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人》胡爱慕

9、第八章

　　看到李婆婆要的V牌大米30斤装的字条，原晨就后悔应下不是自己的活了。他偷偷的瞄着自己柔嫩的手，偷偷的撇撇嘴，为什么他要干这样粗鲁的事呢？
　　还好到底是有力气的男性，并不怎么费力的将大米送到了李婆婆的家中，虽然这个认知并不怎么让原晨高兴。
　　收了李婆婆明天交要给店长，又被拖住说了好半天的话。最后原晨不得不说自己还有要送的东西才推卸掉老人进屋长谈的热情。原晨忽然想，自己的未来会不会也是这样，一个人孤独的生活，被陌生人拒绝渴望的交流。
　　难过的爬上5楼，原晨心不在焉的敲着门。
　　“严先生，您在吗？我是快德超市的外派。”没有应答让原晨的心情更加糟糕，幸好老式的楼房如今也安装了夜间声控灯，不然听见自己声音的回响一定会很恐怖。不过，严先生……还真是熟悉啊，“啊。”原晨心里想不会这么巧吧。
　　就听见楼道里另一个人快上到5楼的脚步声，以及有些喘的答话：“抱歉，刚刚去送了一个朋友。”
　　“没关系。我们应该先打电话确认一下的。”原晨站在光线较暗的一边，低着头。光听声音他已经认出了对方，却莫名的觉得这样的见面很尴尬。
　　“是原先生亲自来送的。我马上开门。”严承确定来人后的声音有着明显的高兴。
　　说得好像自己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原晨翻了个白眼，不过严承掏出钥匙开门的样子很快转移了他的思绪，很像“他竟然会做这些人类的事情”的感觉。原晨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打开的门，听到严承自然的说：“请你喝杯可可，xxx原产，很不错。”

　　也许他在做梦，原晨安慰自己。
　　明明刚刚还是在平平常常的居民楼住宅里，为什么穿过那道门后会来到帝王的寝宫？也不是严承的房子装修得多么奢华，只是……XXX品牌的WW（举些例子，名牌家具），简洁的鞋柜上面竟然写着uu设计大师的名字。
　　原晨局促的坐在意大利原产的对座牛皮沙发上，更令他局促的是座上手感柔软的XX羊绒垫。对面从花里走出来的天神正在喝着自己煮的热可可，属于他的那杯还在中间小巧的圆形玻璃几上冒着白雾。
　　“这里的装修真惊人。”原晨更想说吓人。
　　“是吗？”严承对这个房子没有太多的感情，所以他想了别的话题，“新的一期写什么话题？”
　　上次的谈话结果是原晨留在一格继续在小豆腐块里码字，不过编辑换了人选。原晨什么也没有说，不过这样的改变也是他没有执意离开的原因。
　　“还没想好。”原晨想也许可以写“奢侈”，他痛恨有钱人，除非那个人是他自己。
　　冷场。原晨端起可可喝了起来。他喜欢这样的东西，甜的、腻的、热的。就想所有女孩子喜欢的。于是眯着眼睛品味。
　　“你有很多份工作？”严承问。但是语气却很肯定。
　　“嗯？嗯，挺多的。”原晨仔细想了一下确实不少：早上有的时候回去领报纸派发，周一到周五在超市收银，周六周日没辞职之前回去书店做导购员，现在联系到了一家车房洗车工作，后天就可以报道了，每周四晚上Chelle的店里有主题活动要参加，每周六之前交一篇稿子给《Partner》。应该说超多才对。
　　“不是必要就不要把自己弄得这么操劳了。多注意身体。”严承其实很想问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份工作，不过他觉得毕竟还是一般相识的人，这样未免突兀。心里很多的想法想表达，最后却只能说一句淡淡的关心的话。
　　“嗯，好。”原晨看着严承淡漠的神情，觉得自己在他语气里听到的担忧是一种错觉。但，真是美好的错觉。

　　“杨华死了、杨华还活着、杨华死了、杨华还活着……”
　　“这是人家最喜欢的花哎，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它？”穿着水手服的绿不忍心的夺过被原晨拔光一半的雏菊，“杨华？你们不是分了吗？”
　　“分的太干脆，所以心有不甘。”Chelle在一旁看了很久，风凉的做着判断。
　　“到底怎么回事？”绿兴致盎然的问。
　　“小圆只是赌气留了纸条，不过显然对方很明事理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打来哦。”Chelle深入的解释。
　　“可怜的孩子。算了，让姐姐来爱你吧。”比原晨还要矮的小绿开心的把他搂在了怀里。
　　“……”谈到杨华，原晨就觉得自己有些缥缈的，不知道是觉得真的分手了很不真实，还是曾经相处的三年很不真实。他特别想和杨华说一次话。
　　“上次你不是说在你写东西的那家出版社的老板家里喝了杯可可吗？后来怎么样了？”Chelle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好长的句子哎，什么写东西、出版社、老板，还有可可？”绿着急得问。
　　“……”原晨最不真实的就是这件事了。他是为了方便顾客去送货上门的超市工作人员，结果不仅在麻烦客人煮了好喝的可可，还麻烦客人把自己送回了家，不过客人说是正要出门顺路而已。
　　“啊。我想到。你写东西的出版社是一格。老板？那颗18克拉的钻石？”绿一向喜欢钻石，也喜欢用钻石的克数来评定男人的身价。尽管外界没有公开刊登这位年轻有为的负责人的照片，不过单单每年财富榜单上年薪栏中的几个零就足够让人疯狂的了。
　　“Bingo。”Chelle笑着说。
　　原晨脑海中的杨华变成了“移动艺术品”先生。钻石还真是恰当的说法，与身价无关，严承整个人就是闪闪发亮的样子。
　　“他追你？”
　　原晨摇摇头，笑绿的异想天开。他在严承的车里一直在谈论社会哲学、《Partner》的发展方向等等，有点枯燥，有点深度，但不失为交换彼此智慧的好话题。有点像大学时代的朋友。原晨想到，如果能做朋友，那一定也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