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醒》UnknownMen

2、焦土

　　楚瞒醒的时候，整个人都被薄荷味笼罩着。他先是习惯性的双腿夹住被子翻了个身，又觉得怪，迷迷蒙蒙睁开眼，才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他坐起身子，隐隐约约想起昨天晚上被人捡回家这件事，看着自己身上新换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头脑猛地清醒了。

　　他环视四周，这里看起来是一个简单的出租屋，墙上贴着米黄色的壁纸，地上是最简单的白瓷砖。床放在窗边的角落，窗户下是书桌，堆了许多书，但是整理的清爽整洁，椅子规规矩矩的放在桌空里，床尾放着一个陈旧的衣柜，上面还贴着以前的租户留下来的明星海报。

　　他正想着捡他的人去哪了时，门锁咔咔的响了两声，接着一个人影挤了进来。

　　“你醒了？”那人将手里提着的早点轻轻放在书桌上，“吃点东西……我等会送你回去。”

　　楚瞒脑袋一转，嘴角不明显的勾了勾。他右手捂着左肋下方，脸色突然煞白起来，在床上蜷成一团。“我……我胃疼……”那人明显手脚有些慌张了，有些不自在的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抚性的拍了拍，问道，“没……没事吧，需不需要去医院？”楚瞒斜着眼用余光偷偷看他，见他真的着急了。他的目地达到了。

　　“同学……我想喝热水……”

　　那人说好，从一边拖出热水壶，到了满满一杯子温水，递给楚瞒。楚瞒接过，道谢，象征性的喝了两口。

　　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多了，他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在人家家里赖着，麻利的从床上爬起来，整理好被子。将洗了还没干的衣服装进带子里，并向他承诺后天会将他的衣服洗好了还回来。

　　他走到门口，那人突然叫住了他。

　　“那个，同学，你……”

　　“我叫楚瞒。”

　　“楚瞒……”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指了指桌子上的早点，“把早餐吃了吧，不吃对胃不好。”

　　楚瞒只觉得鼻子突然酸了。

　　他返回，将还是温热的两个包子吃掉，将南瓜粥也喝干净。“顾醒？”

　　突然被点名，顾醒一下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才发现楚瞒翻开了自己的练习册。“怎么了？”

　　“没什么，”楚瞒将练习册合上，望向顾醒的眼睛，“你的名字真好，不像我，一辈子都迷糊着。”接着却马上又挂起平日嬉皮笑脸的皮相，“谢了，走喽。”

　　楚瞒在街上晃荡，偶尔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他知道哥哥现在肯定到家了，自己也不急着回去。最好是算着父母都出去上班之后，不然肯定又是一顿臭骂。

　　他住的这个地方似乎终日是昏暗的。不远的地方有许多工厂，没日没夜的向空中吐着浓烟，空气都有极重的颗粒感。太阳，树叶，呼吸和水，没有一样是干净清爽的。就连我自己，楚瞒这样想，也并不是一个干净清爽的人。

　　他一路走一路哼着歌，手中装着衣服的袋子随着节奏一摇一晃，今天难得竟然有点太阳，拼命从昏黄的云层间隙里挤出来。不知为何，顾醒跟他说话时的情景突然闪现，他勉强记起那个人大致的模样：有点长的刘海，遮住眼睛的厚底眼镜，一身x高的校服，一定是个学霸，还有……还有……实在记不起来，楚瞒有些烦躁的停止哼歌，低着头朝家的方向走去。

　　在小区楼下坐到一点半，远远的瞧见父母开车出去了。他才慢悠悠的晃上了楼。

　　开了门，他哥正翘着二郎腿半卧在沙发上，见他回来了，嘿嘿朝他一笑站了起来。
　　“瞒瞒，”他将楚瞒拉到自己身边，压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爸打你了？”楚瞒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捏住哥哥的小臂，半依在他的胳膊上，向他撒娇，“我胳膊疼，胃也疼。”楚萨揉了揉他软软的头发，将他手里的袋子接过来，道，“那你先休息会？这些……”他看了看带子里的东西，似乎是一些湿衣服。“我帮你晾？”“嗯……”楚瞒侧卧到沙发上，“我想看电视，哥哥。”楚萨拿起遥控器帮他打开电视，又叮嘱了他几句，类似“不要在沙发上睡着了”“有需要叫我”之类的，楚瞒漫不经心的答应着，看着楚萨走向阳台晾衣服的背影，轻轻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啊，太少了，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