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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赤口毒舌 ...

  •   钟露身子微微颤抖,蜷缩与床角,几近昏迷。

      卓商羽细细查看了,见其肩膀、胳膊的伤最重,血迹浸透了袄子,银狐斗篷上血迹斑斑驳驳,污浊处已成绛紫。许是早春夜里不胜寒凉,许是她失血过多,她脸色惨白如纸,唇齿紧磕,他又探了探脉息,对管癫狂摇摇头。
      “刀口确实有毒!只是这毒,”他挑眉,“从前我似未见过!”

      见他皱眉犹疑,管癫狂顿觉焦躁不安,“这!这毒可有的解?或许长风能识得一二?可他到底去了哪里?”

      卓商羽抓起他的手腕也探了探脉,不过很快放下,嘴角挂起了不屑。
      “你既然这么怕死,为何还要来京都?你以为大哥在此是风花雪月以酒会友?”

      “我死了不要紧,只是他们折我们三名弟兄,掳走了顾姑娘,钟姑娘又死里逃生。可是我对他们的身份却一无所知!眼下顾姑娘生死不明,若这钟姑娘再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你大哥交代?你一定会有办法救她的对不对?”

      卓商羽从怀里取出两粒凝血丹与钟露喂下,然后将余下的药扔给了管癫狂。
      “啰嗦什么!既然你想她多活一会,还不赶紧拢两个炭盆来。还有,得空把你的老骨头包扎一下!我去药室看大哥可有留下百化丹!”

      “快去救姐姐!姐姐......”
      钟露突然挣起身子,似乎被那两盆烧的正旺的炭火烘暖了血液,她一清醒过来,一把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卓商羽的衣袖。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得正俯身想为她解衣的卓商羽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他正了正身形,顺便拨开了钟露那只纤细的腕子,远离了她。
      “你姐姐无性命之忧!否则现下躺在这里的,便不止你一个!不过,我大哥现下人不在京都,我怕等不到他回来,你们两个就会毒发......”

      呕!钟露不待他说完,急火攻心,喷出一口黑血,又晕了过去。

      管癫狂赶忙将热水放下,急的直跺脚。
      “我的天爷,你何苦故意激她!若她果真死在这里,与你我又有何好处?我们岂不是为公子招惹麻烦?”

      卓商羽盯着钟露面如死灰的小脸,挑了挑眉。
      “急什么!我刚送她进来的时候已封了她的心脉,给她服过足量的凝血丹。那毒我验过了,一时三刻死不了人!”

      管癫狂如释重负,凑近卓商羽,讨好地道:“德不近佛者不可为医。我管某就知道,公子你苦口佛心,一定会救我二人脱离苦海的。再说了,这区区一点毒,又怎会难倒我们的玉面圣手!”

      卓商羽冷哼一声。“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激将法,大可不必!看在大哥的面上,我不介意你们多活两日!大不了我死马当活马医!”
      他指了指桌上的止血药膏和棉布,又从怀里掏出一红一白两个瓶子递给管癫狂,“红的驱毒,白的护心。她伤口太深,要及时清淤逼毒,你跟着大哥这么久,这些事情自是得心应手,你来与她包扎!”

      管癫狂立马将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哎哟不好!我的头为何突然好晕。刚才只顾担心她,竟忘了自己的伤,胳膊怕是要废了!百化丹可找到?快给我吃两粒!”他不由分说将药瓶打开,往嘴里塞了两粒,然后头重脚轻摇摇摆摆往门口走,边走边道:“公子你赶紧救她,容我打坐调息一番!”

      卓商羽冷眼看他装疯卖傻离去,见其出门后随手将房门也关上了,他鄙夷地哼了一声,然后将桌上的油灯挑了挑,又燃上了两枝蜡烛,室内顿时明亮了许多。
      钟露尚人事不省。他先将她外面的衣衫尽数与她除去,只留了贴身单衣,用了被子先将她盖住。净了手,将棉布与止血药膏准备停当,方将她的衣袖一一剪开,逼出了部分瘀毒,清理好创面,敷了药包扎好。然后给她吃了两粒清心丸,又严严实实给她裹好被子,走出了房间。

      吃了那药,有了意识。钟露迷迷糊糊挣扎着欲起身,但浑身无力,骨头像被人敲碎了一般,疼痛难忍。张口刚要呼唤,隐约听得外面,卓商羽正对了管癫呵斥:“你莫再啰嗦!你比我更清楚,大哥从不喜欢有人过问他的行踪!你也不要试图再去打听。这件事,你莫要指望大哥,他眼下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钟露终于有些清醒,攒了力气冲门外道:“管前辈,这件事我们龙啸山庄自会处理。不劳他人多费唇舌!白长风薄情寡义,又怎会在乎我姐姐死活!若不是他,只怕我姐姐还能平安些!请前辈去通知我大伯伯速速来此,请代我传信给龙啸山庄,将此事告知与大表兄!钟露在此谢过前辈!”

