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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记得有一次,她忍不住向丈夫阿毛诉苦,说每顿都吃冷菜冷饭,还都吃不饱,丈夫不但不理解她的苦衷,反而不屑一顾,冷漠的说道:“谁让你每顿吃饭的时候都磨磨蹭蹭的,吃饭的速度又慢如泥鳅。有时倒想多盛些饭菜给你,可全家老小看着,我怎么好意思,对你这样亲呢,你还是吃饭勤快些,别指望谁给你盛饭菜了。”
      天啊,不好意思,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做借口,哦—她好象一下弄清楚了,原来丈夫对她的不闻不问,对她没有一丝温情,却是因为“不好意思”,她简直不敢相信他是这样的一个人,每到晚上时,却如野兽般施暴,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是呀,在别人眼里,她是一个任凭老婆管着,脾气好,巴实巴交的人,而她是一个不讲理的泼妇,而事实上,有谁能相信其间的内幕呢?命,这就是命呀。
      现在,她不顾一切的砸开柜子,她不怕丈夫的凶神恶煞,不怕婆婆的尖酸刻薄,她抛开了一切恐怕,找一些有营养的东西来吃,为的是能让孩子有足够的奶吃,能让孩子健康的成长,没有人可以让她依靠的,只有靠自己,靠自己的劳力,靠自己的胆识来守护好孩子。
      睛空万里的碧空中,那个充满光和热,充满力量与希望的太阳正把余辉透过窗子,抚摸着熟睡的母子三人。两个小生灵就如两个快乐的小天使睡在母亲的怀抱中,她就如圣母般全身心的呵护着她们,勾出了人间最伟大,最纯洁,最深刻的母子之情的图象来,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声嘈杂的声音把她惊醒了。
      “唉,是什么人敢在青天大白日下到楼上翻箱揭柜,这到底是谁干的?”马母脸阴沉得可怕,气愤之余,查看看柜中的东西少了些什么。丈夫阿毛也是雷鼓震天,一副象把人活吞的样子,整个家乌烟瘴气,杀气腾腾……。
      她大胆的跑出房来,面不改变的对他们坦言道:“娘,一切都是我干的,你们不要诅天咒地的,这样会牵涉到你的孙子孙女的”,“什么是你干的,哦—真是家贼难防哟,还防都防不住。你可是胆子越来越大,不要替马家结下两个人根,你就无发无天的,作威作福的,还爬到我们的头上拉尿来了。但是,我告诉你,你别为所欲为,你给马家生了一条真龙真凤,我也不会让你兴风作浪的,啧啧,你看着,一个妇道人家竟然会砸箱揭柜的,还是一个正在做月子的月子婆,噢,不得了了,简直不得了了。不行,我得趋早赶紧去求求神,不能让这个人给我们带来霉运,”婆婆又气又急,跺着脚向她吼道。
      “娘,你别说得这么难听,是你们教我这样做的,谁叫你们都把一切锁得紧紧的,象防贼一样的总在防着我。你们睁大眼睛看看,两个孩子日日夜夜吃奶吃个不停,熬得我大眼绿眶,心慌心跳的。每天的饭菜一点油腥都没有,我不吃倒可以,可孩子呢,他们还得吃我的奶呀,我弄了一些麦面做粥喝,就是想让孩子有奶吃,如果你们把我当做贼的话,我今天豁出去了,要杀要破由你们便。”她忍着眼泪痛苦的说道。
      “嘿,你说得倒是头头是道,还敢顶撞我,我反倒变成了有罪的人,阿毛,难道你就这样放任着这个狐狸精。来欺负我这几十岁的老太婆吗?我真苦命呀,我不如死了算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马母一声声哭叫着,把话锋灼灼逼人的指向了正站在一旁看热闹傻愣着的阿毛。
      “叭叭”两个响亮的耳光劈头盖脸的向她打来,“你眼里还有天吗,没大没小的,敢欺负娘。不行,应该好好的教训你,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丢尽了我们马家的脸了,应得到处罚,”一看到母亲被她欺负,这还了得,他怎么会放过她,于是,他拳打脚踢的对她大打出手。
      晴朗的天空忽然起风了,一时间乌云密布,狂风四起,天地不分,接着,下起了倾盆大雨,雨珠落到地上,溅起了一个个涟绮,一朵朵浪花。向人世间渲读着不满与愤慨。
      雨外面大下,里面小下,被丈夫又一次毒打的她浑身都流着血和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象她痛苦,象她这样活着,她觉得自己好孤独,好微小。孤独得让她觉得世界上所有的痛苦都让她承当着,渺小得让她觉得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无比的伤痛化作一股股血流直涌进她的心田……,经过一番打闹过,她昏昏欲睡了。
