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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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年，夜弦奉命去东胡解救秦开，两人最终一并回到燕国，虽皆是身受重伤，但性命无恙。
昭王所忧心之事终于放下，征讨东胡，便再无后顾之忧。
秦开对东胡的军事情况，作战方式都已了然于胸，调养好后，便建议昭王予兵收复辽东，他愿率众出征，昭王自然答允，便任命秦开为大将军，委以兵符，勒以军法。
出发之前，秦开还特意上夜府探望了一番。
夜弦本在房内看书，听李安庆在外叫道“秦将军前来拜访”，便立刻着了长衫出门去迎。
哪知一见到秦开，秦开却做了个长揖不起，夜弦不解，忙扶住他手，问道：“秦将军这是何意？”
“秦开背井离乡，在东胡做人质数年，思乡之情困苦于心，幸得夜将军解救以回到故土，此番恩德，没齿难忘！”
“秦将军言重了，不过是分内之事，今日特意登门，难道就为了行此大礼吗？”
“哈哈哈哈！”秦开大笑几声，直起了身，他虽与夜弦不熟，但却相当喜欢夜弦的豪爽，“夜将军此前在府中养伤，秦开也不便来打扰，今日即将出征东胡，特来探望，顺便道别。”
夜弦知他出征在即，便也不再拉他多说，只叫李安庆去斟了两碗酒，递给秦开。
“便就以此酒祝秦将军伐胡凯旋，为我大燕扩地千里。”
“多谢！”
秦开笑了两声，接过那碗酒一饮而尽，而后他从衣襟里取出了一块玉，欲交于夜弦。
“此双面兽首玉，曾是先王赠与在下，今日秦开转赠与夜将军，不以此报恩，但以此寄情。”
夜弦愣了愣，看到这双面兽首玉却又想到自己掉落的那块玉珏，有些感伤，她淡然一笑，又将秦开的手推回，说道：“秦将军以此玉寄情，倒不如以酒寄情，待秦将军凯旋，你我大醉一场便是。”
秦开定定看了她一阵，豁然笑之，倒是自己太过肤浅了，于是他将玉收回，又对着夜弦作了个揖叹道：“夜将军，你这个朋友，我秦开交定了。”
目送秦开离去后，夜弦又回到房中，她这几日在府中养伤，都有乐朝歌陪伴，倒也不至无聊，乐朝歌喜欢看书，从邹衍那里借了不少书简来读，夜弦闲时也会拿着看一看，但并不太懂。
“将军~”
正想着乐朝歌，她便就来了，她手中又捧着一些书简，满面欢喜地踏入房中。
“朝歌，我这小小书房，都要让你这些书简堆满了。”
夜弦撑着头，看着她将那书简放下，有些无奈，这邹衍的家中想必都要被朝歌给搬空了吧。
乐朝歌似乎很喜欢看邹衍所作的书，她总说邹子的学论很是深奥，却尤令人深陷其中，书中所写皆是自然万象，是她从未了解过的东西。
夜弦知道邹衍是文人，他所属阴阳家，说话也十分神秘，乐朝歌前几日拿来的书中，还有邹衍最为自豪的五德始终说，但她……真真是读不明白。
“朝歌，邹衍所说的五德，是为何物？”
“这五德，便是……”
——————
顾渊有些懊恼地从床上坐起，她不是自己醒的，而是被迟鱼叫醒的。
“你知不知道，我马上就要听到重点了。”
“什么重点，你有必要这么看着我？”迟鱼手上拿着一杯牛奶，她做好了早饭，叫了顾渊半天不醒，于是对着她屁股踹了一脚，又没用多大劲，她至于这么恨恨地看自己？
……
见顾渊低头沉默，似在思考，迟鱼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把牛奶放在一旁，又爬上床，凑到顾渊身边。
“你是不是又梦到了……”
“嘘……”顾渊把手指按在她唇上，皱着眉，“你让我想想……完了完了，要忘了要忘了……”
顾渊一只手拼命拍着脑门，似乎在很努力的回想，那梦中的画面在脑海里渐渐淡去，但她好像依稀还能记得一点对话。
说什么来着……双面兽首……不对，怎么又想到这鬼东西……应该不是这个……
“顾渊，面条要凉了……”
迟鱼有些无奈地看着她，顾渊自起床洗漱到桌前吃早饭，就一直在思考状态，跟中了邪似的。
