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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赤子之心承天命,红尘欲履满袖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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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密咒,坐枯禅。妙法菩提寒暑参。
一豆青灯观自在,二流因果淡悲欢。
《捣练子-淡悲欢》枯笔
章太玄神情恭谨,双手打开卷轴。有万千流光涌现,化作祥云万道中九色宝莲沉浮,瑞气千条中金龙腾跃,异香袭袭中璎珞摇坠。端的是异象纷呈!章太玄正色道:“奉道承运,至尊诏曰:枯荣有序,大劫将至;诸天寰宇,万类争渡。寂灭阁下,末徒秦深,道心无垢,元体无尘,使为首座尊徒。着众徒随侍,卫道开途。务求上下一心,齐聚九转,重铸命轮,护佑昌隆。钦此!”
秦深一听是师父法旨,连忙纳头拜倒。恭声道:“末徒秦深,谨接师尊法旨。”
旨意宣罢,秦深顿觉苦恼万分。这自己还一片迷糊呢,师父又甩了那么一个大锅过来。以自己这点微末道行能当得起这个首座尊徒么?只听说师父门下圣徒四十九,弟子五百,门人三千。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尊徒呢。而且那可是众徒随侍啊,想想都觉得光芒万丈,只怕是捧的越高摔得越重吧!算了,反正我一无所有,好像也没啥好害怕的。秦深思绪飞转,索性认了光棍。
秦深起身双手接过法旨,收入怀中,并不敢摆弄。抬头见二师兄正端详着自己,不觉好笑,便问道:“二师兄,我好看吗?”“好看!”哪想章太玄竟然一本正经的回道,秦深自己闹了个满脸通红。“二师兄,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嗯,我知道。”章太玄还是一本正经,秦深顿时满脸黑线。
“二师兄,你说师父这是何意?”秦深转移话题。“天地有印,故老相传,唯有集齐九转天心才可重铸天地命轮,掌控天地命轮可以躲过混元无量量劫。而唯有赤子之心的引领方可找到九转天心。”章太玄一脸凝重的四处探查一番,又低声道“你就是我们诸天万界的希望之一,赤子之心的所有者,命运之子!”“真的假的?还有别的命运之子吗?在哪里?”秦深迫切想要寻找同类,甩锅!“真的,不仅有,应该还不少,至于在哪里现在还不得知。”
秦深大失所望,又不死心。“那你知道老柳树什么情况吗?那口缸又是咋回事儿?怎么总装不满?阿黄这么厉害尾巴咋没的?噢,还有师父是男是女啊?是叫寂灭圣皇吗?”秦深立马连珠炮似的追问。
“老柳树啊………”章太玄好像陷入了久远的回忆。“我到山上的时候它就在了,我也不知是何来历。那口缸是自己飞来的,师尊说过它承载着十方归墟,十方世界也就是三千小世界,渡劫失败所化的废墟。”“既然是废墟,那师父为何命我日日往里担水呢?还一定要无波潭的水?”秦深摆明了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想想也是,憋了这么多年的疑问谁能忍得住。
“我也往里担了五百年的水,诸位师兄弟们或多或少都做过吧。师尊说过,万物生灭的尽头不是毁灭就是轮回,而水是生命之源,无波潭,生命的轮回本就寂静,所谓的波澜又从何谈起?那是本源真水。十方归墟还在,希望就在,那可是十方世界,三千个小世界啊,亿万万个生命啊。若能唤醒,功德恐怕能够立地成尊——圣中至尊!”
秦深忽然越发觉得寂灭阁深不可测了,“那阿黄呢?又是什么情况。”秦深真的是好奇宝宝附体了。“这家伙啊!”章太玄瞥了一眼不知何时从哪弄了根骨头棒子正啃得津津有味的大黄,不屑的说“上古异种哮天犬的遗蜕再生灵智罢了,不知犯了什么抽惹了混世四猴中的灵明石猴,被炼了尾巴镇在虚空,我刚巧路过,一时手贱就捡了回来。它就一吃货,我要是不捡,指不定已经入了谁腹,排成浊物了。”秦深愕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倒是阿黄,一脸懵逼的抬起头来瞅了一眼,仿佛不是在说它,继续专心致志地研究起嘴里的骨头棒子,活脱脱的一吃货!