      “喂,喂,醒醒呀,真是的,睡得象头死猪,快把手松开,不要紧紧的搂着这两个碍手碍脚的小家伙。”他用力的拜开她的手,把孩子抱到用一件件破衣烂衫铺起来的地铺上,随后如猛虎般扑向了她,她被一阵躁动惊醒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使她抽身坐起来了,她双手紧紧的环抱着身子,瑟缩着身子怯怯的向他祈求道:“你饶饶我吧,放过我一次吧,我不能和你做那事,我才生了孩子十多天,身体还没复原,你不要这么快就来折磨我,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呀,不是一件玩物,你就委屈一下,忍一忍吧,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她一声声的求着他的理解,可是,早已兽性病狂的他哪听得进去,一个劲的向她扑过来,她拼命的反抗着,推打着,撕咬着他,最后,她无奈的大声尖叫着,寻求着救星,她希望所有的人都听到她的叫声,都来解救她,因为一胎生下两个孩子,使得她的下身还在疼痛难忍,炎证还未消除,这个时候,她不但得不到别人的关怀和照顾,还得要遭到丈夫残酷的折磨。从身体上,精神上她都有了无以伦比的累累创伤,每根神经,每个细胞都充满了反抗,他的热分子,她绝不能再让他笨重的身子压在她身上,绝不能!于是,她的尖叫声一声高似一声……
      “发生什么事了,阿毛?是不是孩子怎么了?”终于,有个救星敲着房门急急的问道。原来是马母,她还以为孩子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了。
      “啪”一巴掌打到她脸上,“烂货,你真行”,丈夫因不能如愿,他气愤得双眼喷出火星,接着,他赶紧为马母打开门。“娘,没事的,孩子挺乖的,是—是阿美做恶梦被惊得大喊大叫”。
      “唉,真是的,她常把这个家闹得鸡犬不宁,害得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她生气的埋怨道,当她转身之际,忽然发现阿毛衣冠不整,脸上紫一条,红一条,她好象明白了发生什么事,“嘿,活该,我拿你没办法,就让男人来收拾你”,婆婆幸灾乐祸的暗笑着。
      谢天谢地,她终于逃过这一劫了。
      日子在孩子啼哭声中飞逝着,不管日子有多苦,身心有多疲惫,她一心想的都是两个孩子,精心的哺育着他们,她无法难以想象,假如没有孩子的日子里,她怎么熬这不是人的日子。
      孩子满月了,两张小脸变大变红润了,眼睛比先前长得有神漂亮极了,别人一抱到这两个可爱的孩子,都爱不释手。这天,她正忙着安顿孩子,就听见婆婆的酸音涩语:“躲了一个月了,‘鸡无肚子要生素’,一个月只认吃不认干,应该出工活动活动了,你瞧,人都闭得黄皮刮瘦的。”
      “妈,孩子这么小,我怎么放心,整日出去干活呢,”她诉道。
      “你着什么急呀,孩子由我带着,你还不放心,我那时生养了八九个孩子,连个鸡蛋皮皮都未见过,三天后,就被迫出工了,哪象你们现在的媳妇,吃得好,闲得慌,还有怨言,让你出去干活,又不是叫你一去不回,关于孩子,难道你就不开动一下脑筋,出工前喂他们一次奶,中午,抽出允许休息的空儿回家喂他们一次,晚上又可喂一次,这样还怕孩子饿着吗?真是的,一点计划,一点头脑都没有,我猜你一定是以照顾孩子为借口躲懒吧,我那时象你这个样子,大人小孩早被饿死了。”婆婆把一切都替她安排好了,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再说,看到婆婆对她蔑视的样,她硬着头皮出工了。
      一边要忙着干活,一边要奔回来喂孩子奶,一天下来,全身都散架了,走路轻飘飘的,没有重心。不过,回家一看到一双可爱的儿女,她身上的疲惫也减轻了许多,孩子让她心慰,饭后,她就领着孩子沉沉的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好象有股寒风向她袭来,使她身上冷冰冰的,寒冷的痛苦把她冻醒了,睁眼一看,可恶的丈夫把她全身脱得精光,正要向她施暴。
      “不要”她一下子反弹起来,抗拒着,不知为什么,她越来越厌恶他,越来越害怕她,一看到他,她的心就会很快冻结,不能跳动,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她早就逃离马家,或许早就自杀身亡了,可一想到可怜的儿女,她打消了这一百次,一万次在脑中盘旋的念头,再怎么忍耐,也得待到孩子能走路能说话,在设法脱离马家,脱离丈夫的魔掌。
      不容她多想,他凶猛的扑到她身上,捂住她的嘴,她不顾一切的双脚乱蹬乱踢着,正在他把手移开她的嘴去制止她的双脚的刹那间,她猛列的一口咬到他的脖劲上,痛得他裂牙利齿,青筋昌出的他怒睁着铜铃般的牛眼,恶狠狠的呆看着她,他气环了:“她娘的,几个月了,都不让老子碰你,害得我忍着苦做了几个月的和尚。好不容易等到你生了,你又抗拒我,口口声声让我待到你出月子后,现在,你又大伤我的性趣,和我拼斗。很好,贱货,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不见棺材不掉泪,老子给你点颜色看看,看你熊,还是我熊,”破口大骂后,他迅速的解下皮带,一鞭接一鞭的狠劲向她□□的全身上下抽打着,接着他又抓起她的头发疯狂的猛摇着,还空手一只手不停的左右捆打着她的耳巴。这还不解恨,随后,他又用铁钳般有力的手掐住她的脖胫,他想掐死她……最后还是放开了奄奄一息的她,待她吸了几口气,气缓过来后,他如一只猛虎再次扑向她,这次她再已无力去反抗,她乖乖的任由他丧心病狂的蹂躏着,她被他折腾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被他遭踏得昏死过去了。
      是水,哦,不是,是血把她整个人淹没了。
      此时此刻,地球停止了转动,万事万物停止了变化,好象都为她哀嚎着……。
