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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番外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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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沈菲扬最终还是连夜把我送回了家。
夜不归宿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毕竟我还得回去请口粮,毕竟我的翅膀尚没硬到可以无法无天无母上的地步。
进家门,一连接了母上大人丢过来的十几招夺命唠叨加盘问功后,我败北,便灰溜溜得钻进了自己房间。
门锁上,灯未开。
在这个只有我的黑暗空间里,我渐渐被一阵莫名的落寞感侵袭。
身体尚存隐微余痛,脑子却是不争气,竟然依然游荡在那个飘满沈菲扬甜腻香气的鬼魅房间。
这状态究竟是回味还是后悔,我分不清。
我只知道,一的时候,没什么特别刺激的感觉。
可二的时候,却是一阵剧烈刺痛,然后就一直疼到现在。
我蜷缩在被窝,睡不着想硬来,可那周公,却是始终被那些徘徊在我耳畔不堪入耳的情话,驱赶着。
沈菲扬对我说,若没有金盆,她一辈子都不要洗手了。
不洗手?怎么可能?她家卫生间洗手槽安的便是一口金盆。
我很清楚,那波突袭而来的落寞感,源自于激情冲动后回归的理智。
我最终都没能替陈祖斌约到沈菲扬,也不好意思再受他的侍奉。
于是,我申请换了座位,这是个离开走廊窗户远远的安静角落。
我窝在这里仿佛置身世外,再也不必担心做春梦的时候会被突如其来的谁惊扰了。
然而接下去的两个月,我再没给过自己趴在桌上睡大觉的机会。
我很努力,几乎拼着命得复习冲刺,当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沈菲扬依旧会时常路过走廊的窗户,偶尔也会与她的忠实粉丝陈祖斌有的没的尬聊上几句。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特意装出一副丝毫没有注意到的样子,或抬头盯黑板,或垂目看书本,总之绝不能转脸看窗户。
就算是真要看,也只能借助余光。
突然就被我打入了冷宫,沈娘娘失宠却不认命,会变着法儿的开话题微信咪我。
可我愣是再没理过她。
直到又一个周五,班草陈祖斌拿着一包药跑来角落找我。
他贴着两片熊猫眼,表情拧巴着,巨丑,当真是暴殄天物,白瞎了长了一张玉树临风的风流脸。
这一副为情所困,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痴汉模样,我一看便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有求于我!
与沈菲扬有关!
“黄樱,沈菲扬病了,好几天没来学校,她无亲无故,孤苦伶仃得太可怜了,你不是知道她住哪儿吗?”
话至此,陈祖斌已将手中那只撑得鼓包鼓包的药品袋子递给我。
“你替我去看看她,这回我请你吃披萨,昂?”
哎!我就是这么个没骨气,没底线,没原则,没情操的单纯吃货啊!
于是在一顿披萨的赏金下,班草陈祖斌的专属爱心快递员黄樱,再次光荣上岗了。
我拎着药品袋子,在那座漂亮的房子面前踟蹰。
此时夕阳已经落下,只留依稀昏暗的能见度。
小径路灯已亮起,院子的栅栏闭合严密,电驴安静得在院子内饮电,整栋房子黑灯瞎火,寂静无声。
她...不会不在吧?
若是不在,那我明天再来好了。
我转身又想开溜。
可能是天意,让我一转身便撞进了她怀里。
我退避三舍,方才看清她脸。
她冲我笑,或许因为带病,这次笑得却是有些酷似西施般的柔美,我的脑海中莫名蹦出“病娇”两字。
“我...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理我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泛起了一层浅浅的泪雾。
看她这副楚楚可怜的病娇样,真让我心疼。
“我..没有,只是想冷静。”
听我说完,她又笑,竟是有些欠扁的那种。
“呵!是我吓到你了?”
她这个狗改不了吃屎的家伙,仗着自己高,竟将手搭上了铁栏,居高临下,又想调戏我!
可她好似力不从心,她喘着粗气,眼神也十分游离。
“啪!”
她手中的外卖掉落,溢出一地汤水。
而后我这只女票便倒在我身上,不省人事了。
我大概折尽了毕生所修的全部查克拉,才好不容易将她弄进了家中。
她身上很烫,应是发着高烧。
我一边在床边为她侍疾,一边心里头却在鄙视。
什么女王攻?弱不禁风!
还不如我女汉子受来得身强体壮。
我虽然鄙视,但还是尽量细心温柔得对待病号。
按照电视剧里常演的桥段,我打了一盆水,用湿毛巾捂着她的额头,以免她本就被歪门邪道占领了的脑袋烧坏了走火入魔。
“啪!”
她不知何时醒了,竟一醒来就想为非作歹,一把拽住了我正在换毛巾的手。
“啊!”
我竟被她拽着一翻身,压在了体下。
从未想过,病成这样的病号也能如此力大无穷,我真小看她了!
“呵!”
沈菲扬好像真的会读心术,竟看透了我的心思,主动解释道:
“我父母常年旅居海外,对我这个独生女,从小就好似放养一般不闻不问。”
“不过,虽然他们不管我,亲生毕竟是亲生,小时候,他们还记得逼着我学了几年防身术。”
“你现在已经进入了我的防御范围!”
“记得教练教我的第一句要诀便是——防御范围内火力全开。”
什么?火力全开?
你不用开,我认输还不行吗?
“沈菲扬,你放开我啊!你再这样,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我威胁,难受死你,哼!
