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开荒时代》闫绘颜

23、第23章

　　张存一看着高高的冰墙，耳边听着基地人群的欢呼声，他却呆立在原地不动。源源不断地绿色能量正扑进自己的身体里以至于他现在的大脑有点胀痛，耳边有个声音在说，“靠近点，再靠近点。”张存一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跟一大群人一样好奇地抚摸了一下耸立的冰墙。更多的能量顺着他的手臂冲进了他的身体，他只觉得瞬间大脑像要爆炸一样，眼前一黑原地倒了下去。
　　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空依旧明亮，张存一看了一眼正前方墙上的钟，夜晚21点。“醒了啊……”苍老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张存一吓了一跳，腿猛地往上一抬，抽筋了。这种疼痛太迅猛，张存一说不出话来，只能僵硬着试图伸手碰到自己的腿，然而他发现他的两只手都被金属管连接在医疗仓里。
　　“急什么，我不是在这里嘛！”张老太爷轻飘飘的站起来，探头朝医疗仓里张望，“看脸色不错，哎你这体质太差劲，得多锻炼，不就给我传输点能量么。”张老太爷笑眯眯的捋着自己的胡须又坐回了椅子上。
　　好不容易缓过来，张存一无力地抬起头，“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别人看到会怎么想？基地这里都是年轻人，突然出现一个老头……”
　　“难道我们还能组cp？”老头斜着眼拍了拍自己的老寒腿。
　　“张存一你在和谁说话啊……”正说着病房的门开了，张存一情急之下扯起旁边桌子上的白色蕾丝桌布就想往老头脑袋上盖，扑哧一声如气球漏气一般，张老太爷凭空消失了。白宪一行人走进病房看到的就是狰狞着一张脸扯着一块白色蕾丝桌布愤然起跳状的张存一。
　　“嗯，虽然不知道你居然会有这样的爱好，不过我也不是特别介意。”跟着走进来的姬在天促狭地挤了挤眉毛，让开身体坐到了一边，后面站着陈楚白。
　　陈楚白眉毛扬了扬，又恢复了一本正经冷淡的样子。“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自从堤坝的二期种植完工，张存一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张存一很想问问你最近在干什么，为什么见不到人，不过想想他们也没啥特别的关系，一个上级一个下级，虽然曾经似乎有过救命之恩，不过自己也没啥机会涌泉相报就是了。
　　“你现在这个情况应该自己也清楚，”姬在天手往上指了指，“有人想对你的身体情况进行一下研究。之前我也很好奇，不过主要在于你的个人意愿，当然我觉得科学研究是一件好事，没什么好紧张的。“姬在天开门见山，虽然上一次不是亲眼所见，不过对于一切未知，姬在天乐于采取最快的方法获得收获。
　　张存一其实也觉得没什么，至少他觉得如果能有效的去利用自己凭空出现的能力，也是一件好事。
　　“兄弟，我们把你当兄弟，你也应该把重要的事跟我们说清楚吧。“白宪从进门就没说一句话，这会儿终于开了口，可见当时是被张存一吓坏了。他虽然一直觉得同进同出一起生活的好兄弟有时候的确有点奇怪，也乐于向别人炫耀好兄弟神奇的地方，然而知道和不知道是两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我怕说了你们也不相信。“张存一开口把自己之前发生的事，包括怎么突然进入了识海，遇见了神奇的祖先和植物，又怎么利用植物的能量都说了出来。
　　一行人安静了一会儿，姬在天喃喃道，“的确不可思议。要不是亲眼所见，你这么说恐怕很多人也只会觉得你是在做梦。“
　　“不过这种冰冻植物和冰洞能力的出现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你被选上到极地来的时候？难道仅仅因为现在的温室化效应？“郝云作为唯一同被选上来自一个学校的校友，还记得当时自己颇有点看不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却和自己一样被招进来的人，如今对于张存一的际遇也是十分好奇。
　　“你说的张家祖先是真实存在的吗？可否让他出来一见。“陈楚白冷静的听完，抓住了最关键的一环。
　　额，我刚才还想把老头给藏起来。张存一在脑子里呼唤了一声，“爷爷！”
　　“没空！我就是出来看看你，其他人关我屁事，又不是我后人。”
　　“哎，爷爷……”
　　再说下去就没回音了，张存一对众人摇了摇头，“他不愿意。”