      时间并不因为生活的惨淡而停滞。岁月如梳,流去的是往事,留下的是痛苦,迎来的是忙碌。乡村的活儿总是做不完,生活充实得让人没有时间去多看多想,大自然赋予人类的美—春的清秀,夏的热烈,秋的盈持,冬的圣洁……这一切对乡里人来说,没有什么值得去欣赏,去赞为观之的。
      劳累使人麻木了,而她更是变得麻木不仁了,对于她来说,每一天都是阴沉昏暗的,每一夜都有一个恶梦伴随着她,她不知道什么是天,什么是地,她就如一块玻璃,脆弱得轻轻一敲就碎。
      “噼哩叭啦……”一阵阵喜庆的鞭炮声响遍整个乡村。
      “哦,新媳妇出来了,新媳妇出来了,你们快看呀,好漂亮哟……”孩子农妇们一声声的传着,拍着的手欢呼着,一大群人正围在马家门口,一个个都垫高着脚根,伸长的脖子向前抢望着,婚姻大事,结婚典礼从古到今,从城市到乡村都不失它的庄重和热闹。
      “大嫂,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也是那边你哥的喜日,你不要总是一动不动,犹如植物人一直躺着,对我们可不吉利呀,今天,你就发发慈悲起来吧,不能招呼客人,揍个热闹也是好的,”小姑,即将成为她大嫂的人,一声声苦苦的求着她快起来。
      “今天,今天是哥结婚了?”她有一点思想了,她暗笑,命运跟她开了多么大的一个玩笑,曾经,她巴星盼月的苦苦等待这一天的到来,曾经,她头脑中有一百个逃离马家的计划……而现在,这一天来了,她却束手无策,静静的躺着,曾经的一个个念头此刻都成为了模糊的幻影。病秧秧的她想逃也逃不出,即使是好好的一个人,她能忍心抛下孩子远走高飞吗?是啊,哥终于娶到媳妇了,张家也可以继续香火了,她也完成了这一“神圣”的使命了,应该高兴的,应该起来为哥,为张家,为她的“功劳”庆祝一番。她拼着劲的移动着身子,可怎么拼命的用劲,还是起不来,身上就象有块巨石压着。最后,她实在无能为力了,她只得睁着双眼,呆滞的望着前方,痛苦中只有无奈。无奈中只有联想,她想象着张家的此时此景,大哥春风满面,红光焕发,人逢喜事精神爽吧。母亲也乐得见人就笑,见人就说:“我儿子今天结婚了,他终于娶到媳妇了……你们一定要来喝喜茶吃喜糖,要记住快来哟,可别忘了。”好象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的儿子,张家唯一的根今天结婚了,终于结婚了。笑声,叫声,猜拳的吆喝声,炮竹的清脆声……形成了一曲曲交响乐,充满了整个张家,有无比的热闹和喜悦,此刻,她忘记了痛苦,一股股喜气充遍了她的全身,让她想着,开心的笑着……。
      在马家热闹一番后,把出嫁的女儿送到张家了,张家变得更热闹了,马家的客人走了,酒席散了,应该是平静冷清的,不料,不一会,家里却大乱起来。
      孩子的啼哭声,马母的急呼声,急促的脚步声……形成了一曲曲悲惨的交响乐,为她不幸的遭遇演奏着。
      这天,当小姑从她房中走后,她就大口大口忍也忍不住的吐血,被子上,枕头上,床上,地上,孩子身上,到处都被血染红了,她想喊,却喊不出声,最后,她终于抵抗不住病魔的折腾,昏过去了。也许是母子连心吧,两个孩子“哇哇”的哭个不停,把婆婆哭来了,进房一看到一动不动,脸如白纸的她,婆婆吓环了,大声喊叫着人,随后阿毛,匆匆的赶来了,为了不发生人命案,他急忙驾起马车带着她向医院飞奔去……。
      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她醒来了,不知是她命大,还是老天发慈悲,她又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了。她缓缓的睁开了眼,当看到吊针瓶一个个挂着,满屋子的白色时,她模糊的记起了刚才所发生的事。她没有庆幸运自己还活着,她没有感激医生们尽力的把她抢救回来了。相反,她遗憾自己怎么没有死去,她恨医生,恨每一个搭救她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她死去?为什么要让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受痛苦?……。
      她住在医院的日子里,马母派来了人每天都轮流照看着她,此刻她好象有了自己是个人的些许感觉。
      她住进医院了,不知情的张母和儿子,儿子媳妇都一起来看她,一看到腊白瘦弱,风都刮得倒的女儿,张母忍不住流着泪询问着她到底怎么了,生什么病,怎么病重得这样历害。她痛苦的紧闭着眼睛连看都不想看他们。
      “三妹,你哪里不舒服,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大哥有些关切的问道,一听到大哥的声音,她全身如火山喷发一样,忍无可忍的一头扑过去,撞到他身上,泪如雨下的大声抱怨道:“为什么?都是因为你,什么两换亲,两全齐美?全都是罪孽,把我活活的推进火坑,看着你们两口倒挺幸福的,进门就卿卿我我,打情骂俏的,而我呢?刚坐完月子就被这个禽兽打得吐血,噢……噢……”说着说着她失声痛哭起来“都怪你,你害得我求生不能,求死不易,你会不得好死的。”她伤心的拍打着大哥张宝,那痛不欲生的样子无人不对她产生怜悯之情。
      张宝转身看着正无地自容,有些颤抖的阿毛,他这个样子更澄清了她被他毒打的事实。张宝愤怒的抓起阿毛,这个刚成为他的郎舅的人,质问道:“她什么地方做错了,惹得你这样生气,对她下这种毒手?”
