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送子喂狗》gagale

5、high school love on

　　范范哈韩，每天在我耳边逼逼叨一些韩流圈的事情，嘴里哼的都是我听不懂的韩语，她也经常给我安利各种各样的韩剧，有次我实在是听不了她没完没了的唠叨了，接了她一粒安利，每个星期等腾讯更一集，追剧的感觉就像是养小孩，很磨人，也很幸福。我还记得当时看的那部韩剧叫high school love on，讲的好像是鬼神和人的爱情故事，这也算得上我高三少有的娱乐事情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越追越觉得这个韩剧的男主和苏木有一丢丢神似，起初我怀疑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直到有一天范范悄悄地拉住我指着在黑板上写英语作业的苏木道，“晚晚你有没有觉得你家苏木长得可像那剧的男主了？”那一瞬间我真想抱着范范相对而泣，“英雄所见略同啊范范。”
　　于是我便越发的迷恋苏木= =。……
　　因为苏木要对我的数学实施辅导计划，我便每天放学等他一起走，他看起来人高马大冷冰冰的，收拾个书包比我女孩子还要磨磨唧唧，我每天都要在教室里磨蹭好一会儿，摸摸笔袋，整整桌子，理理讲义啥的折腾好一会苏木才慢吞吞的从教室后面走过来对我说走吧，我埋怨他磨磨蹭蹭的，他挠挠头说和劳模讨论题目来着。我能怎么办呢，自己巴巴的喜欢的男孩子虽然很嫌弃但是还是要去包容他啊。
　　苏木有的时候问问我晚自习有没有认真做作业有没有什么不会的题目，我总是对他保证我可认真的写作业了然后一脸无奈的掏出大片空白的数学试卷给他看，起初他很耐心的给我讲些重点让我晚上回去想，但是路上的时间总是很短，后来他索性每天放学给我一份写着完完整整的解析过程的试卷让我自己回去研究，不会的第二天再来问他。
　　有一天放学我照例等了他一会，他边走边问我，“谢晚晚我给你的试卷你回去都认真看了吗？”
　　我有点心虚的说当然啦，然后在心里默默地把我晚上在桌前做作业做到睡着第二天醒来匆匆抄了了事的事情忽略不计，“你别直接抄我的答案啊。”我连忙点头好好好不会的。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看向我用一种非常认真地语气对我说道，“谢晚晚你要好好学数学。”我心里想废话这还要你讲，嘴上却连连答应，接着他又说，“你有没有想去的大学？我想考H大。”靠，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学霸的目标果然不是我等小辈可以比拟的。但是我很怂的摇摇头，我确实没什么目标，“你要加油。”我说好。然后他看着傻乎乎的我叹了口气。“填空题倒数第二题挺难的实在看不懂把其他简单的搞搞懂吧。”
　　我觉得那天的苏木有点奇怪，有点唠叨，又有点严肃，他好像在跟我讲数学的事情，好像又不仅是这样，这样的他让我感觉遥远而又陌生。
　　高中生的生活本来就三点一线十分枯燥，尤其是身处题海的毕业班，每个人都期望从仿佛毫无边际的迷茫中找到一点有趣的事情，所以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显得尤其生动。
　　我每天都和苏木一起放学回家，尽管我总是装作不那么刻意的样子，坊间还是有很多传言说我跟苏木怎么怎么样巴拉巴拉，流言无非是众口相传越传越变了样子。我自然是无所谓的，甚至还有一点窃喜，毕竟当暗恋变成了舆论所向，无论怎么说我都不是吃亏的那个。倒是苏木，我很担心这些变味的流言传到老班那里，苏木的好学生形象就彻底崩塌了，不知道好学生是不是会很担心自己的名声，但我总是觉得于心不忍。于是那几天我对着苏木那张木头脸总有些心虚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他根本没听到这些流言还是不在乎，苏木倒是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一来二去，我也就不在意了。
　　有天我去学友书店买文件夹的时候发现在花花绿绿的文件夹旁边竟然堆了一些红彤彤的苹果，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我挺纳闷学友书店怎么卖起了苹果随口便问老板多少钱一斤，老板立马哈哈笑了起来，“小姑娘，我这苹果不是按斤卖的，我这可是平安果，你这小姑娘竟然连圣诞节都不知道吗？”