      管癫狂在门外踌躇着,未敢进入房内,只尴尬道:“咳咳,姑娘醒了就好,管某甚是,甚是担心。姑娘放心,我马上去通知北仙翁来。”

      见钟露醒来,不但没有向自己致谢,还莫名其妙给大哥安上了薄情寡义的罪名,卓商羽顿觉无名火起。想来是自己太过于仁慈,竟让你这丫头忘了天高地厚。想到此,他表情复杂,故意踩重了步子走向她的床。

      钟露紧抓着被角,惊恐道:“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救你的命了!”
      卓商羽挑了挑眉毛,那手如游蛇一般慢慢从被上向她露在被外的脸部移去。他阴阳怪气,“你该不会要告诉我,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吧?”

      钟露大喘着,额上的汗密密麻麻,又气又怕,剧烈的情绪起伏,使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卓商羽贴了她的耳朵,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方才替你把毒逼出了一部分,这伤口要是再不清理,你今晚定会肉烂骨枯。明日一早,我便可以找副棺材把你扔出去了!”

      钟露眼中噙泪,狠瞪了他一眼,深情悲凉又决绝。已将除夕听琴时存下的那份好感,荡涤的丝毫不剩。
      卓商羽暂时收回了手。他腰背挺直,站在那里骄傲的像只白孔雀,“听说你走南闯北一向独来独往,颇有胆识。所以你那日找我大哥挑衅,虽未伤他分毫,但我对你倒有两分敬佩。原以为你和那些娇蠢的妇人大为不同,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甚至还要愚蠢和骄横!也罢,如今府里除了男丁,可是没有女婢与你使唤。你既不需要帮忙,那卓某便告辞了,你自求多福!”

      见他抬脚要走。管癫狂在门口一把拉住,“公子,你这是又何必,刚才既已出手相救,又何必与她难堪!”

      钟露捂住胸口,额上一层一层冒汗。
      “蛇鼠一窝!你们血宗的人,从白长风算起,全是道貌岸然之辈!本姑娘今日便是死,也绝不会主动开口向你求救!”

      卓商羽转身来笑的放肆不已。
      “看来,你不但和我大哥结了梁子,连我等也一并深恶痛绝。不过倒也稀罕,竟有女子对他恨之入骨!这下更好玩了!呵!”。
      他突然折转身,三步两步又靠近了钟露。“啧啧,我竟低估了你的一身傲骨。这可如何是好?刚才我擅自为你疗伤,清理瘀毒,包扎伤口,免不了会上上下下触碰一番。这下麻烦了,钟大小姐,为了你的清白,你该不会杀了我吧?”他活动着手腕,溜圆的食指十分灵活的在钟露面前晃来晃去。

      钟露瞬间花容失色,她慌忙低头查看,终于发现只有贴身单薄的小衣尚在,且袖口已被剪的七零八落。刚才她尚疑惑是谁为自己换了衣服,如今大惊之下,却再也说不出话来,脸色瞬间憋成酱紫。

      卓商羽退到一米开外,嘲讽道:“卓某这一生见的女人,比你姿色出众的何止千百,但是能让我亲手医治的屈指可数!别人磕头求我,都未必应允,你倒是有些运气!还有我卓商羽,从不义诊,等你留好了命,回去问问你父亲大人,府上可有什么比你贵重之物,能送来酬付诊金。莫要托赖,血宗向来不喜欢给人讨债!”

      钟露眼泪脱框而出,自打出娘胎何曾受过这等羞辱,怒而再次挣扎起身。

      卓商羽盯着她左胸前那一大片殷红,挑了挑眉毛。见她后知后觉想要遮掩,他轻蔑地又笑了笑,“也罢,看来你还留有力气包扎自己。不过,府里没有女眷,自然也没有女人的衣服给你替换。这两件是我的旧衣,你要穿便穿,不穿你裹着被褥出入也可!当然,应该也没有什么人会有兴趣围观!”

      “无耻......”
      钟露此时恨不能立时将他一劈为二。她刚一起身,觉得伤口似是裂了,疼的吃撑不住。

      见其痛苦却倔强的竭力忍着,卓商羽觉得十分有趣,笑的甚为轻浮。
      “这毒最忌郁气闷结。你若哭一定要大声些,最好哭的满城皆知。还有,我劝你现在莫要积攒怨气,留着气力好好养伤才是正经!毕竟,你即便没受伤,连宗正都打不过,更何况是我!”

