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是客》月轻轻

5、Chapter.5 危机

　　我早该察觉到野良会“有所作为”的。
　　也许是这阵子心神不宁的缘故，成天无所事事，胡思乱想，噩梦做了不少，头发也掉了好多。
　　当然“传教”这等大事，自然是不敢忘的。只是没有雪音，干起来分外寂寞罢了。

　　到底是我疏忽了，不然也不会出现现在这个局面。
　　囷巴驮着昏迷的日和来到了我面前。
　　他说日和被野良偷袭了，雪音及时出现救下了她。
　　野良召出面妖，引来了毘沙门。
　　按理说可以很快解决的，可是妖怪目标一致地攻击雪音，痴女要保护他，就没办法放开手脚。
　　而且这次的面妖很棘手。

　　急忙地抱过日和的身体，探了探她的鼻息。
　　我长吁一口气，还好，如囷巴所说，日和只是被野良偷袭，昏了过去。
　　如果日和有什么意外，我发誓不会让野良好过。
　　一放松下来，我才回过神，雪音呢？
　　忍不住暗骂一句。
　　把日和交给小福照顾后，身体先大脑一步跨上了囷巴的后背。

　　三只巨大的蜘蛛，不断吞吐着子蛛，如潮水一般涌向院落的一角。
　　毘沙门显然已经恼怒了，挥舞的大刀愈发不受控制，现世的房梁上落下深深浅浅的刀口。
　　她却依然护在那道光壁之外。
　　显然在那光壁内的人就是雪音了。
　　野良静静地站在高处的树枝上，抿唇轻笑着。
　　当我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所有的想法，在知道雪音还在拼死坚守的一刻，如山洪般汹涌。
　　好笑的，难过的，愤怒的，无助的，一起闪现在脑海。
　　我无法做出反应，甚至连肢体都变得僵硬无比。
　　如果他出事了，我毫不介意重操旧业。
　　斩与不斩，一念之间罢了。
　　我本就是祸津神。
　　既然没了道标，那我也有理由堕落。

　　我终于见到他了。
　　如果我能早点来找他，可能一切就不是这样了。
　　我曾经逃避过无数次这样的情况。
　　可能做出任何的决定，都会让另一方受伤。
　　而这一次，我不会再逃了。
　　日和教会了我勇敢，而雪音给了我勇敢的理由。

　　我的雪音正用双手支撑着光壁，脸色苍白，蜘蛛“前仆后继”地扑向光壁，发出“滋滋”的响声。
　　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翘起来。
　　看他苦撑着，我竟觉得无比庆幸。
　　“雪器。”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雪白的双刃静静地躺在在手中，心里无比踏实。
　　对不起，我来迟了。

　　“你真是太慢了！”雪音小声地抱怨着，“毘沙门小姐，保护了我好久。”
　　“没事没事，她那么强，不会有事的。”
　　没了“负担”，毘沙门的威力便真正展现出来，摧枯拉朽般，从蛛海里杀出一条血路，直捣母蛛，一招毙命。
　　“我们的目标在那儿。” 手持着双刃，一瞬闪到了野良的面前，挥了过去。
　　她脚尖轻点树枝，旋即改变了自己的位置，躲开了。
　　“夜斗，你来的真快啊。”她静静地停在空中，白色的天冠在风中摇曳不定。
　　“放心，我不会让雪音君有事的。”
　　“父亲的命令，只是捉住他而已。”
　　挥刀而上，我并不打算听她废话。
　　鬼知道她又要说出什么话来动摇心境。
　　上次就差点着了她的道，放弃雪音，跟她走了。

　　“真可惜，本来捉住了日和，就可以威胁夜斗你解开雪音君的。”
　　她一面敏捷地躲避着，一面不慌不忙地说着。
　　“雪音君也很想被解开吧，那你为什么要救日和呢？这次你救了她，那么下一次呢？”
　　“你闭嘴！”刀刃破开空气划向野良，伴随着刀身轻细的震颤。
　　野良躲避不及，脸上被划出个口子。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鲜红的血，和她的唇色一模一样。
　　然后她眯上眼笑了：“呀，夜斗生气了……”

　　“我越来越好奇向来犹豫不决，只会逃避的夜斗你，会选择谁了？”
　　“雪音君，你觉得呢？”
　　我再次挥刀，却发现自己砍空了。
　　她消失了，她的话却顺风传来：“你觉得，他会选择解开你还是救日和呢？”
　　我暗骂一句“可恶！”只能任凭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