　　我在脑子里一盘算，我怎么给忘了，怕是整天学数学学傻了，但是又很不服气被老板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叔嘲笑说我不知道圣诞节，便理直气壮地对他说，“我当然知道了，只是问一问今年平安果的行情怎么样，再说了，大家都送平安果我也送不是很没有新意吗，我都送我自己画的贺卡。”
　　老板又笑了，“你还知道去年的行情吗，今年我卖35你看怎么样，送贺卡的时候再加一个苹果不是更好吗？”
　　我差点忍不住爆出粗口，“老板你这是金苹果吗？不买不买我记得我小学的时候人家老板才卖五块钱。”
　　“哎，我这可是进口的蛇果你懂不懂货？……”
　　付了钱买了文件夹我逃一般的蹿出学友书店生怕被喋喋不休的老板拽住强迫我买他的蛇果，心里一边骂着这年头商家太无良了一转头就碰见了苏木，他看了眼我身后的学友书店，“没给钱？”
　　“你才没给钱呢。”我冲他翻白眼，说完之后我一愣有点惊讶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的关系竟也可以互相开玩笑了。
　　“我给钱了。”他面无表情的冲我挥了挥手上新买的习题本。
　　最怕的就是比你优秀的人还比你努力，更可怕的是这个人还是你喜欢的人，这让我感到绝望。
　　我们学校有个元旦晚会的传统，就是在元旦放假前几天的某个晚上集体放假，无论是新生还是毕业班甚至是复读班每个班都租一台设备到班里，简言之就是一个全班聚在班里吃东西唱K玩游戏还没有老师查访的晚上，这无疑是一件让整个高三学生向往很久的大事情。恰逢今年放假早，学校就把元旦晚会定在了平安夜那天晚上，给我和范范激动地一个多星期前就开始讨论带些什么吃的到班里，但是更让我激动地是有天晚上苏木问我，“谢晚晚你元旦晚会要唱歌吗？”我说不啊我唱歌可难听了，然后他就乐了，“那你唱呗。”
　　“我不要，我才不去丢人呢。”
　　“你跟我一块唱吧，这样就不怕丢人了。”
　　“好啊！”我当下立刻答应了这等美差，搞得苏木一愣，说我还以为劝你唱歌有多难呢没意思没意思，我嘿嘿一笑反正你说了就不准反悔了。
　　我心里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元旦晚会上男生和女生唱歌意味着什么，公开呀！我仿佛武侠小说作者的脑洞一开，我和苏木变成了一对偷偷谈恋爱的明星情侣整天躲狗仔躲粉丝有朝一日终于要公开了，我有种小三熬成正室扬眉吐气的感觉，浑身都特别的舒坦，甚至连做不出的数学题都迎刃而解了。
　　当天晚上我就哒哒哒跑到学友书店买了我喜欢很久却一直舍不得买的小刺猬暖手袋准备送给苏木做圣诞礼物，年少的喜欢简单而纯粹，快乐，亦是如此。
　　平安夜前一天晚自习前，我和范范刚吃完饭回到班里，苏木已经坐在座位上和劳模几个人聊天了，因为元旦晚会的到来，这几天班上的气氛显得很轻松。这么早来到教室的苏木让我感觉有一丝反常，我走到座位旁边准备坐下顺便偷偷扫了眼苏木，却碰上了他也在偷偷扫我的眼睛，接着我们俩各自干咳一声各干各的事情，我刚坐下觉得下层抽屉里有什么东西硌着我的腿，便伸手去摸，是一个方方的盒子还有一个小小的袋子里面的东西毛茸茸的，我掏出来的时候正好被范范看到，她瞄了一眼兴奋地道，“哇，晚晚又有人给你送东西诶，不如我们瓜分了吧。”我这个人没什么特长也不怎么喜欢出风头但凭着一张老娘给的脸蛋总是能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礼物，有吃的也有写着奇奇怪怪话语的卡片，当面或有署名的我都会退回去，而那些没有来源的礼物有时就给范范填肚子用了。
　　接着我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装着上次我在学友书店看见的却没有钱买的那个金苹果，袋子里面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熊，脖子上系着一根丝绸蝴蝶结，没有署名。范范已经快向那只苹果伸出魔爪了，我赶紧拍了一下她的小爪子，“我想尝尝这个35块钱的金苹果。”
　　“难得你竟然吃人家送的东西。”范范惋惜的摇摇头，“我还是去超市买五块钱一斤的苹果来吃比较划算。”
　　“乖，回头我吃了告诉你有啥不一样。”我拍了拍范范的肩膀，感觉今天总有目光落在我身上，余光望了望苏木，他好像还在跟旁边的人讲话，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相信真直男·木头脸·好学生苏木会送圣诞礼物给我。但是心里又存了一丝侥幸。
