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 Reincarnation》竹南生

4、分裂的异端 中

　　巍峨的城门两侧悬挂着蓝白相间旗帜，城墙顶端的银白狮鹫无不在宣誓者闯入者即将踏足的圣地，站在云端观看和双足踏上这片土地所带来给心灵的震撼是截然不同的，如果说云端的视野带来的是对于圣都无境界的震撼以及敬仰，那此刻唯能感受到的只有自身的无力和渺小。
　　巨大的西城墙上雕刻着一幅幅圣女的画像，他们记录着圣子耶稣出生时的种种场景，而东面的城墙上，用精湛的雕工向世人展示着潘德拉贡家族族系的所有丰功伟绩，但是正面的城墙上，只是雕刻着在一张圆桌周围，汇聚着成千上万的骑士，他们把酒言欢，酣畅随意，我并没有在城墙上看到亚瑟，可能是因为当时城墙外仍然是漫天飞沙，我们四人都不约而同地想早些进城。
　　“可算是到了呢，我的故乡。”贝狄威尔直视着城墙上的狮鹫，虽然前一秒还像是漂泊游子，但下一秒就着扯着嗓门大吼着，“梅林大叔！我们回来了！”
　　巨大的城门在整耳欲聋的金属摩擦声中缓缓打开，一阵清爽的凉风从徐徐张开的城门中鱼贯而出，伴随着城门的扩展，心旷神怡的凉风反而变成令人酿跄趔趄的飓风。
　　“都说了不要叫大叔！”狂风掀起层层风暴，它遮蔽住了我的视线，在飞沙走石之间，我只能依稀辨认出那个人形。
　　时间的流逝带走了遮蔽视线的风沙，而在梦寐后那人的身影也渐渐清晰。
　　那是一头与我发色相近的白色发丝，它的主人并没有刻意的让他整齐地垂在身后，只是简单的用一根红色的发绳栓束起来，一袭白色的长袍上有意无意地点缀上了些许彩色的花纹，此刻也正随着狂风有节奏的晃动，右手手持一根千年黄金树所制成的法杖，对于这样富有仪式感的装束，我不禁好奇于他的长相。
　　如果说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人是大叔的话，我认为这天下所有意气风发的少年都是婴儿，一双细长的紫瞳眼睛闪烁着如同比布伦希尔德还耀眼的辉光，高挺的鼻梁与此刻微微上翘的嘴角显得相得益彰，紧致的皮肤上没有一点年老的痕迹。
　　“你们几个小鬼，王派你们前去北国到访，顺便接送王妃，你们倒好，一去几年都不想回来！”声音也是悦耳动听，“还有这是你们从哪里带回来的村姑？！我的法阵不是设置的是在王妃进入卡美洛之前，是没有人能通过圣拔的吗？”
　　梅林突然指着我吼叫，令我有点措手不及，我的沉默并没有给梅林注意到自己不当措辞的引子，反而是更加激起了他的轻浮之心。
　　“啊咧？这位村姑还有几分姿色，是你们带回来充当侍女的吗？”梅林他只是须臾，便游走到了我的跟前，一张冠玉般的脸瞬间就覆盖了我近乎所有的视线，“看你这副面孔，不如当个陪嫁侍女？”
　　原本我在苏联也是对梅林这位大魔法师充满了幻想，可是我实在无法把我自己想象中的大魔法师于眼前这个满脸色相的少年相对应。
　　“你这个老色鬼，离她远点，”兰斯洛特的手突然介入我和梅林之间，硬生生地把他的脸带着身躯一并推开，“还有，请注意你的措辞，如果王听到你对他的未婚妻出言不逊，不知道你是否有勇气接下那把圣剑。”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此刻梅林的表情，就像是惊讶中夹杂着怀疑，困惑中又不乏鄙夷的心情。
　　但是不论怎样，我也是应该说些什么来表达我的目的和身份，但是此刻却没有能够说服梅林相信我就是未来的王妃这一事实的方法，不过我也可以理解，从苏联到卡美洛这一路，又是暗匿者伏击，又是风王结界圣拔，我确实已经是狼狈不堪了。
　　“阁下就是卡美洛的护国法师吧，”我重新打起精神，用双手轻轻提起裙摆，前脚微微地靠在后脚跟上，膝盖轻轻地弯曲，尽量表现出谦卑的模样，“我就是苏联罗曼诺夫王朝的四公主，尼古拉二世之女，久闻梅林法师的大名，于此献上星辰般的敬仰。”
　　我不知道这样的举动是否说服了是否了梅林，但是我觉得一定会适得其反，因为贝狄威尔卿搀扶着为了行礼然后被碎石绊倒的我进入城中。
　　因为在城外，视线大都被城墙遮挡，当我进入城内，我才能够近距离的感受到卡美洛的民风。
　　第一的直观感受是团结，当我进入城内，不论是黄发垂髫都在为明天的婚礼做准备，公民们看到了兰斯洛特一行人，纷纷单膝下跪表示虔诚。
　　但是我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回应公民身上，而是整个卡美洛截然不同的装饰风格令我格外在意，我不知该如何形容这样的婚礼，这可能是凯尔特人婚礼的传统，这却令我十分不安。
　　整个街道呈两种背道而驰的色调，那是如同天使米迦尔羽翼般的白和如同堕天使路西法双眸一般的黑。
　　整个城市就像是被一刀划开一样，一半呈白色，一半呈黑色，而且令人满腹狐疑的是，进入城门的的这一路，贝狄威尔一路护着我，像是生怕我走进黑色的区域，而对我们行礼的公民们，则是齐刷刷地单膝跪在黑色的那一半城中。
　　这样怪异的色调令我感觉十分扭捏，为了缓解这份不可平缓的感觉，我开始询问高文接下来的行程。
　　“高文卿，我们接下来该去何处？”
　　“我们的使命是护送王妃到神庙，王妃会在神庙那里度过在卡美洛的第一夜，神庙里的圣使会朗诵圣经为王妃种下魔术回路。”