      “她……她……是,她真的惹起我的鬼火,不教训她,还算是她的男人吗?”他自己为自己打着气说道。
      “叭”张宝狠狠的打了他一个耳巴,“我可从未听说过丈夫打媳妇打得吐血的,只有憨包才会对自己的媳妇这样残暴,好,今天我就和你比试比试,省得你好斗,拿她出气。”张宝脱掉外衣,握紧拳头,摆出一副打架的样子来,看到他气势汹汹,盛气凌人的样子,阿毛吓得直往后退,摇着手支吾着:“别,别这样,都是一家人了,不能互相惨杀,不,我不和你斗”。他胆怯的闪到马母身后躲着。
      “一家人,哈哈,亏你还说得出口,你会这么说,怎么不会这么做,为何要毒打阿美?你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就不放过你”张宝怒睁着眼对阿毛吼着,接着冲向他,拳挥了过去,马母和女儿忙过来紧紧的抱住火气冲天的张宝,护着阿毛。
      “不要再闹了,就算我求你们了,现在,我们两家已经是自己人了,还打打闹闹,不怕别人看了笑掉大牙吗?阿毛,你还傻愣着干啥?还不赶快看家去,”马母向阿毛狠劲的挤着眼示意让他赶快离开这里,而张宝哪省得下这口气,他追赶着阿毛,大声喝道。
      “你是个男人的话,就给我站住,不要逃,你这软蛋杂种,在外面,你连个虫子都怕三分,而在家里,天是老大,你就是老二了,要骂就骂,要打就打,媳妇成了你的发气筒。”张宝恨不得抓住他把他捶死。可惜,因为家人的阻挡,让他逃走了,他气得牙齿氧氧的。握着空拳“哇哇”大叫着。
      张母一听到女儿的遭遇,忍不住抱着女儿的头老泪纵横的大哭起来,她怎么会想到在她眼里一直都是老实巴交的女婿竟然对女儿这样粗暴,她心痛呀!不过,心痛归心痛,面对丈夫是个树桩头也得守着,谁叫老天就这样安排呢?
      经过大哥张宝和张母狠狠的骂了阿毛一通,他对她的粗暴也收敛了许多,不过每一次和她同床,他总改不掉那野蛮粗暴,折磨得她死去活来,一看到她,她就会不寒而战,对他万分恐惧.