　　放学我慢吞吞的收拾书包等苏木，却发现他已经早早地收好了书包向我走来，接着他稍稍弯了弯他的大长腿往我的桌子上一坐，笑眯眯的看着我，很开心的样子，“作业写完没有？”
　　“没有。”一晚上都惦记着书桌里小熊的我根本没心思写作业。
　　他拍了下我的脑袋，“偷懒。”
　　我拿着苹果往书包里塞的时候他又问道，“你怎么不吃啊？”
　　“是你送给我的吗？”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不然还有谁会送东西给你吗？”他坐在桌子上晃荡着他的两条又细又直的双腿讲的一脸理所当然。
　　“送我东西的人可多了。”心里十分得意的我忍不住还是低头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送的苹果自然要带回家供着。”
　　苏木听完这话笑的像个漏气的高压锅嗤嗤嗤，还冒泡的那种。“下午买笔的时候看到那只熊，蠢得跟你似的就买来给你认亲。”
　　我谢谢你哦。
　　晚上回去我对我妈施以三寸不烂之舌之法求了很久，她老人家才同意我带着手机去元旦晚会拍照片，我这个心啊，颠颠的仿佛飞上云霄去了。
　　晚会之前康康让我去超市采办零食，我拉着范范两个人在超市里挑的眼花缭乱的时候，有个男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嗨。”我歪着脑袋仔细搜索了一番，这个男生好像叫张俊曾经给我写过情书，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印象了，我礼貌性的冲他打了个招呼，这时消息提示音很响亮的响了起来。
　　“你去哪了？”苏木问我。
　　“帮你们采办零食啊，你快看你抽屉里我给你买的圣诞礼物可不可爱？”
　　过了一会对方回复道，“这刺猬好蠢，跟你似的。”
　　我：……
　　接着我跟范范就拎着两大袋各种各样的零食往班上去，“哎等会等会我鞋带散了你帮我拿一下。”我一低头，张俊远远地跟在我们后面，直直的看着我，我顿时背脊一凉系好了鞋带，拽着范范逃一般的回到了班上。
　　苏木今天还穿了新衣服，藏蓝色的羽绒服，长长的到膝盖上面，裹得他本来单薄的身体显得结实了很多，哈哈哈，他可真好看啊。
　　范范和我呆了一会说要去文科班找同学我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靠门口的座位上，有个男生出门的时候看着孤零零的我说；“谢晚晚你怎么不去唱歌啊？”我又在脑子里搜索了很久这个同学姓甚名谁，实在想不出来就对他干笑两声说道，“就去了就去了。”然后赶紧逃掉生怕人家问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上了一年多了还不知道班里同学叫啥，谢晚晚你可真是悲哀啊。
　　然而我又是在实在没什么可去的地方，就去其他班绕了绕，和认识的同学打了招呼就又坐回门口，心里一边惴惴不安苏木什么时候喊我和他一起唱歌，一边感叹着班上同学唱歌竟然都挺好听的。
　　这时候苏木从后面走到我身边看了我一眼然后干咳了一声出了门。
　　我有点莫名其妙，但也习惯了跟他脑回路日常不在一条线上就又低头看手机。
　　过了一会苏木把头从门外伸进来，急了，“你出来啊。”
　　“啊？”我赶紧哒哒哒跟了上去。
　　我出门的时候苏木正在门边儿站着，手里攥着一个不知道哪儿弄来的气球绳子，他头顶上一只粉红色的气球晃来晃去的，这画面虽然有点gay里gay气，但总的来说本来应该是很唯美浪漫的，但是这个男主此刻正在对我翻白眼，翻得还是那种十分不标准的白眼，说到翻白眼，之前苏木还跟我讨教过白眼要怎么翻，我总是能把白眼翻得一丝瞳孔都看不见，这让苏木十分羡慕，他的小眼睛仿佛没有这项技能，以至于即使得到我的真传，他的白眼也翻得一点气势都没有，甚至像个智障一样，不过看在他好看的分上我就原谅他了。
　　此时这个智障低头十分无奈的盯着我，“你怎么这么傻？”
　　“我怎么知道你是要我跟你出去啊。”然而我表示这种莫名其妙的锅我不背。
　　他又叹口气大概是被我的情商折服了，“伸手。”
　　“啊？”“把手伸出来。”“哦。”
　　然后我乖乖的伸出手，他把他手上攥着的那只气球轻轻地系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开心的垂下了手，然后被我手腕拽着的气球啪一下砸在了苏木的脑袋上。
　　我：“哈哈哈哈哈。”
　　苏木不愧是木头脸这种情况下也只是微微红了一下耳朵，接着他又翻了一个不标准的白眼问我道，“刚刚金晨和你说什么？”
　　“金晨是谁？”
　　“……刚刚出门跟你说话那个。”