　　“魔术回路？”我诧异于得到那种离我很远的事物身上，在我们苏联，除了少数皇家巫师，不曾有人拥有过那样的回路。
　　可是在接下来的高文的介绍中，我也才了解到，原来在卡美洛，内城以内的公民都拥有魔术回路，当然，我作为准皇妃，没有魔术回路会被视作内城的异端，所以才需要在神庙内种植魔术回路。
　　“只要拥有那样的回路，就能自由地施展魔术了吗？”我对魔术的事情从小知之甚少，但是在儿时的童话书上，我总是羡慕于使用圣剑和魔术，打到恶龙法夫钠的勇士，从而被姐姐和阿列克谢嘲笑说我是男孩子。
　　“理论上是这样的，我们所有圆桌骑士都拥有自己的魔术回路，他们会发挥不同的效果来辅助我们作战。”高文一面说着，一面开始想外释放魔力，顿时，一道道代表魔力的荧光回路盘上了他的脸颊，手中散发着金色的耀眼光芒则化作一柄剑，不过我在后来才知道那是高文的宝具。
　　天边的太阳已经无影无踪了，城内也被浓黑的夜色所笼罩，如果侍奉我在神庙这一晚的修女安妮看到我此刻的眼眸，一定也会笑出声来。
　　泡在神庙的露天温泉内，洗去了我一天的疲劳，那是卡美洛外城的制高点，从这里看去，可以把整座外城尽收眼底。我的左眼之及全是白色，而我右眼之所视则皆为黑色。
　　可是原来自己心中对此的狐疑此刻也被紧张和不安所取而代之，为了缓解这样的心情，我不禁与侍女安妮聊了起来。
　　“安妮，你说？亚瑟王会是一个怎样的人？”话音刚落，我就悔恨于为什么要询问这样的事，“你说，我到底配的上他吗？”
　　一开始我不怎么在意，可无事可想的时候，我就会耿耿于怀，在梅林的眼中，我其实是一个很差劲的人吧，长相并不出众，也没有皇家的气质，就连行个礼都会被碎石绊倒。
　　一直没有开口的安妮终于愿意和我沟通了。
　　“我不能确定，小姐与王的匹配关系，但是如果小姐和王之间有人们口中的‘爱’，那我想，王是会包容你的‘罪行’的”
　　原本安妮闪烁的双瞳此刻却失去光泽，那从她口中说出来的“爱”也显得冰冷无比。
　　“我与亚瑟王之间...”我喃喃着这句话，可是只要是个正常人，那这个答案都一定会是否定的，因为你无法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坠入爱河，我之所以会咬紧牙关千里迢迢来到卡美洛，也只是父皇的一声指令。
　　“看来你也不懂啊。”我大失所望的感慨着走出温泉。
　　“什么？”安妮抬头看着我询问。
　　我不知道该不该将我想说的告诉她，可是如果直硬硬地告诉别人你不懂爱，确实也显得不太礼貌，可是这种事情，我自己心里比她明白多了，我和亚瑟王之间，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之情，更谈不上爱，有的只不过是一纸婚约。
　　这是我与亚瑟王之间关系的一个总结，总之我也没有再继续咨询安妮的意向了，就只好让她带我去向了神庙的大殿。
　　“准备好了吗？”安妮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着我，我对此感到满腹狐疑。
　　“不就是种植一个魔术回路吗？不要太紧张安妮，你作为我在圣都的第一个朋友，可要对我有信心啊。”我安慰着安妮。
　　“不，我指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明天。”安妮拉住我的手，阻止我进入神殿。
　　“愿闻其详。”
　　“当你进入卡美洛时，是否听闻圆桌骑士所说的圣拔？”安妮煞有介事地压低声音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示意确有其事。
　　“那你也应该听他们说过，普通的人进入卡美洛，只需要经过一关‘风王结界’，而如果是联姻的话，还会有更加艰难的选拔在前面等着你。”
　　我俩之间只剩下死寂一般的沉默，我知道她要讲我即将面对的选拔，她也知道我很想听。
　　“圆桌圣裁，那是对外来的联姻者最后的考核，考核人员是全体圆桌骑士，”她顿了顿，像是要说出什么惊天秘密一样慎重，“圣裁会在内城的万神殿召开。”
　　“圣裁的规则是？”听安妮说得这么严肃，我不禁也好奇起来了。
　　可接下我听到的内容，却给我一种此刻，立即逃离这座妖都的想法，而原本在我脑海中对婚礼的神圣崇拜，此刻也全部化作强烈的求生欲，神啊，求你了，给我一个现在就逃命的机会，什么王妃，什么公主，我都统统不要了，我只想要好好地活着，就算是让我嫁给一个凡夫俗子都可以，就算现在是狼狈地赶出卡美洛，也在所不惜。
　　“所有圆桌骑士将会对这场联姻的合理性进行审判，审判这次联姻是否违反骑士道。”
　　最后一句话就像是魔咒一样，落在了我的耳边。
　　“必须全票通过审判，不然。”
　　外乡人会被当场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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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以及下一章会结束所有的“新手教程”，剧情也会在下一章迎来真正的爆点，主线剧情的推进也会从下一章开始，期待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