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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人祸天灾 ...


  •   萧乔儿醒来只觉头疼欲裂,环顾四周,已不在轻舟上,像是在一家客栈,她起身推开窗户,客栈身处闹市,街道人声沸鼎,不绝于耳。

      萧乔儿关窗,唤了一声:“爹?”

      话落,门已被推开,萧途胜在隔壁与何庭芝商议对策,听闻这边动静,立马就过来了。

      他看萧乔儿赤脚走在地上,脸色一板: “嚷嚷什么,大庭广众之下,醉成那个样子,爹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还不穿鞋!成何体统!”

      萧乔儿吐了吐舌头,心想:我以往在家爬山下河,赤脚也没见你说什么,自由自在,哪来这么多礼数,还是在家跟小黑、小白舒服自在。

      心里头这么想着,萧乔儿麻溜的穿好鞋袜,抱着萧途胜的胳膊晃晃:“爹不是常说:美酒千金难买,我是为了不浪费,说来,昨日那酒是乔儿喝过最好的酒了。”

      萧途胜闻言,笑骂:“就知道你馋,又想出什么鬼主意讨酒喝?小将军赠了两坛更好的酒,你瞧瞧你那酒葫芦里是什么。”

      萧乔儿蹦蹦跳跳连忙取下床边挂着的酒葫芦,揪开塞子,欲再饮。萧途胜急急开口:“这是西域的‘千里醉’,酒量不济,喝一口就醉上千里,每日只可小抿一口,不可贪多,知道吗?”

      萧乔儿嘴一瘪,只得放下葫芦:“知道啦,爹,我们现在是在何处?还去泸州吗?”

      萧乔儿虽是女儿身,但自幼聪慧,在家闲来无事,萧途胜就会与她说些兵法策略,她常常能够举一反三,只是如同武学一般…萧途胜初时还大感惊讶,只恨萧乔儿不是男儿身,恨不得把平生所学,平生所见,尽数教与她。
      萧乔儿却心不在此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整日与山中猴子、林野狼群打闹,萧途胜也就渐渐死心了,只求萧乔儿平安长大。此刻,萧乔儿问起,萧途胜也不隐瞒,忧心说道:“现在在白帝城,泸州自然是要去的,水路走不通了,过了午时,乔装打扮一番,我们就走小路直接去剑门关。”

      “哎。”萧乔儿叹了口气。
      萧途胜问道:“为何叹气?”
      萧乔儿摇摇头:“打那个紫衣服的假文士爹爹都这么费劲,那个穿白衣服的女子爹爹就更加打不过啦,我们这一行人武功最厉害的就是爹爹跟黑小子身后那个剑客,要我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爹爹,我们回家吧,我想小黑、小白了。”

      萧途胜闻言骂道:“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趟凶险万分,我已联系好旧友,午时即到,到时你跟他走吧。”

      萧乔儿气不打一处来,单脚站在凳子上:“爹,你这跟去送死有什么区别,你要是死了也就算了,你让乔儿以后孤苦伶仃的活在世上吗?这样你怎么对得起娘亲?!”

      萧途胜面若黑炭,伸手揪下萧乔儿,摁在腿上就是两巴掌下去:“有你这么对老子说话的吗?你要是个臭小子,我就要打的你头破血流!”

      萧乔儿挣扎大叫着:“爹,你就是欺负我没娘疼,要是娘亲在决不允许你这样打我,娘亲,娘亲娘亲……萧乔儿说道最后放声嗷嗷大哭。

      ‘打在儿女身,痛在父母心’,萧途胜本就做做样子,只想让萧乔儿受受皮肉之苦,让她一叫唤,想到去世的妻子,铮铮铁骨男儿,也不由红了眼眶。

      此招对萧途胜百试百灵,他脸色一缓,这巴掌不论如何也拍不下去了,只得挥袖撤手:“得了,我又没使劲,又来这套,非是你爹我非要去,而是那剑客黄奕对我有救命之恩,此番他求助,哪有不帮之理?行走江湖,“义”字当先,若我不管不顾离去,与那背信弃义之徒有何区别?为父从小教你,知恩图报,善莫大焉,你娘亲若在,也不会允许我这样做,我萧途胜生来在世,不求无愧于天地,但求无愧于自己!”

      萧途胜顿了顿,见萧乔儿一旁径自擦泪抽泣,故意板起脸开口说道:“这等话乔儿你再说,爹爹我绝不轻饶!”

      萧乔儿嘤嘤应声。

      隔壁客房,何庭芝放下手中凉彻的茶水,怔怔道:“萧大侠光明磊落,如日月皎然,倒是我等居庙堂时久,阴谋甚多,差为小人矣。”

      两间客房相隔甚近,三人内功深厚,又有意偷听,萧途胜父女二人对话听了个全。萧途胜自以为何庭芝等不会行宵小之为,浑然没有戒心,也全然不知。

      浓须大汉见何庭芝面有愧色,朗声说道:“老刘我文字不识几个,但阎马丁当,国势将亡,这八个字老刘我还是识得,将军跟随四川制置使余玠将军本有大好前途,只因上表弹劾了丁大全几次,余玠将军一去世,将军你就被丁大全使计,回京挂职,朝廷刀光剑影更甚战场,若不是将军智勇双全,计谋无双,我们早就不声不响的死了,在外抗蒙的将士、大小将军们若不是靠小将军在朝廷周璇,也早就被那帮奸臣宦官设计弄死了,蒙古鞑子、丁大全都想要将军性命,为了大宋百姓,萧途胜父女能为之出力,当是他们荣幸,舍小家为大家,一俩人之死又算什么?!”