      管癫狂不能再坐视不理,若再任由他刻薄嘲讽下去,只怕那钟露要咬舌自尽。他急忙进来一把攥住卓商羽,将他往外推,“我的天爷,岂不知这恶语也能杀人于无形,你忍心一定要赶尽杀绝?”

      卓商羽心满意足,临走只冲身后的管癫狂大声道:“管秃子,刚才的药能不能把毒悉数解掉,尚还未知。但今晚要是有人一心想死在这里,你最好在我明日回来前把这院子给我打扫干净!”

      钟露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管癫狂见她醒了,将准备好的白粥递上。钟露轻轻摇摇头,她昏昏沉沉,身子绵软,嘴唇干裂,张了几张,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管癫狂以为她此刻仍在因卓商羽而气愤凝滞,值得硬着头皮,低声劝慰。
      “钟姑娘,你已经一天水米未进,还是多少吃些吧。哎,他从小落孤,在养父的严厉教导下长大,叛逆乖戾,不体人情,向来心直口快。不过大家终归相识一场,他是真心要救你的,请姑娘不必将那些混账话放与心上。姑娘冰雪聪明,眼下保重自己才是最要紧的。你表姊如今生死不明,此时你万不能拿自己和她的性命赌气!”

      提及姐姐,钟露忍不住眼泪簌簌,她抚着肩头包扎好的伤,喃喃自语,“姐姐,她的心病受不得刺激,我一刻也等不下去......”她顾不得衣衫不整,就要起身,挣扎了半日,体虚身乏,只得作罢。

      管癫狂识趣的站在门边,侧脸向了门外。
      “我已找人通知了北仙翁,我们等你北伯伯到了再从长计议。我会传信给长风公子,若他知晓此事,定会第一时间赶回,不但我们可脱困,顾姑娘也一定能平安归来!你尽可放心!”

      “放心?我如何放心......姐姐对他是痴心错付,以后不相见或者还能增点福寿......还有姓卓的,我竟错看了,竟是赤口毒舌的小人......他救了我的命,我对他也绝不会有半分感激......”她断断续续地说着。

      “是是!若不是我们俩现下都有伤毒在身,管某也是万万不会容他撒野的。钟姑娘莫要与他一般见识。我与他相识数年,他这般狂傲不逊,也只在长风公子面前收敛过。说起来,他兄弟二人虽性格迥异,但感情却委实深厚。姑娘有所不知,这卓商羽是出了名的护兄,见不得有人说他大哥半分不是。咳咳,昨晚我想大概是姑娘提及白公子才让让他......这点倒和姑娘一样,爱护至亲是倾心竭力。不过管某也要为长风公子说句公道话,你若说他薄情寡意,倒不如说他是有意为之。他谦逊疏离,自是不肯轻易向人托付情感。其实,这样的心性,才是天下最至情至真之人!”

      “前辈......我不想听......我担心姐姐......他们为何要带走她?姐姐因从小的心悸之疾,几未出过家门。几番哀求,姨爹才同意大表兄将她送来京都。她一个闺阁娇女怎会与人结怨......”钟露敲着太阳穴,“伯伯和大表兄不知何时能赶过来......前辈......”她恍恍惚惚,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竟又睡了过去。

      掌灯时分,卓商羽回了别苑。他随手将一白色药瓶丢给管癫狂,“吃的好,药到毒解,若不好,也顶多就是残废而已,不会丢命!”

      管癫狂弯腰鞠躬。
      “多谢公子救命!来世衔草结环以报!”

      “我对牛马牲畜从不感兴趣,只求你少给大哥招惹是非。”
      他丢下正欲辩解的管癫狂,一径去了钟露的房间。
      见她脸上虽无血色,但已能扶着床下地。新换的绛红色衣衫,有些扎他的眼。他挑了挑眉毛,将那包衣物和药放在了桌上。
      “这药可解你身上之毒。这一包......不过想来你是用不着了!”

      钟露张了张嘴,想来气力不够,亦或觉得足够厌恶,一言未发,不再看他。那刻意压制了剧烈的喘息声,让卓商羽哑然失笑。
      他取出两粒褐色药丸,随手取了半盏茶,不等钟露有机会挣扎,他喂药灌水一气呵成。“你的命我无所谓,救你不过是为了大哥的贤名。你大可不必仇人一般,还是留着气力,好好想想如何救你的姐姐吧!”
      他喂完药,忽见北仙翁端着一碗汤药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他立刻远离钟露,颇为恭敬地向北仙翁拱手施礼,然后点点头,便借故要离开。

      管癫狂在门口拦住,嚷道:“北公如今也在,刚我们商议过了,这件事不能瞒着公子。若你不愿将他身在何处据实已告,我就只好发江湖急救令了!顾姑娘如今下落不明,这人命关天,大家一刻也等不得!”

