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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58章、拯救令狐峥 ...


  •   此时的葫芦峡中,党项人撒的遍地都是。

      索冰云一进峡谷,便感到了这支拓跋部骑兵的鲁莽和杂乱无章。

      随他前来平陵的三百名金弓飞骑有一半都在他面前,提前进入谷内的骑兵们将自己的主帅包在中央,索冰云身边,掌旗官终于竖起了泾阳索家乌木朱顶的大旗。

      目前,他们还在喇叭口附近盘桓,他们的身后就是陌刀阵粼粼的寒光,而他们的对面,便是负责警戒的党项骑兵。在他们做着进攻准备的过程中,对面的党项人只是冷冷和他们对峙,并没有骚扰试探的意思,这让索冰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无论如何,这确实是隶属于某位拓跋主子的人马,别管他们为何呈现出一种缺乏指挥、各自为战的混乱状态,索冰云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收拾掉这支拓跋家的部队。

      谷内地形不便大队人马快速推进,索冰云举起右臂,在他身边,身披皮甲的骑手们纷纷从腰间革囊里摸出了几个圆滚滚的弹丸,和——一把弹弓。

      因为一部分党项人已经弃马步行,爬到两侧的山包上向平陵军抛射去了。在谷口附近,便留下了许多空鞍马,在后方警戒的党项人身处马群之中,在敌人列好阵势之后,他们越发警觉,随时准备四处分散,与之周旋。

      不过即将到来的分散,显然和他们料想的并不一样。

      当党项人发现自己被对面的敌人用弹弓瞄准的时候,他们简直惊呆了。他们同样是优秀的射手,有着引以为傲的眼力,所以他们绝对没有看错,对面的泾阳军,放着自己腰间的劲弓羽箭不用,却用小孩子玩的弹弓指着他们?!

      过于震惊,以至于当弹弓中的弹丸飞向他们的时候,所有党项人都静静立在原地,目光追随着一个个黑点缓慢的飞行轨迹,更没有人做出任何闪避的动作。哪怕有些人已经看出来了,这被弹弓射出来的弹丸,好似并不是普通的石子或是泥丸,而是一种正滋滋冒烟的玩意儿。

      在他们对面,泾阳军又做出了一个他们看不懂的动作——他们把自己和自己坐骑的耳朵都堵上了。

      很快,飞行中的弹丸落在了他们附近或是准头更差一些,落在了马群之中,毫无疑问的,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

      “轰隆、隆、隆——!”

      ——损……伤……

      #

      当终于和索冰云面对面的时候,令狐峥脑中一片混沌。

      他不太明白,仅仅一刻钟之内,形势为何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索冰云手里拖着一个受伤的党项人,四片尾羽的长箭还插在对方的肩膀上,好像是索冰云亲手射中的。

      “拓跋家的老二,”索冰云晃了晃手上的俘虏,对方发出一阵疼痛难忍的声音,“拓跋荣林,现任党项首领拓跋荣殷的二哥。”

      索冰云看着他,好像在等待自己说话,但自己应该说什么的吗?这里有什么问题?

      “方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对,如果说自己有什么疑问,那当然就是这个。

      索冰云面上好似有些无奈,但他终究还是开了口,只听他道:“一点雕虫小技,只是用来惊扰党项人的马罢了。”

      令狐峥忍不住用鼻孔去看索冰云,不过他也渐渐回过神来,这定然是泾阳军中的机密,自己不好多加打听,而且总归此次还是多亏了对方,否则自己现在早已经钻山沟去了。

      将疑问按下不提,令狐峥眨了眨眼,他向身周环顾一圈,见泾阳的人正在有条不紊地将山包上的党项人驱赶下来。知道他们留守在山谷内的同伴已经被一网打尽,尤其是自己的主子拓跋荣林都被人俘虏之后,这一支拓跋家的骑兵终于失去了战意,乖乖束手就擒。

      令狐峥身边,两营平陵军同样正在为俘虏和看守党项人出力。此次作战之中,他们没有受到多少损失,到了最后,只能站着挨打的局面也没有维持多久便即宣告结束,这对于他们离开府城便一直处于压抑状态的士气来说,着实是一剂灵丹妙药。

      也就是自家主帅多挨了几支冷箭罢了,对此结果,大家都感到满意。

      将一切看在眼里,令狐峥啧了一声,转过头来,用下巴指了指拓跋荣林,他问:“他说了些什么?”

      “没来得及细问,”索冰云手中,拓跋荣林应声抖了一抖,令狐峥眉毛扬了起来,“不过是些此次出兵情况的大概,拓跋家从断了手的老大到当了首领的老四都来了,据说是老四不放心他们留在后方。”索冰云淡淡地道。

      令狐峥的眉毛越扬越高,索冰云的说话声还在继续,“其余房当、费听、颇超几家,也都是对拓跋荣殷不太服气的部落,所以拓跋荣殷把他们都带上了。”

      “索节度的意思是?”令狐峥心中已有猜测,眼神笃定地问道。

      果然,索冰云迎着他的眼神稳稳点头,答道:“机会难得,平陵有地主之利,泾阳有练兵之图,犁庭扫穴而已,令狐节度当不会吝惜举手之劳?”