      浓须大汉虽目不识丁,但此刻滔滔不绝,意在说服何庭胜。

      何庭胜手指扣桌,说道:“这计初闻,我亦有几分动心。”
      刘姓大汉面色一喜。

      何庭胜又摇了摇头:“细细想来,不可为之,不说萧大侠为人光明磊落,舍身忘死护我周全,同是父母生育,我又有何权要求无辜之人替我送死?何况我刚与她义结金兰,不过一日时光,就违背誓言?”

      刘姓大汉正要再度劝说,旁边黄奕上前一步,躬身道:“将军深明大义,我等之福,大宋之福。”
      刘姓大汉瞪了一眼黄奕,挥袖推门而出。

      这边事,萧途胜父女暂且不知,午时将近,众人匆匆吃过午饭,萧途胜联系的那位老友迟迟未到,时间紧急,萧途胜只能留信一封,带上了萧乔儿。

      经过江面上那一番打斗,原先二三十人只剩下七、八人,萧乔儿换上了男装与何庭芝共乘一车,其余人均是仆役、武夫打扮。

      马车装横堂皇富丽,萧乔儿男装打扮俊秀挺拔,何庭芝英武霸气,两人站在一起似孪生子,各有千秋,旁人见了,都以为是富家公子出游。

      萧乔儿大感新鲜,鬼点子层出不穷,于是众人走走停停,一路乔装打扮,有时扮成镖客,有时扮成富家公子,有时扮成小姐出游,有时扮成被人追杀,当然追杀与被追杀者都是自己人,有时又分散扮成沿途乞丐、挑夫走卒。

      七日已过。

      “前方就是盐亭了,等今晚雨过,进城梳洗一番再走,按这速度,不过几日,应该就到了剑门道,越是临近剑门关,危险就越大,等到了剑门关诸位论功行赏不在话下,若是随我上阵杀敌,小将官小,封候拜相不能做到,给个一官二职还是可以做到的,劳请诸位提神警惕,幸苦了。”

      “不幸苦,保护何将军是我等职责,”众人纷纷附和。

      何庭芝说完坐下,脱下湿掉的衣物架起烘干,在座都是江湖儿女,且情况紧急早就顾不上男女大防。萧乔儿也不甚在意,坐在地上,清理着脚上的血泡,嘀咕一声:“说的比做的好听。”何庭胜朝萧乔儿一笑。

      萧乔儿暗暗咬牙,这段时日,何庭胜对她和颜悦色,张口闭口一个“乔儿妹妹,”好不亲切,可她不知为何,心中别扭,总感觉何庭芝这做派不似表面豪爽利落,像是有所图,转念一想,自己与爹一介白衣,又有何所图呢?
      后终于想明白,何庭胜越是这样,什么义结金兰,什么萧大侠,什么论功行赏大概都是为了让大家替他卖命吧。萧乔儿想着,瞪了旁边闭目休憩的爹爹一眼,只觉得爹爹这根朽木头是雕不好了。

      连日奔波,风吹雨打,萧乔儿已不复以往白皙,面色日渐黝黑,这次接连行了几日,不曾一歇,萧乔儿脚上起了许多血泡,血泡破了又起,好的地方形了一层厚厚的茧。他们沿途几次更改路线,或走官路,或走小道,或爬山越岭,友人即使看到书信,也未必能寻到他们,期间每进一小镇或村落,萧途胜都曾将萧乔儿独自留于客栈,可每次都能被萧乔儿找到,如此反复,他也懒得折腾了。

      女儿跟着奔波受苦,硬是没有哼过一声,萧途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萧途胜只叹了一口气:“乔儿,快睡吧。”

      “嗯。”萧乔儿应道,上了药依着萧途胜呼呼大睡。

      半夜时分,寒风凛冽,萧乔儿觉得似有重物压身动弹不得,她缩缩身子,脸上似有液体流过,霎时惊醒,发现自己被几具尸体压着,上方一人血液流入她脖颈,她慌忙推开起身,借着洞内星星火光抬头一看,血液流了一地,大半个时辰前,前方有说有笑的大汉已经身首分离。

      “爹?!”萧乔儿踉跄站起,一具一具的查看,地上横七竖八尽是尸体,个个伤在咽喉,难怪无人能够出声,她翻遍了整个洞内都没有萧途胜的身影。
      没有就是好事,黑小子、那个剑客、浓须大汉都不在,萧乔儿心中想着,自尸体中摸索出火石、细绳、袖箭等,捡拾了几根枯木,走出了山洞。
      万山寂静,萧乔儿不知道敌人有没有走远,也不敢生火,围着周边转了一圈,四周尸横遍野,想是经历过一场激战,萧乔儿蹲下往尸体上摸索着有用的事物堆积到一起打包,忽闻东南有打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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