      而人类向往的神秘的夫妻性生活。她从未享受过人性应拥有的幸福和快乐,相反,在她心灵深处,却留下了累累创伤和抹不去的阴影。
      每一天,她总是忙忙碌碌的,又要干活又要带孩子。不知不觉,孩子已长到了三岁了,能说会道了。把他们领这么大不容易呀,清晰的记得孩子出生两个月就没有奶吃了,因为搅面粥喂他们,不知煮坏了多少个口缸,不知担了多少心,嫩舌嫩牙的孩子,因担心他们被噎着,被烫着,她总是小心谨慎的,尝一嘴喂一嘴,犹如老鸟给小鸟渡食一样,把他们养到这么大,想起那领儿艰辛的日子,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乡村的集市,尽管不是那么的繁华,而是很简陋,甚至整个街上都是飞沙走石,炊烟袅袅,可还是有很多人争着去赶去凑热闹,街并不清冷反而显得更加热闹非凡,大人小孩每到一个星期的这一天集日,都叫嚷着要去走走看看,见见世面,特别是小孩子,赶集成了他们乐道的话题,他们总在比他们小一些的孩子面前夸耀自己去赶过集,看见过好多好多好玩的东西,吃过好多好多美味的东西,遇到过好多好多件神奇的事……说得是那样神秘,那样新鲜,让孩子们渴望的眼睛里充满了嫉妒和羡慕。
      “妈妈,我要去赶集,听小表弟们说街上好神奇哟。”儿子眨着大眼睛说着。
      “妈妈,妈妈,我也要去,我记得我快生下几年了,还从未赶过集,我好想去赶集呀!”女儿也嚷道。
      两个孩子忽闪着水灵灵,渴求的大眼睛,一前一后拽着她的衣角央求道。
      “乖,孩子们,妈妈没有钱,不能带你们去,等到你们长大了,妈妈那时也有钱了,再带你们去,”她无奈的对孩子说道。
      “不嘛,妈妈,我想去,我要去吃凉粉儿,听小强们说,那东西太好吃了,妈妈,我要去尝尝,只吃小点,不会花多少钱的,”儿子求着她,摆出几分懂事的样子来。
      “是呀,妈妈,我们从未吃过他们说的什么凉粉儿,米线儿,他们总炫耀自己吃过好多次,可我和弟却从没吃过一次呀,妈妈,你就带我们去一次吧,我们做梦都想去。”女儿比起晚出生5分钟的弟弟话更多了,就这样,孩子们从早到晚一直缠着她,闷闷不乐的嚷着,苦苦的一遍又一遍的求她带他们去。
      是呀,想想孩子从一出世,也够可怜的,从未象别人家一同出生的孩子吃过奶粉,吃过好多好吃的东西。也从未穿过好看的衣裤过,他们总是穿她用粗布无款无样,只要能护住肌夫的衣裤……,现在,他们长到会争吃穿会和别人攀比年龄的了,做母亲的应该为他们成长这一变化感到高兴,可一想到自己身上却掏不出一个五分的大牛币来,满足一对可爱儿女,对一碗凉粉的欲望时,她难过及了,自卑感油然而生。
      不过,再怎么说,她要满足孩子们第一次的欲望。她苦想着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卖,可思来想去,想到能卖钱的东西全都被婆婆锁起来了,而丈夫却连一分的大牛币都未装热过.苦来的一分一厘钱都老老实实上交婆婆了,他是个无人不夸的大孝子,想起这些来,她又想起自己的苦日子来。
      想吃吃不到,想睡睡不好,她就如笼中的一只鸟得不到自由,婆婆莫名奇妙的辱骂,丈夫粗暴的毒打,让她处在水深火热中。有时和理解她的苦衷的人在一起,她会忍不住流着泪把一肚子的苦水倒出来,她常常象问别人又象问自己的说道:“天哪,你们说,我哪一天能熬出头呀,不再受婆婆限制,不再受丈夫毒打。”是的,从嫁到马家一直以来,她都想象着能有点钱装着,去赶一次集,吃一碗凉粉解解馋,可惜,这种想象永远没变成现实,而现在,两个孩子也和她的心境一样,很想去赶一次集,很想去吃一碗凉粉,好象这世上孩子和女人的口味差不多吧,象她和孩子都喜欢吃那样又酸又辣的凉粉儿,米线儿。自己吃不吃倒无所谓,可再苦,不能苦了孩子呀。再说,孩子只想去到两公里外的集镇上去看看,去尝尝他们从未吃过的凉粉儿,她想,不管怎样,她都要设法来满足孩子这不过分的奢求。
      她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办法。卖腌菜,于是,她从地里摘来了一些青菜叶洗了后,放在罐子里,倒上酸汤就完事了,此刻,她想象着她拿着卖腌菜的钱,带着孩子们在集市上自由快乐游逛的风光情景。
      盼呀盼,一个周的集日终于盼来了。一大早她就起床了,她把腌菜装放好,把一切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待家人们都出去干活后,她就带着孩子,提着两大木桶腌菜悄悄的来集镇了,一路上,一背上背着两个孩子,左右两只手又提着腌菜,累得她汗流浃背,可一想到很快她就能带着孩子们去“风光”了,她就忘记了劳累,忘记了沉重,脚步更加快了。
      不一会,她们母子三人就兴冲冲的来到集镇上了,好奇的孩子们转动着小眼睛张望着拥挤的人群,花花绿绿的东西,偶然过往的车辆,这一切真是太新鲜了,让他们看也看不够。她心中一下子也豁然开朗了,记得好久好久都没来赶集了,压抑的心情舒展了许多。
      她环顾街面的四周,挑了一个人最多的十字路口,摆卖起腌菜来,一分钟,两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她和孩子们眼巴巴的盯着来往的人群,盼望着能有买主,可是,几个小时过去了,却无人问津,她又和孩子们顶着烈日,吃着“灰沙”耐心的等待着。又过了两个小时,可还是没人来问。看着两个孩子小脸晒得通红,嘴唇干裂,两眼饱含期盼的小样子,她心疼极了,于是她不顾一切羞怯,大声向人群吆喝道:“快来看呀,快来买呀,又酸又美味的腌菜,挺便宜的,2分钱一公斤,快来买呀,不好不要钱……”她一遍又一遍的大声叫喊着,一个又一个的询问着,看到的只是摇头摆手,根本没有一个人买,有些人还为这个年代竟然有卖腌菜的人感到新鲜,买主一定是钱多得无处可花了吧,也许才会去赞助她一点。
      喊着,叫着,她的声音也沙哑了,脚站麻了,眼睛花了……可一看到孩子们期盼的大眼睛,她又压低一半价格叫唤着,可还是没人买,此时此刻,她多希望有个有钱人能出一元钱买走她所有的腌菜,哦,不,不需那么多,只需有一张一角钱的票子收入,就可以买两碗冰粉儿满足孩子们了,可惜,这个幻想的奇迹永远都没有实现。
      等呀等,盼呀盼,从早上八点卖到下午5点,竟然一根腌菜都没卖出,甚至连望一望她的东西的人也廖廖无几。唉,她想自己用卖腌菜的办法来挣钱,这想法也太天真了,在这个饥寒交迫的年代里,谁发疯会出血汗钱去买腌菜吃,两个孩子饿得肚子呱呱叫,直催着她带他们回家,他们对她无奈的说道:“妈妈,我们还是回家吧,我们不要吃什么凉粉儿了,我们好口渴,好饿呀,”孩子们可怜兮兮的拉着她。是呀,一整天他们没有吃过任何东西,怎么会不饿呢?
