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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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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
梦罗克周围驻守了一批隶属中央的骑士团军，个个全副武装配甲带剑镇守在寸草不生的沙漠里，城里的人们夜间息下灯火都还能由屋里看见那行人营火的光芒－－就像灯塔般，一直没有熄灭亮到天明。
夜里窥伺的人们；黑暗中闪耀的灯塔，引领梦罗克走向什么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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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云于康复后回到公会覆命，却在路上听见了个诡异的传闻。
起初他并没有特别介怀，或者说他压根没相信过，可是当他踏出梦罗克城范围，远远见到那人定定面对着太阳朝他笑时，心头有什么东西刹那溃散。
无法克制的冲上前去，他抓住那人的衣领咆啸着：“你为什么在这？”
他敛起的温和的脸孔，反手握住抓着自己衣领的手，“你听说了？”
无疑是宣布事实的答话令苍云忽然间不知所措，他退后几步松开抓着衣领的手，只剩不可置信的呢喃，“你到底为什么在这……”
“我来讨伐梦罗克周遭不受中央控制的势力。”
天逸没有移动步伐，下定了决心般的样子－－像是就算不惜与他为敌也会完成使命般的不可动摇。
当然，他们并不会成为敌人，也不可能正面交锋，就算他是刺客而他是骑士，也没有非要拼命的理由，只要没人出钱悬赏天逸的命他就无须动手；而这次……只要他不是那群人之中的其中一个，他们就没有交战的理由。
可却还是有些什么困扰着他，困扰着并没有交战理由的两人。他说：“为什么突然要肃清梦罗克？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吗？梦罗克向中央各地来的商旅们收取过路费以维持生计，虽然并未得到国家正式认可，可是这大家所默许的不是吗？”
“不，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天逸迟疑的停顿，审慎扫过四周一遍后，走进苍云在他耳边道：“有人要造反。”
“你说在梦罗克周边驻扎的营寨中……有人谋反？”
天逸郑重的点头，由胸甲中拿出一张照片，上头是个中年男人的脸，而这个人……他认得。
“他就是这次计划的首领。我们必须活捉他。”
苍云认得那个男人，号称全梦罗克统领最多流氓的帮派头子，自己以前也曾经在他底下做事。
恍然间又想起那段浑沌不堪的往事。
天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们会尽量不伤及无辜。”
当他听见这句话时突然觉得可笑。
“你觉得这个地方有无辜的人吗？”苍云用着近乎嘲讽的口吻道：“梦罗克是边陲之城，再往下走去只有敌国与无尽的沙漠。没有几个旅行者愿意来这，来往流通的货物大部分也不是供给给居民的，而是给你们这些镇守在这的军队的。首都并没有意愿发展这里，他们只把梦罗克当作防御的要塞，事实上也的确到了人民心生不满的时候。”
然而天逸听完这番说词却并不惊讶，只是沉默，然后开口：“你说的是事实。但我要抓的只有首领，其他人并不重要。无论有多少人参与反动，都只会处决一人。”
“你太天真了。以你所带领的骑士团兵力根本不足以与全梦罗克为敌。”
“这世界总会有奇迹。”
“你可以实报叛乱人数请求援兵。”
“但你知道我不会。”
“你这家伙－－”苍云皱起眉头再度一把跩住他的领子，本来应该是愤怒的大吼却在出口后变为挫败的呐喊，“到底为什么要这么袒护梦罗克啊！可恶！你知道你会死吗？你可能会死的啊……”
苍云两手拉住自己的衣领埋首在胸前，由他的视野中只能看见那颗低垂的头颅发丝缕缕披散，覆盖住自己胸膛与他的肩胛。他伸出手还住显得有些单薄的人，低首在他耳边说着：“会有奇迹的。”一霎间苍云抬头看着他，像是在他身上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般睁大双眼，然后当他闭上眼再张开时，又如一贯冷漠的表情。
“我不相信奇迹，我只相信自己。”
他背过身对他，飘遥的目光越过眼前耸立的城墙，越过热气蒸腾的梦罗克，越过那一片吹起的黄沙……仿佛能够看到多年以前，两人相遇的场景。
“你要做什么？”天逸说。
“以后就知道。”
天逸顺着他的目光越过城墙，在那片洒落的阳光下，勾唇微笑。
如果这个世界总有奇迹……
－－那我就会成为那个奇迹。
他并不笨，并不会不知道传言之所以能够传开的原因。
但他不介意。不介意天逸是否想过利用他。
也许他因为他而保护梦罗克，那么自己因为他而心甘情愿，那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你知道青鸟在梦罗克代表什么吗？”他说。
“遥不可及的梦。但也有可能实现。”
“梦罗克从未见过青鸟。”
他跟他也许就是如此。一个无法触及的美梦－－但是他却情愿相信总有一天，能够看见青鸟。
天逸朝他笑笑，挥手。
“会的，总有一天它会越过沙漠来到这里，见你。”
大嘴鸟掀起的砂尘笼罩了了视线，骑士团往北而去，为了追捕那个心怀贰心的叛乱者，所到寨处，烧为废墟。
分布在沙漠中一个个独立运作的堡垒营寨在骑士团一致而猛烈的攻击下化为乌有，一时间零散的部队与流氓涌入梦罗克。
苍云想起那片砂里也曾经有过自己存活的地方，然后成为现在的砂丘，成为断垣残壁的废墟。
他站在那片废墟里看着天逸折射着阳光的长剑。
一直记得。
‘总有天它会越过沙漠来到这里，见你。’
那是天逸缓缓低下的脸庞，贴过自己薄凉的唇。
【废墟】完
2007.11.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