之前顾渊也做过这些梦，但她总在梦醒后就不再去想了，也不会跟迟鱼提起，因为之前她只当这些是一个梦，但现在不同了，她认定那是自己的前世记忆，每在梦中抓住一点东西，都得想上半天。
迟鱼很不喜欢这样，自那天从研究院回家，顾渊每每梦醒就会处于游离之中，这其实严重影响到了她的生活。
迟鱼本以为顾渊能想起前世的东西，是件好事，但现在看来貌似不然，她这一直在回忆之中，饭也不能好好吃，做事也不能集中精神，很让人头疼。
“你要是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见她没回应，迟鱼又加重语气说了一句。
但她这话刚说完，顾渊脑中灵光一闪，好像想起了那重要的一句话。
“迟鱼，什么是五德始终说？”
她这一问，把迟鱼问的有些发懵。
迟鱼听过“五德始终说”，这是战国时邹衍提出的一个很著名的学论，她虽然听过，但却不是很了解，她是考古学家，不是文学家。
“你……不会是梦到邹衍了吧。”迟鱼试探性地问道，顾渊要不是梦到了跟邹衍有关的事情，又怎么会突然提到这种深奥的东西。
顾渊经她提醒，猛地一拍脑门：“对对！就是邹衍！”
“你……”直到现在迟鱼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什么前世今生的事情，她看着顾渊的眼睛，想了想，又重新组织了语言，“你朋友还真多。”
……
顾渊尴尬地搓了搓鼻子，是啊，她朋友可多，秦开，邹衍，乐毅，还有那个到现在都想不起名字的女人……
怎么自己两千年前活的飞黄腾达，两千年后混的这么惨…….
顾渊扒了两口半凉了的面条，又想起刚才的事：“诶你还没说呢，什么是五德始终说？”
“不是很了解……你一定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我听到一半，你把我吵醒了，我好奇啊，你得负责。”
“我……”迟鱼抄起沙发上的枕头就对着顾渊扔去，“以后不叫你了，爱醒不醒吧。”
“开个玩笑嘛。”顾渊侧头闪过飞来的枕头，几口吃完了剩下的面条，满意地擦了擦嘴。
不过，好端端的，怎么又开始梦到邹衍了，其实顾渊也很好奇，她的梦好像一直是按着某条时间线来的，但这场梦境的结束点会在哪里。
像宋教授说的那样，在夜弦生命的尽头吗？
顾渊心里总是很难过，照理说那些上辈子的事不应该对她的情绪影响那么大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这种痛持续了两千年。
“顾渊，你今天不是要去接朋友么？”
迟鱼看了看表，现在是早上九点，她依稀记得顾渊昨天还很兴奋的说她朋友今天10就到北京机场，要去接机，怎么现在看起来她好像根本就不记得还有这码事儿。
果然顾渊愣了几秒，然后突然反应过来。
“啊对！”她连忙起身穿着衣服，“我都忘了！”
“你这么容易能忘，想来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朋友吧。”迟鱼揉了揉太阳穴。
“不，是很重要的朋友。”顾渊一脸神秘地凑过来，然后又换上正经脸，“其实我没什么朋友的，他算是唯一一个要好的。”
“唯一？”迟鱼好像下意识就抓住了这个词，但这个词她听起来并不是很开心，唯一要好的朋友，那她算什么。
顾渊穿好了衣服，又拉着迟鱼要一起出门，却被迟鱼拒绝了。
“你唯一的朋友，你去接就行了，拉着我作甚。”
嗯？顾渊有些莫名地看了迟鱼一眼，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你刚在厨房洗碗，把醋打翻了？”
“……”
看迟鱼又沉着脸，顾渊倒是笑的灿烂，她把迟鱼从沙发上拉起，硬拖到门口，一边穿鞋一边说：
“他是唯一的朋友，你是唯一的女朋友，这不冲突，现在我要带我唯一的女朋友，去见见我唯一的朋友。”
……
“你在说绕口令吗？”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朋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