　　“哦，他叫金晨啊，我忘了。”
　　“……走吧快到我们唱歌了。”
　　我跟着苏木哒哒的走到屏幕前攥紧了话筒，这首歌我以前只听过几次，昨天晚上刚学的，之前苏木问我会唱什么歌的时候我一脸懵逼，我本来就五音不全对音乐更是没有任何特殊爱好，但是为了表现出我这个人兴趣很广泛我的灵魂很有趣我还是对苏木说：“你想唱什么我都会的。”结果苏木报了几首歌我听都没听过只能在里头挑了一首勉强听过几次的被风吹过的夏天，晚上趁着我老妈洗澡的时间偷偷摸摸学了十分钟，一边感叹为什么好学生听过的歌都比我多一边言不由衷的把歌词都抄了下来。
　　所以站在全班人面前的我还是很没有底气的，尤其是苏木就站在我身边，讲台下面一片乌泱泱的男生在起哄，吹口哨的和鬼嚎的，我心虚的看了看苏木，他正看着大屏幕没有理我，我更加心虚了，攥着话筒的手上汗津津的，差点连话筒都抓不稳了，讲台下那些男生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就好像站在讲台上的是他们自己似的，我想着他们等会听到我五音不全的歌声可能就笑不出来了，想到这里我鬼使神差的笑出了声，引得苏木把他那张没有表情的木头脸转向我，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他在问我怎么了，便冲他吐了吐舌头表示我很好。
　　万万没有想到好学生唱歌还这么好听，我猜想在苏木浅浅而又深情的歌声下，我宛如童声又不在调上的表演更加丢人了，虽然拿着话筒的我根本听不见自己在唱些什么，但我还是能通过讲台下那些一脸错愕然后努力憋笑的观众们的表情判断出我怕是凉了，索性苏木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只是偶尔淡淡的扫我几眼，这倒让我越来越起劲了，反正我今天是来宣誓主权的又不是来才艺表演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音乐一停，苏木立刻拽着我坐在了角落里，还话筒的时候大花还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唱得不错，我私心想这姑娘编瞎话的本领倒是不错，越来越深得我心了。接着我坐在苏木旁边不知道谁的座位上看着他偏着头看讲台一脸专注的样子失了神，心里一本满足，仿佛这个男生已经被我收入后宫一样，不禁哈哈哈哈笑出了声，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苏木已经一本正经的盯住了我，却并不说话，等着我对他解释。
　　笑话，我能让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龌龊的事情吗？所以我也直勾勾的盯着他不讲话，为了壮壮声势我还挺直了腰杆。
　　“你很开心嘛。”看了一会他说。
　　“那是当然。”
　　快到点的时候，大花在前面喊，“要结束了我们大家一块唱首歌吧。接着切到了那些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都站了起来，我和苏木站在人群的最外排，前面是一圈圈个子高高的男生，我啥都看不见，便伸长了头想从前面两个男生中间看见屏幕上的歌词，刚探出头到前排两个男生中间就被苏木一把拉了回来，我只能默默地站在角落里遥远的感受离别的气氛。虽然看不见歌词，但看着大家都庄严地对着屏幕认真的唱着歌，那种全班一起做一件事的气氛还是感染到了我，还有几个月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这些人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了，我看了看这些熟悉的脸庞，想把他们都记在心里，想把我经历过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个瞬间都刻在心里，一瞬间竟在这熟悉的歌声中模糊了眼睛，我伸手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睛，却没注意气球又啪的砸到了苏木脑袋上，他看了一眼眼眶红红的我，把我拽到他身边，让没有系着气球的那一侧靠着他，然后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
　　“小傻子。”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