      卓商羽弹了弹衣服,看了看三人,冷笑道:“真是可笑!大哥又不是神仙,怎能事事都指着他!向来江湖是非,不是劫财,便是寻仇。当然也有可能,对方是垂涎顾大小姐的惊鸿之貌。不过倒可惜了钟姑娘,虽说是个辣手带刺的,但也并非貌若无盐,对方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还痛下杀手。这倒不像是劫色......”他故意顿了顿,挑衅似地看向钟露。

      果然,钟露立时柳眉倒蹙,一边焦躁抚着脖颈,想到刚被他强灌下去的药,不住的咳嗽呕吐;一边厌恶地把脸别向一边,想大口啐他,“姐姐不会与人结仇,也不会招人嫉恨,你少在这里污人清白,混淆是非!”

      卓商羽努力克制了自己的笑,盯着北仙翁此时已变的极难看的脸色,继续道:“我听说,龙啸山庄在北地可是一方霸主,谁这么大胆子劫持你们的大小姐?除了寻仇我是想不出还能为何?我看,大家还是等顾少庄主来了亲自问一问吧。顾姑娘兰心蕙质,我信她自是不会沾染蝇营污浊,但整个龙啸山庄,谁又能保证个个清白?”

      北仙翁脸色铁青,已是忍到极限。
      “寻仇之断为时尚早。我儿是从京郊被人掳去,长风公子在此经营三年,这方圆地界上有什么阿狗猫鼠,公子自是最清楚不过。人是少卿亲自托付给长风公子的,既是在公子的眼皮底下被人所劫,他自是不能推脱责任。我说是有人故意挑起血宗与龙啸山庄的是非也未可知!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卓少侠你还是谨慎言行!”

      卓商羽并不逞强,点点头。“前辈说的很有道理。血宗向来深明大义,无论如何都不会袖手旁观。只是大哥确有要事缠身,归期未定。前辈可是一定要等大哥回来?即便你们等得,这顾姑娘可等得?大哥不在,商羽自可代他召集血宗弟子助前辈一臂之力。至于怎么救人,如何救,还请前辈拿个主意。今日我还有些事要办,先告辞!”

      管癫狂追上来,低声道:“无论如何,这顾姑娘是从我们宝泉别苑离开的,还搭上了我们三个兄弟的性命。且那龙啸山庄的顾大少也不是好相与的。与外与内,我们都得早早知会公子,若事情闹大,公子怪罪起来,你我谁能担待的起?”

      卓商羽听闻,怒而相向,步步逼近,“大哥贴着身家性命在做什么,你当真半分不知?他没有三头六臂,如何分身?你我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次安排你去护送顾姑娘,人在你手上丢的,出了这等差池,你不反思己过,还敢试图威胁与我?大哥真不该留你在身边,你才是他最大的麻烦!”

      管癫狂把小眼睛转了一圈,嬉笑着凑近。
      “老弟莫怒!我也是心急如焚!我原私心想着,这顾姑娘姿容绝世,母家也是北地望族,长风与她倒是一对仙侣。我本一心撮合他们,促成江湖佳话不说,还能吃坛谢媒酒,谁想竟然差点连命都搭上了!说来简直无地自容!”

      卓商羽嘴角浮起冷笑。“如此倒替我大哥谢你费心!只是,你若不是眼瞎,就该看得出,我哥对那顾大小姐并无爱慕之情。至于救人,我自会早早派人去探查消息。但在尚未查清楚对方来路之前,你若试图越过我,将风声传到我哥那里,别怪我不留情面!”。他眼神突然冷冽,眼底寒光尽出。

      管癫狂摇摇头,甚是无奈。比起卓商羽这宗主义子的身份,自己仅以医尊故交而客居血宗,身份着实尴尬。平时若跟在皇甫长风身边,他倒能得些血宗弟子的恭敬。但皇甫长风不在京都,他是如何也越不过卓商羽而能随意去调动医尊的人。
      “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到,长风此次离开,一定与晋王府有关。你既然如此坚定的要为公子排除他扰,管某听从公子吩咐便是!何故硬要翻脸!”

      卓商羽很清楚那毒来自于何处。但他不清楚的是,对方为何要劫走顾鸿影?这件事又和大哥有什么关系?但无论怎样,他现在都一心要把皇甫长风撇清在外。他自是不想让皇甫长风再因他任何事而分心。
      毕竟,在京都三年多,他和皇甫长风都已等的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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