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无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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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自然是顺利通过的，还因此多了一个“美人鱼”的绰号被江佳岐调侃了许久。
而本以为不会再有交集的人，再细察之下竟是不断地相遇着。说来很是神奇。
楚瑜见他更加频繁地更换着女友，而脾气也暴躁了很多，经常请假外出带伤回来，月考的成绩也是愈发惨不忍睹起来。
他的转变显而易见，原因无他，其实还是跟楚瑜有关。
在他耳闻同级某班男生为楚瑜回眸一笑所倾倒，自此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并且隔三差五在他们班门口痴痴遥望佳人后，他莫名其妙地找了几个人揍了那个男生。
猛然想起当时苏玉川追江佳岐时也干过这种不大光彩的行径后，他一拍大腿：完了，完了……怕是陷进去了！
那之后再看她，眼光就不像从前那样敬而远之了，而是既热切有惶恐，他又学不来苏玉川那样在众人面前直接宣称某某某是自己女人，他才不会那么蠢给好事者提供八卦，即便他一直处在八卦的漩涡中心。
另外，他在外声名狼藉，万一出了纰漏那还不给江佳岐那妞给阉了……
尤其是楚瑜自己，她脸皮子薄，经不起流言蜚语。试想一个面对捉狭也只会为难地吐出“匪类”两个字的女生，要她去面对利刃般的留言，怎么能舍得？
于是乎，他又想出手把她弄到手，另一方面又想她过得好好的不要受他影响，纠结于这“二选一”里。这么一来，一时间他就摆脱不了“胆小鬼”的名号了，这个他平时的作风是背道而驰的。
他拿不定主意，只好和苏玉川说了这事，在潘沵杉这堆朋友里，就属他最聪明了。就算再困难的局面苏家公子爷有能耐开出一条通天大道来，那份罕有的从容，就像他知道世界的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事似的。找他准管用！
作为“污点证人”，苏玉川自然是持有“发言权”的。单看性格，两人就是两个极点。他们之中一个沉静内敛温文尔雅，一个狂发不羁不拘小节。再来，潘沵杉自己也希望她不必受他影响，于是苏玉川给了他一条批语：“楚瑜值得更好的男人。”
潘沵杉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单在楚瑜这棵树上吊死，甚至为了她摒弃流连花丛的恶习，反正苏玉川是保证他是做不到的。一个十几年的“老烟枪”了，一下叫他戒“烟”，他不疯了才怪。何况，他潘沵杉是那种见到漂亮母狗都要调戏一两下的十足色胚，将楚瑜交到他手上，简直暴殄天物！
想来想去，潘沵杉还是决定将这份萌动扼杀在发芽期。男人，有时候要对自己狠一点，以防害人害己。
而想通了之后，就觉得自己杞人忧天愚不可及，天涯何处无芳草，他又不是什么滞销货，还怕孤独终老？反而是自己，想得太认真，太严重，脑子着实是短路了一阵。
不在一棵树上吊死，那么就在森林里迷路吧。只要这么一想，也就不觉惋惜了。
这天，老头子在法国当兵时的战友来访，他被硬拖了去喝了几杯，两个老男人兴致高昂，喝完一摊继续换场子，他怕了他们，只好借要上学为由逃之夭夭。
十一二点的城市上空笼罩着一层红雾，江边的景观灯变幻着不同的颜色江蜿蜒的楠溪江点缀成美丽的星河。他百无聊赖地趴在车窗上醉眼迷离与城市相望，霓虹灯飞逝而过。
父亲那一辈的人，是吃了很多苦头的，年轻时偷渡到法国，绞尽脑汁要发家致富光宗耀祖，然而生活困苦，偷渡客的身份在很多方面得不到伸展拳脚的机会，只好加入军队，以便取得国籍。母亲的难产，也是因为没有钱，父亲一生为之懊丧地就是母亲的死。
他不能理解父辈他们那一代人夫妻之间是如何维系感情的，他父亲和母亲也是通过人介绍认识并且很快结婚的，两人之间没有丝毫感情基础。而母亲死后，父亲没有再娶，甚至放弃了在法国经营的一切回国只为好好安葬母亲。
这些，都是他所不能理解的，也是不在他认知范畴之内的。父辈那一代人的价值取向，在他看来完全不可取。
思及此处，刚喝下去的酒精开始作乱，而内心又为放弃楚瑜这件事耿耿于怀，郁结一而再再而三地来烦扰他，让他头昏脑胀。
“赵叔，开慢点，我有点不舒服。”
司机回头发现他惨败的脸色，急忙道：“杉子，没事吧？”
