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mble》弦上雪

2、第 2 章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对于喜欢黑夜的非人之物，真正属于他们的一天从此刻才开始。

　　“又一桩谋杀发生。这次，人们没有了可猜忌的对象。男人们到处寻找着凶手，女人们则惊慌失措地抓紧身边的救命稻草，所有人都在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身边的一切。小和尚觉得整个世界都化为一片模糊的影像，而在这片模糊的影像中穿梭来去的自己，也和这片虚空一样，仿佛永远都不能互相察觉——这时，他看到了先前的老妇人。”

　　“咚”地一声，庭院里的醒竹积满了水流出，向另一头垂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即使在有些嘈杂的环境下，由于围成一圈的式神们听得太入神，竹子敲击石板的声音还是回响了许久。

　　然后怎么样了？仿佛听到每个人心里都在急切地追问，青行灯唇角勾起一丝微笑，无意识地伸出食指和中指指节敲敲身下的灯杆。

　　“小和尚很高兴，终于有个认识的人，能好好听自己说话了。他伸出手，想拉住正在艰难举步的老妇人——接着他看到自己的手穿过了老妇人的身体。”

　　蓝紫色的灯光幽幽地照下来，青行灯的脸显得格外白皙，就像荧光照射下的白纸，和一片屏住呼吸的沉寂甚是和谐。

　　“原来是这样——提着灯的小和尚终于明白了真相。他的冤屈总算被洗清了，可是再也没有人，能听到他说话。”

　　“这就是提灯小僧的怪谈。”

　　青行灯一晚只讲一个怪谈故事，听客们回味一会儿，纷纷留下鬼火做小费后散去。吸血姬咬着一包番茄汁走神，络新妇也不知在想什么，难得地安静不说话。青行灯收集好鬼火，抬头看见萤草泪流满面地看着自己。

　　“太寂寞了……不管说什么、大喊什么，都没有人听到，没有人关心……好可怜……”

　　姑获鸟抬起手，摸摸萤草的头。她用这双羽翼化成的手拿杯子还不熟练，但抚慰难过的孩子却是她的专长。

　　“走吧，”她俯下身子，对哭泣的孩子低声说。“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