      “不行,我不能让孩子们陪我苦苦的守卖了一天的腌菜,却干嘴干舌的饿着肚子回家,一定要让他们每人吃上一碗凉粉儿如愿以偿”。主意一定,看着都忙着往家赶,拥挤的街口,一个邪恶在她心里扎根了。于是,她把孩子安顿在街上的一个冷清角落里,叮嘱他们一定要等着她来,不要乱跑。孩子们很懂事的点点头。她却闪身钻入了拥挤的人群,眼睛不规不矩的东张西望着,走着,看着,盯着……最后,她象抓到星星一样盯住了一个衣着简朴的村妇,她抬着头,只顾向前快步走着,手时不时的摸了摸上衣鼓鼓的地方。“一定是钱袋”她敢断定,于是,她紧紧的尾随着她,等待着下手的好机会。
      “唉哟,妈呀,我的头。”忽然,前面一个大背箩因为拥挤撞到这个村妇的额头上,她条件反射的移开护着上衣口袋的那只手,摸着痛处叫道,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刹那间,她闪电般的伸进她的口袋,掏出了沉甸甸的一个袋子,她一下子把偷来的袋子塞到裤单里,随人群淹没在其中,转身向右移动着,尽管她镇定自如,装作没事一样的走着,却不知她的心慌得快要掉出来,她总觉得几百双眼睛正监视着她。
      “妈妈,你来了,我们没有乱跑。”女儿奔过来拉着了她冰冷的手说着,她一下子握紧了孩子们的小手呵着气吹向自己的手心,孩子就象是她的救星,她的打气筒,她高兴,她兴奋,没有人发现她,没有人跟踪她,她迫切的打开袋子,剥了一层又一层油膜纸,最后才发现花花绿绿的钱,“天啊,十五元钱,平生从未看见过这么多钱。”她激动的领着孩子到街上溜达着,首先,她让孩子每人吃了一碗凉粉儿,本来肚子饿得慌的她先打算吃一大碗凉粉儿的,可现在,总觉得肚子胀鼓鼓的,一点味口都没有,看到孩子们津津有味的样子,她本应该高兴的,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随后,她又给孩子们买了两样好吃的东西,如愿以偿的孩子们高兴得手舞足蹈,欢天喜地,而此时的她心里却难过极了,就如有一块巨石正沉重的压着她的心,让她难以喘气。
      他们三人绕着街逛了一圈,正准备回家,忽然对面围了黑压压的一群人,她因为好奇拉着孩子挤进去一看,一个村妇正昏天暗地的撕心肺裂的哭喊着:“我的天哪,哪个天打雷劈的短命人偷走我的钱,那可是为了抢救父亲我奔了几天几夜借来的高利贷呀,我该怎么办呀?”
