来发展八宝水军和巩固殖民地统治，资助海军基地对他们而言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资金。
莫谙对她父亲的疑惑没有任何异议，仿佛早已预料到的进行解释。
“父亲您也是站在这个世界最高层的人之一吧。那么也清楚的知道，目前在这片大海上，最有权势的人分为两大派，分别是以世界政府五老星和海贼四皇为中心。前者是以严密结构的组织为基地，所建立的一种条理性极为清晰的权利；后者更多是一种屈服于个人能力的影响力，传说只要他愿意，白胡子一个人可以毁灭一座岛。”
她用食指在浮雕的桌面上划出一道看不见的直线，没怎么用力在线条两边画着圈圈，语气清淡的继续说：“至于其他的——天龙人不属于我们的讨论范围，在我眼里，他们只是养的白白胖胖被放在神座上当靶子的猪——而国家，比如艾尔巴夫、万国或者亚马逊百合，这些强大的国家也基本是全民皆兵，与其说是因为军事力量而强大，跟不如说是被强大海贼团所统治的国家。”
说到这，她略带苦笑的看了眼自己的父亲，眼神中甚至有些嘲讽。
“这个世界被划分为两种人：强者和普通人。几个强者可就可以震慑一个国家，而另一类普通人，就好像蚂蚁中最常见的工蚁，数目众多又支撑这个世界运转的大多数。而缺乏强者的花之国，即便是现在殖民地遍布大海，顶多也只会引起世界政府对于平民处境的担忧。而在那些最顶端的强者眼里呢？”
莫谙笑了笑，黑发拂过透白的脸颊，“虽然站的位置很高，可蚂蚁依旧是蚂蚁。”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发动战争？为什么不直接占领那些国家？只是要求一些看起来对他们没多大损失的东西吗？”
她完全不在意自己父亲这咂目的表情，歪着头，弯着眼角笑眯眯的说：“因为我需要资本啊。”
“即便这个国家一开始是属于“大国”这个行列了，可是还是太少了——起码对于我的目标而言还不够——我需要人力、原料、销售渠道...我有的时间太短了”她眼神暗了暗，尾音下垂显得十分意味深。
“战争红利是来的最快的，那些处于内部争锋的国家是最好的目标，只有这样，才能在五年内完成资本累计。而这只是第一步——和那些人想的不一样，我的目标并不是多控制几个国家...而是这个世界啊。”
她轻轻笑了下，仿佛理所当然的说道：“如果没办法变强，没办法用武力征服这个世界的话，那就换一种方法，让这个世界离不开我就好了。”
“最基础的资本累积已经完成了——五个位于大海上绝佳运输通道的殖民地、庞大的被“洗脑”过的人口、种类繁多的原料、资金。这个世界马上就会迎来一场工业革命。花之国的名号会传遍整个世界！即便是世界上最偏僻的岛屿，也会有印着花之国标记的店铺！”
她理了理耳侧的长发，裴翠般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小女孩简直可笑的天真：“这个目标世界上好像还没有人做到。可能都没有人想过，年轻人都想着去当海贼呢！可如果我的话，你就等着看到那一幕把。”
她又仿佛想起什么般“哎呀”一声，然后挑了下眉，马上又恢复成举重若轻的模样，继续玩着胸前的发丝，把它们一节节绕在手指上。
“当然未来也会有很多敌人。不管是“看得见”的，还是“看不见”的，我都准备好了——毕竟，到时候我们可是被所有人盯着的一块肥肉啊...不管是谁都会想来分一杯羹的——殖民地的国王都还被我们好好养在王座是上呢，我们在名义上可是挑不出任何毛病。海军和我们签订协议，海贼会和八宝水军建立友好合作。”
“我们是争执中的第三方，是一个“平衡器”。无论这个世界上演什么悲喜剧，它都永远需要我们。”
——比起用武力征服世界，不如直接让世界没办法对她动手。
莫谙理所当然的说服了自己的父亲，整个过程并没有不困难，她只是用能理解的方式把自己的思路又复数一遍罢了。
包含整个世界的舞台已经搭好了，而之后的一切并是在历史上被写上千万遍的合作和制衡了。
——可能会并不太顺利。
想到这，莫谙心情的复杂的叹了口气，把飘散的眼神从那一片黄绿交杂的色彩上移开。原本因为回忆而没有焦距的瞳孔慢慢亮堂起来，落在男孩干净的脸上。
她轻巧的眨了眨眼睛，眼神不算太重也不算太轻，煞有其事的看了索隆几秒，还顺带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颅，远处看上去像绿地的头发划过手掌，意外的柔软和酥痒。
而男孩因此而眯了下眼睛，看得出不适应的僵硬和一种奇妙的、和他往日神色完全不同的顺从。而那一点点柔软，在索隆还没有长开、线条较为柔和的脸上，并不显得突兀，反而带着诡异和反差似的温柔，像磐石上长出一朵娇嫩的花。
——有点像撒娇的幼崽雄狮。
莫谙心满意足的揉着头顶，随意的问“有想去的地方吗？要不要去秋游啊？”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世界的平衡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