“呵!”那厢女王攻又笑了,笑里带着挑衅。
“我怎样?你想我怎样?”
装傻充愣?沈菲扬你居然这么无耻!
好!为了惩罚你,我从这一秒开始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女汉子,有女汉子的气节!
见我别过头,却仍然一副怒目欲杀人的表情,沈菲扬终于开始认真对待。
可惜她只是表情认真,那只勾起的手指却还是在我散乱的发间肆意游走。
替我将乱发捋顺,沈菲扬璨亮着眸子看着我憋气的腮帮,终于忍不住问:
“为什么不理我?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哼!我是后悔,后悔不该借着陈祖斌的由头,跑来看你这“无亲无故”,“孤苦伶仃”,“太可怜”的“重病号”!
结果还被你这武艺高强的重病号压在了体下!切!
我正脸迎向她目光,怒气冲冲回道:
“因为你讨厌!”
沈菲扬嘟起嘴,装出一脸无辜,接问:
“我哪里讨厌了?你上次不是还说喜欢我来着。”
不提上次还好,一提我就血冲脑。
“是...因为我弄疼你了吗?”
这个沈菲扬,这会儿怎么不读心了?
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真讨厌!
“你还说!谁让你用膝盖了?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羞愤质骂,沈菲扬也被我骂得露出一脸懵懂羞色。
她支起身,终于放我逃跑。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无礼。”
她坐靠在床头,单手支着额头,像是一尊沉思者雕像。
“那个...”
我欲言又止,感觉十分尴尬。
其实我是想告诉她我并不讨厌她,而且依然很喜欢她,对她的感觉甚至可以用迷恋来诠释。
我就像个天生的歪人,迷恋着她的明眸,她的嫣笑,她的磁音,她的傲人身材,还有她身上自带的那股子甜香。
还有还有,就是会从她骨子里冷不防泄露出来的那派充满歪邪的强攻气质。
我回避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膝盖罢了,因为那是一种类似被践踏的感觉,会让我觉得自己挺贱的。
我不想做一个那样卑贱全盘皆受的人,哪怕是为她的受,我也要做一个吃她豆腐,享受她身上甜腻的受。
我做了一记深呼吸。
女汉子,有女汉子的霸气。
“吻我好吗?我喜欢温柔。”
我别开她支着脑门的手,将她按在床头皮质靠背上,索吻。
她瞪着眼睛,盯着我,表情略显惊恐,咽下一记口水,竟纤指捂嘴拒绝了我!
“我...我重感冒!”
她捂着嘴解释。
我拿捏上她捂嘴的手腕,她施力反抗,我就有些粗暴得加码,双手强行将她爪子掰下。
“把感冒传染给我也没关系。”
说完,我强势受,便霸道吻上了她有些惨白又有些干裂起皮的唇。
“呵!”她居然又笑。
我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
“想给我上天然润唇膏吗?早说啊!多多益善。”
她猛得抱住我脑袋,开始一记记强势却温存的攻吻。
“嫁给我好吗?”
我本安然窝在她怀里听她心跳,本来觉得挺浪漫。
不想这货竟突然大煞风景得问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瞬间雷得我仿佛遭遇天劫。
“呵!怎么嫁?”我逗问她。
“你现在还小,领证什么的,过几年再说!现在...就先跟本少拍个婚纱照吧!”
呵!
本少?
有时候我真觉得沈菲扬只是一颗披着女神皮的傻豆。
匆匆两月又过,终于迎来了毕业季。
我去礼品店花了大价钱,购了一只精美包装礼盒。
按照计划,我往里面塞了满满一盒子零花钱,当做挖墙角的赔偿金,赔与了班草陈祖斌。
知道真相后,他当时的表情只能用惊悚来形容。
可怜的娃,怪只怪你上辈子没能拯救世界。
那是一个浑身花里胡哨的男生,他有着和他这一身装备相符的气质——娘!
他叫李欧,是我女票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请来的特级摄影师。
“沈菲扬,你确定请个男生来为我们拍写真,真的合适?”
我转圈,配合着让沈菲扬替我束上仙袍绦带。
没错,是仙袍!
沈菲扬那个傻豆说:要做神仙眷侣,就拍仙袍婚纱。
看着镜子里那个自己,着着素绣白袍,三千佳丝垂入腰间,仙气飘飘,果然人靠衣装,此时还真有三分下凡仙子的神|韵。
沈菲扬穿着与我同款的情侣装,她比我逼真,起码有七分仙气。
只是那透着歪邪之气的表情,却更像是个魔教妖女。
妖女答我:
“男生?这里哪里有什么男生?”
我不想搭理她的歪语。
她嘿嘿嬉笑,凑近我耳边像有什么惊天秘密要告诉我似的。
“他和你一样,是个身下受!”
我恼了!
终于揍了她。
揍完,她便贱贱得拉着我来到了拍摄地点。
那是个微微隆起的平坦山坡,上面种满了樱花树。
轻风拂过,落英缤纷漫天。
正是黄昏时,斜阳温柔照撒,柔美的黄粉颜色,优雅得混晕成一副宣画。
漫天粉黄金灿,所谓烂漫不过大抵如此。
“黄樱见证,今日我沈菲扬与黄樱于此结为神仙眷侣!”
“黄樱你已为自己见证,所以不许抵赖,只能嫁我为妻!”
那厢傻豆沈菲扬霸道宣判。
傻豆,愿你我皆可不负青春的誓约!
我要一生为你而受,且受且逍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