　　见不到传说中的关键人物，众人越发疑惑，但眼见为实也容不得他们不相信。“这样吧，你先好好休息，会尽快给你安排检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当天晚上，张存一等人都走后，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冰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冰墙似乎矮了不少，那晶莹剔透的冰墙依旧坚实地矗立在堤坝上，下面的菜田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迎面吹来的风带着海水潮湿的气息。“哎，新种下的小白菜应该都压坏了吧。“张存一遗憾的叹了口气，虽然他也不缺吃的，但是毕竟是自己种的，花费了不少心血的植物在他眼前毁于一旦，心里还是失落的。他走进卫生间洗脸刷牙，心不在焉的开了水龙头伸出手，“嗯？”
　　水是温的。然而他发现自己忘记按热水键，往常出来的都是冰冷的水，往往能把人浇个透心凉。“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医疗中心的水循环设施更新了？”张存一也管不了这么多，洗漱后躺下努力让自己睡着。“也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检测会是什么样的？”对对未知的迷茫中，张存一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张存一只觉得自己的周身在剧烈的震动，仿佛听到重重的踩踏声。“踩踏声？地震了？！”他睁开双眼，头顶上方的防护罩上，一对毛茸茸的爪子正在快速的弹动着。咚咚咚声音连绵不绝，可见份量着实惊人。张存一睁大双眼，在黑暗中看到一对高高翘起来的椭圆形影子。
　　“兔儿子！“兔子怎么跑出来的，难道昨天白宪忘记带回去了？
　　张存一打开防护罩，一股潮湿闷热的水汽扑面而来，极地的室内都是恒温控制的，不过张存一昨天晚上忘记关窗了。兔子一下子跳进了他的怀里，两只前爪扯着他的病号服拼命往医疗仓外扯，“哎哎，别，扯坏了儿砸。“张存一一把搂过兔子，坐了起来，感觉周围有点不对劲。抬头往窗口望去，对了，是窗外的天空。极昼的北极，即使是晚上，外面的天空也是一片敞亮，而现在是漆黑的，迎面吹来的潮湿空气太不正常了。张存一走到窗边往外望去，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远处的瞭望灯塔亮着微弱的光，不知道为什么，那光也是雾蒙蒙的像蒙着一层纱。”难道这就是极夜？提前了？“
　　张存一搂着兔子向门口走去，门外的走廊依旧亮如白昼，一瞬间从黑到明，张存一赶紧闭上眼，”哎哟，这灯泡质量太好了。“凌晨两点，深夜，周围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睡眠中。张存一住在一楼，出门右拐下楼梯就是医疗中心向外延伸的快速坡道，他信步往楼梯口走去，“兔砸你怎么溜出来的，想我了是吧？我也想你了。“楼梯口的地面冒着微光，张存一没注意踩上了第一阶下楼的楼梯，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下去。几节楼梯下就是坡道，张存一只觉得左边的臀部和大腿外侧已经麻木了，顺着坡道直通到底。到达地面之后并没有想象中的剧烈疼痛，他感到了温暖的薄薄一层水的阻力。
　　“水？“
　　为什么会有水？张存一悚然一惊，赶紧忍着伤痛爬起来，手撑在地面上只感觉整只手掌都浸没在水中。哗啦一声，他站了起来，双脚踩在了水里，虽然以手掌测量，水的深度只到掌跟，然而这么大范围的基地生活区如果都有这样一层水的话……
　　在一片黑暗中，张存一完全辨不清方向，他一拍脑袋回身就绕着医疗中心找上一楼大厅的台阶。一楼大厅的门被遮光布密不透风的遮挡着，他推开门，里面灯火通明，只是只有一位守夜的年轻士兵在护士台打瞌睡。极地毕竟不同于大城市。他狂奔过去，士兵被脚步声惊醒，惊讶地看着这位裤子一侧和后面完全湿透的病人狼狈的向自己跑来。
　　“极夜来了，水漫过堤坝了。“
　　守夜的士兵彻底清醒了，他飞快地将大门打开，入眼是一片黑暗，潮湿的水汽让他即使看不清楚也能感觉到与平时的不同。
　　“报告，红色预警，洋流已入境。”
　　士兵飞快地打开了医疗中心所有紧急备用电源，并拉响了警报。张存一听到了骚动声，从楼上传来了踢踢踏踏地脚步声，以医疗中心为中心向外辐射，由远及近逐渐亮起了灯光，整个北极基地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