      她上前细看,妈呀,这不是刚才自己从她身上掏走钱的村妇吗,她竟然偷走了这个女人的救命钱,她想冲上去把钱以一个募捐人的身份去把钱还给她,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呀,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吗?一想到还有两个孩子在身边,一次次向冲出去的念头被理智强压下去了。
      “妈妈,不要看了,我们快回家吧,”儿子拖着她说。
      “是啊,妈妈天快下雨了,我们赶快回家吧,晚了回去奶奶会骂我们的爸爸还会打你的。”女儿焦急的催促着她走,呆望已久的她就这样被两个孩子拽出人群向家赶去。
      一路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天快下雨了,人们都快步的往家赶着,而她却走不快,脚上象灌了铅一样,她忧心惶惶,惴惴不安。多希望此刻被响雷劈死,被乱棒打死,她遭了很大的罪呀,她该死,死一千次都应轮着她,她眼随着孩子,步履蹒跚的,一步一步沉重的走着……
      到家里,婆婆尖酸刻薄的咒骂声,丈夫愤怒的眼神……这一切已经听不见,看不见了,好像被良知折磨得失去知觉。一连几天,她就这样毫无思想的活着。心底深处,有几千个,几万个声音在诉责她,在咒骂她,使得她魂不守舍,颠倒黑白。
      “穷,穷,穷……都是因为穷,没有钱造成的。”一个声音忽然在她潜意识里叫着,“为了孩子,为了不再因为穷而犯下罪行,我要苦钱,拼命的挣钱。”一个强烈的念头使他振作起来了,她更加拼命的苦干了。
      “春风又绿红南岸了”第二年,国家实行了土地大改革——土地分产到户,那些大集体,大公社都一一被瓦解了,这一大好喜讯改变了中国的历史,也改变了千千万万农民的命运。
      从此,农民再也不受地主的压迫,大集体的束缚,有了自己的土地,想怎么把它干好就怎么干,没有人限制,没有人干涉监督你,农民们生产队积极性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提高,大江南北,每一寸土地上都热火朝天,生机勃勃,充满了无限希望。
      多劳就能多得,农民们深深懂得这个道理,不辞劳苦的辛勤劳动着,有了吃有了穿插,丰衣足食,原先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也渐渐远去。生活富足起来,喜得老百姓见人就夸党的政策好,社会主义好。举国上下,人民安居乐业,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蒸蒸向上的景象。
      她更有说不出的兴奋,他们娘儿四口人也分离了马家这个大家庭,单独成立了一个小家庭。能脱离出婆婆的手心,对于她无以不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就如一个关压在地狱中几百年的人忽然被释放出来,看到了灿烂的阳光,闻到了鸟语花香,吸到了新鲜空气,一样的自由和舒心。
      他们的小家,很简陋,一间破屋,一张吱吱作响的破床,一口裂了半边的铁饭锅,两个破碗,这些就是他们的全部家担。婆婆是个守财奴,分家时,连一只装粮食的柜子都没给他们,而娘家又穷得叮当响,哪有钱为他们刚成立的这个小家买点东西,他们真真的过起了只有三个石头支口破锅的穷苦生活。
      丈夫阿毛是一个一根肠子通屁股的人,说话做事直言直语,除了干农活外什么都不会做。从前他的脑袋是马母为他掌握着,家庭的收入开支,都由马母一个人出谋划策的操办着。现在他们单独过了,操持生计的依赖性自然转移到媳妇阿美身上,她不但勤劳会理家,而且会开动脑筋,想办法。日子也不再像以前苦了,有了吃,有了穿。大事小事都由她支配着,她不再受婆婆管制,成了真正的女主人,心中不免有几分得意和沾沾自喜。
      要生活好,就得拼命的苦,十几亩的田地,靠得是一双“黄脚杆”一双手,一锄一割的耕种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春去冬来,田地间的活儿总是做不完,她也无暇照顾两个孩子,就像放野马一样,让他们手拉手的到处去玩。孩子们也很听话,饿了就靠在门上睡着等他们干活回来,从不去别人家张望,两个四岁的孩子如此乖,她也更加放心了。每天都是天不亮出门,干活到天黑才回来。
      牛是农村中的主要交通工具,为了能买一条牛来减轻他们的劳力负担,他们省吃偷用的积攒了一些钱,买了一条牛,有了牛,他们比以前轻松多了,干活也更起劲了,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虽然日子好起来了,可她心里总是对丈夫不如意,“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丈夫阿毛并未改掉对她的粗野。这永远是她的一块心病,她律来都是好强的,虚荣心也特别强。每逢三五成群的女人们凑在一起聊天时,免不了会谈论起孩子和男人来,争论起谁家的男人好,谁家的男人有本事,一听到男人这词,她就借故躲开了。她自卑呀,自己哪有资格和她们比自己的男人,论脾气、急躁,粗野;论才干却没有什么才干;论胆识,却是一个缩头乌龟,每遇大事时,就托不出“见门”,总是她去抵挡着;论话语,有时罗嗦起来他比一个女人还话多,家中有时发生的芝麻小事,他会闹得鸡犬不宁,满庭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平生,她最瞧不得的就是这种男人,老天却偏偏阴差阳错的把这种人安排给她。她做梦都未想到,她的男人竟是这样一种人,她的婚姻竟是这样的失败。她死也不甘心呀,死也不会如意。可是,为了聪明可怜的孩子,她打消了一个个念头,她不能一走了之,她不能丢了孩子呀。她不敢想象没有她的日子里,孩子会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悲惨情形。丈夫阿毛永远是一个只会一味干活,不会去关心,照顾人的人,甚至生气了还会拿身边的人出气,那孩子可就是他的出气筒了。