“那师父呢?”显然秦深认为对于一个吃货没啥好探究的了。“师尊在上,弟子妄语。”章太玄朝虚空一稽首:“师尊生而极道,天地封号寂灭圣皇。除却万类先天生灵为圣灵不以道理计之外,圣者之下皆蝼蚁。圣者之上有圣王,圣王之上为圣尊,圣尊之上方是圣皇!”师父这么厉害的吗,秦深不禁咋舌。“圣人已是无色无相无嗔无狂,自然不会着了皮囊之相。”原来是这样啊,秦深挠挠头,心想既是不着皮相,那些圣人们见面以后该怎么称呼啊?叫错了岂不尴尬?章太玄白了秦深一眼“统称前辈或者道友。”已然解惑。
秦深又想到自己前途堪忧,总觉得那什么命运之子就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牢牢的将自己锁住。“二师兄,我们现在这是在哪里呀?我们要做些什么呢?别的师兄弟师姐妹们我都没见过,他们真的会来吗?”秦深没好意思像师父旨意里那样说卫道和随侍,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心里还是明白得紧的。章太玄并没在意,只是说:“这里是元途界,通达诸天万界。以后做什么去哪里都由你做主,问你自己的赤子之心。我们只是暗中随侍左右为你卫道,不到生死关头不会出手。师尊传旨之时皆已前来,我本欲回山、路过此地,离的近先到宣旨罢了。”“你要明白,从现在起,你是首座尊徒,地位犹在师兄之上!大家如何想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都会尊奉你的命令;你要做的是带领大家完成使命,躲过将来的那场浩劫!”
看着满面寒霜的二师兄,秦深忽然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想起昨日夜晚的天地异动,顿时心头像是压上了一副沉重的担子,顿时惭愧的低下了头。可是反观自己,却是一无所有、两袖清风、身无长技,对于接下来何去何从一片迷茫。抬头去看二师兄,撞上他那炽热而又深邃的目光,秦深又有了新的想法。
是啊,我是一无所有,可是我有一众师兄啊!单看二师兄,那也是大能圣者了,更何况他还有河图洛书这等极道玄器,自然非同小可。还有大师兄,虽然大师兄清冷孤傲不善言语,可是二师兄在他面前从不敢造次,想来也绝不简单吧?既然如此,别的师兄们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咱们还有师父这位极道至圣,封号圣皇呢!秦深一时又觉得前路一片光明,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心头一片火热。
“二师兄,要不我们先在这等等别的师兄?”秦深试探着向章太玄投去一道探询的目光。“全凭首座做主。”章太玄拱手作答。秦深倍觉别扭,这还是在山上时那亲近温厚的二师兄吗?“二师兄,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二师兄,别叫我什么首座行不行?咱们有事一起商量不好吗?啊,你看我这脑袋有啥变化没?好疼啊。”“快让我看看。”章太玄急忙上前,“哎呀,大了啊,我头大了啊。”秦深表情夸张。“你,哼!”章太玄扭过头去不理秦深,傲娇了!
“修密咒,坐枯禅。妙法菩提寒暑参。一豆青灯观自在,二流因果淡悲欢。”远处有仿佛来自亘古的禅唱,初闻时远在天边,刹那间已至耳畔,如黄钟大吕,让人振聋发聩。(注释,二流:二流:佛语中表顺流和逆流。顺流是指流转於生死的因果,逆流是指还归於寂灭的因果。)
“贫僧灵钧,见过首座,见过太玄师兄。”一位面似枯橘,身如枯槁的老僧垂首立于身前。秦深知是师兄奉了师父法旨而来,连忙道“灵钧师兄在上,小师弟有礼了。”一语未毕远处又有歌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