潘沵杉懒懒的摇摇头，“没事，您开慢点就成。”
赵叔叹了一口气，“以后还是少喝点，你胃不好。”
他“嗯”了一声，他心里明白真正为他好的人不多，而这些人即便知道你不胜其烦也依然会反复告诫着相同的话。
他无奈地笑了起来，难得和老头子不用吹胡子瞪眼兵戎相见，这种百年一遇的场面啊，恐怕他一辈子都难得摊上几回。高高兴兴喝酒，说点爷们的事，没有芥蒂，没有嫌隙，只是好好坐着喝酒啊……何时他才能活出个样子给他老人家看看呢？
“得，您还是给我停车吧，我要下去吐一会儿。”
上百万的车，制动系统系统无比良好，赵叔给他打开车门，从容淡定地给他觅了棵漂亮的树给他酝酿了一会儿，潘沵杉“哇”地一声将晚上吃下去的山珍海味悉数送给了那漂亮的树根。
办完事，他说：“叔儿，你去前面路口等我，我溜一圈透透气。”
赵叔点点头，将车子开走。
他靠在树上歇了歇，走到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一瓶水咕噜咕噜地喝下。许是心生烦闷，他摔了瓶子狠狠地骂了一声“操！”，吓得找钱给他的老板面色悔青。
他抓起钱随便塞进口袋，正准备走开，却又遇上了最想见到又最怕见到的人。
“老板，你有没有见到一只这么大的花斑猫，脖子上有红绳串着铜铃。”少女竭尽所能地用比划来描述猫的身形，生怕别人听不懂似的。
潘沵杉嘴里叼着烟，迷离的醉眼凝视着在一片烟青色里她焦急的脸庞，她柔软却表露心急的嗓音暗哑了许多，但仍旧是熟悉的。
“没看见吗？”不死心地一再追问，直到老板吐字铿锵有力地回答“没有”为止方才罢休。
潘沵杉没有出声，在一旁冷眼旁观着。
楚瑜满心失意，垂头丧气，并未发现站在一旁的人。
潘沵杉抽完最后一口烟，将之仍在地上狠狠踩灭。
她是疯了吗？大半夜穿着这么风情的碎花布裙在大街上晃荡，仅仅是为了找猫？！！
他想也不想一把抓过擦肩而过的她那冰凉的手臂，将他拉至自己面前。
楚瑜怔忡地抬起眼，低低惊呼：“啊，你怎么在这？”
“好笑，你能在这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他嘲讽似的睨了她一眼。
楚瑜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呃，好久不见……”
“啥？”他明显是被她的话吓着了，好久不见？！他是好久没去上课，可也不用“好久不见“这样生分的词吧？
楚瑜被他困惑的表情逗笑，仔细瞧他竟是西装笔挺的扮相，从未见他有这么正经的时候，“你出来喝酒？”
“嗯。和我家老头子一起。”本来是不必要解释的，怕她多心，又抬出老爹撑台。
“这样啊……那，我走了哦。”
“诶，慢着，我送你回去。”
“可是还没找到球球。”她仍旧不甘心。
“要找也明天再找，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穿的那么少出门，不怕被坏人抓去啊？！”他语气恶劣地恐吓她。
楚瑜虽然对他的气愤感到莫名其妙，却不至于不懂事到不听劝，也就作罢了。
潘沵杉有感失言，愣头愣脑地在一旁发窘，“你爸妈呢？这么晚他们会让你出来？……你该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自然不是。他们出差去了。”
他笑，“夫妻档？感情很好哟！”笑得无比奸邪循循善诱，挖好了坑等人自动跳进去呢。
“嗯。”
“嗯你个头啊恩！你想死是不是？家里没人就这么胆大妄为？！！谁给你的胆？！啊！”
楚瑜不堪他突如其来的大声叱喝，前一秒不还嘻嘻对她笑着，后一秒却对她疾言厉色，他怎么这样啊……
楚瑜下意思地缩起脖子捂起耳朵，一副花不堪风雨催的无辜柔弱。“我只是忘记关纱门嘛，谁知道它就跑出去玩了，我很担心它又等不下去，只好自己出来找了……”
潘沵杉见威吓著有成效，邪恶地心思泛起……
“呐，猫这种东西呢通灵的，你现在马上回家睡觉，上床之后心里默念球球的名字一百遍，明天早上保准你家的球球就会自己回来。”
“会吗？”她柳叶眉微蹙，对他的哄骗分不出真假。
“信不信我？”他继续骗着她，觉得她将信将疑的表情真是可爱极了。
“……信。”她呐呐地回答。
“那不就成了。”潘沵杉的嘴角咧开，邪气地笑着。
这时，城市主建筑上空传来钟响。
“你看吧，十二点了，灰姑娘该回家睡觉了。”他痞痞地坏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无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