      不如意的丈夫,痛苦的婚姻,一想起这些,她就会深深的记恨着张母的张宝,永远都不想去见他们。可惜,她却狠不下心,她会回心转意的为自己找到一条借口,人生短暂,想想也没什么意思,何必去抱怨他们一辈子呢?既然她的命运就注定这样,恨他们又有什么用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呀,她怎能躲开这场恶梦呢。
      她总是心太软,看到娘家无钱买牛耕地,她就主动把自己的耕牛借给他们用,犁田耙地,总得有两条牛搭配着才能顺利不吃力的完成,她家的黄牛与婆婆家的水牛搭在一起,每逢干活,有两条牛一并使力帮着干,更加轻松了。现在,经过他好心的劝说,张母家也撮合了他们二家,三家人都由“一驾牛”串起了,干活都是在一起干,这家干完了计划干那家的,也由此肯来往拉近了两亲家的距离。别人看了,都很羡慕他们,说道:“你看,两亲家挺热乎的,又会计划,田地活都比别家早早干完了。”
      多接触,多磨擦,少接触,少磨擦,不接触就不磨擦,人就是这样。更可况张宝是一个花言巧语,小鸡肚肠,总想占便宜的人,他们三家的关系并未维持多长,就宣布告终了,这还是从牛说起。
      农忙时节又到了,又要忙着收种小春,又要忙着插秧,这一季是农村最忙的时候,老人小孩在这里,都能帮家人做什么就尽力的做,每个人都忙得焦头烂耳,特别是要数插秧最忙了,耕田,拔秧,插秧……牛工人工都得提前一个星期安排好,否则“汤来饭不来”的影响活儿,她是一个有计划有步骤的人,她先帮别家插一个周,换下几个插秧工,预备好一切后决定下个周插。
      时间在繁忙中一晃而过,她预定的插秧日到了,她一大早就起床了,手脚麻利的做起早饭来,阿毛丈夫也同他一起起床了,他的活儿是在吃早饭之前耙好田,她性子就是急,再三叮嘱丈夫动作放快一点,早些弄好田,丈夫不管做什么事,总让她放心不下。找了一些农具后,丈夫就出工,她也忙开了,可是,不一会却看到丈夫紧绷着脸怒气冲天的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再有什么事也得放到明天再解决,今天可是插秧的,赶快去,弄田去,不能耽搁时间呀。”她为丈夫还未去弄田,急得直除脚,她做事总是不分主要和次要的,首先她抓的是主要的事。
      “插秧,插秧……插狗屁的秧呀,娘家的水牛都让你张家的人拉去犁田了,我到处去借牛,可这个时候,谁家能有闲牛借你用呢?”阿毛气愤的说道,原来,张宝凑了些钱也买来了一条耕牛,看到三妹家田多粮多,他就生火眼,他感到自己跟他们撮合在一起干活,很是吃亏,因为他家的活儿远远没有三妹家的多,他心眼儿就是坏,他打算搅乱他们娘儿家的关系,让马家不给他家水牛用,这样,自己不就可以见缝插针吗。把马家的那条水牛拉过来和自家的耕牛搭成一驾,做活儿就比以前轻松多了,所以他左一声娘,又一声娘的挺热乎的叫着马母,在她面前说尽好话,把马母吹成圣母,捧到天上去。一向爱听好话的马母高兴得眉开眼笑,总夸女婿张宝良心好,懂得孝敬她这个丈母娘,而同时,张宝又在马母面前提阿毛家两口的坏话,说他们心黑,不讲道理,跟别家干活,总是干假活,草草了事,而干自己家的,巴望帮他家干活的人连夜不睡的为他们卖命,还有说不完的不如意,他还扇风点火的说,三妹阿毛常骂她是妖婆,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一听到这些话,马母气得直咬牙,直怪自己的命苦,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和媳妇,于是这一早他起得比任何人早,先先的把丈母娘家的水牛拉走了,明知道今天阿毛等着用牛,而他故意要气气他们。
      “什么,大哥把牛拉走了?他不是知道我们急着用牛吗,怎么还这样做。”她不想念的说道“你怕是弄错了,也许是牛被其他人拉走。”
      “唉,你别在这里跟我罗嗦了,你去张家看看,是我弄错了还是你弄错了。”阿毛不耐烦的说道,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毛头毛脑的在屋里乱转着。
      她还是不太相信,于是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娘家一看,果然看到大哥张宝正给牛喂着料准备去耕田。“哥,牛今天我们急着用,你难道不知道吗?过一会,我请的插秧工就来了,可田还未弄好,不要再耽误时间了,驾,快走,老牛,不要再拖延时间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赶着牛就走。
      “站住,你好霸道,你没看见我也需要牛吗?你怎么这样自私,只顾自己,不顾别人,你急着用,难道我不急着用吗?”张宝拉长了脸,对她反脸不认人,没好气的说道。
      “可是,大哥,前些天没听说你们今天也急着用牛呀,你们没找好插秧工,可以往后推迟一天也不碍事呢。”她善解人意的说道。
      “不行,你难道没耳朵吗?我今天也急着用牛。”张宝干脆把牛拴起来了。
      “哥——你怎么变得这样可恶,你难道不能谦让我这一次吗?”她急得心如火燎,不解大哥这一举动。
      “你是谁呀,让我谦就你,说不行就不行。”张宝一副断然拒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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