      “哼,”令狐峥从鼻子里笑了一声,“此事易为,有泾阳雄兵助阵,当在翻掌之间!”

      索冰云脸上露出一个公事公办的笑容,他向令狐峥点了点头,又伸手邀请道:“那么,就请令狐节度移步,该从何处着手,还需令狐节度指点赞画。”

      令狐峥笑容满面,反而托住索冰云的手将他向平陵军方向拉扯,“索节度不要过于见外了!”令狐峥笑着说,“索节度亲自带人,解救平陵和老夫于危难之中,此中功德,早已是整个平陵的恩人!即便要扫荡残敌,也不急于一时,还是请索节度先随老夫来,待老夫找个地方,细细讲解一番这附近二百里之内的地形,其余的党项人若是两日前分的兵,那他们就跑不出这个范围!”

      “趁此机会,泾阳的兄弟们也当好好休整一番,谷口的兄弟可曾撤下来?他们忙了一天,警戒不妨就交给我们平陵军吧!”

      盛情难却,索冰云只好将另一只手上的拓跋荣林交给身边的亲卫,又交代人去谷口给伍思林传令,这才跟上令狐峥的脚步,通过平陵军把守半日的隘口,向身后的开阔地走去……

      “……主要目标,还是拓跋家的人,其余房当、费听倒不妨放他们回去。”

      “此次行动若是顺利,党项的实力势必大不如前,别说出兵进犯,就是再想维持此前的地盘,都不太可能。”

      “竟敢给老夫泼派人刺杀的脏水,那老夫也不能白担了这个名声!这次,老夫就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平陵军是怎么将所有姓拓跋的,都留在平陵的!”

      “啊,当然,这里主要还是需要泾阳的帮助,平陵军要从州县里收拢上来,恐怕尚且需要一段时日,而且用纯你知道,咱们平陵正在遭灾啊,这粮草并不富余……”

      “……令狐节度的意思,冰云明白了。”

      “用纯筋骨磊落,当真我辈楷模啊!哈哈哈哈!这个路线呢,让我找两个人跟你好好说清楚……”

      ……

      明统二年,夏,关中、平陵大旱。癸丑,有星孛于大梁。

      四月十二,辛酉,泾阳节度使索冰云,平陵节度使令狐峥,于葫芦峡设伏,全擒拓跋部精锐二百余,故陇西郡王拓跋集威二子拓跋荣林亦在其内。

      四月十三,壬戌,索冰云以轻骑三百逐党项羌费听、颇超两部于匣子河西,时天旱水干,泾阳军选锋营于河道列陌刀阵,平陵军两营于侧面掠阵,两部酋长仅以身免。

      四月十五,甲子,令狐峥于义恭山遇党项羌拓跋、房当两部,列阵而战,索冰云于房当部侧翼掩杀,党项骑兵于骑射不敌,溃败。擒故拓跋集威长子拓跋荣里。

      四月十九,戊辰,拓跋荣殷率众北逃,索冰云衔尾追击。时原屯驻褐沟一线平陵军退入平陵府城北五十里处宁县,拓跋荣殷侦知,以为平陵军再次设伏,遂不敢轻兵冒进。转而纠集残兵,抓捕村民以为向导,以图绕道北归。沿途屠灭村寨,不使行踪泄露。

      四月廿五,甲戌,索冰云与令狐峥于谷柳县追及拓跋荣殷,当夜,泾阳、平陵屯兵于武威王故垒,拓跋荣殷遣使奉牛酒诈降,索冰云诈许之,示使者以牛酒飨将士,实则加意戒备。拓跋使者归,荣殷以为泾阳、平陵当夜必醉饱而不知警戒,遂趁夜袭营,径入两军阵中,大败被擒。其余拓跋所部遂降。

      四月廿九,戊寅,以屠戮百姓之罪,斩拓跋荣殷于平陵府城。

      ……

      “用纯年少英雄,比你老子当年也不差分毫了!”令狐峥大力拍着索冰云的脊背,他早摸清了对方的脾气,知道不用担心冒犯。

      索冰云果然只是转过身来,不动声色地让过令狐峥又欲拍向他肩膀的右手,对令狐峥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令狐节度镇定远荒,经略逋寇,冰云受益匪浅。”他说。

      庆功的宴会上觥筹交错,巨烛的光焰下,索冰云眉目间凛然的神色褪去了,令狐峥恍然惊觉,若是忘记他在战场上沉着冷峻的气质,单论五官的话,索冰云却是颇有几分秀气。令狐峥看着客客气气向自己敬酒的索冰云,想到泾阳军的战斗力,又想起已经到达平陵的押粮队伍所带来的,长安城中近来的变动……

      令狐峥心不在焉地喝完杯中酒,眼珠一转,他将索冰云拉到一边,向他倾过身去,小声问道:“老夫没记错的话,用纯今年也不过二十有二?不知可曾婚配啊?”

      索冰云眉心一皱、抬眼一睨,和令狐峥精光四溢的双眼碰了个正着。

  • 作者有话要说:  再也不想写战争场面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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