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医女的成长之路》趣中成

11、第 11 章

　　秦佳运灵巧的穿过来往的行人，钻到旁边的地摊边上去了。近了才看清楚地上的树根并不是一种，而是分成好几堆，颜色大小各不同，很多都包裹在泥土中。其中外面最大一堆就是葛根，因顶端上还有没剪完的藤蔓相互盘绕在一起，很好辨认。她细看之下，大的有碗口粗小的也和成人手腕差不多。

　　她想着要是粉葛到时可以买一些回去洗粉，葛粉有很好的生津止渴除烦和滋阴养肺的功能。非常适合夏天吃。记得她姥姥在时每年都会买上几斤，到了夏天基本天天都会冲一碗，放上少许的蜂蜜，放凉之后吃起来口感细滑凉爽。

　　“小姑娘可是想吃葛啊？我这里有煮好的。”一个略显低哑的女声唤回正在回忆中的秦佳运。

　　她抬头看向说话的人，见原本坐在一旁理货的一对夫妻，其中中年妇人在朝她说话了，说完站起来走了几步，拎起搁在一旁的小竹篮，走到秦佳运面前，又笑着说：“娃娃都欢喜嚼这个。”
　　秦佳运往竹篮里看了好一会儿，认出是切成一段段的熟葛。

　　还没有等她搭话，春燕也跟着挤了过来，“怎么跑的这样快？我不过一转眼，就没有瞧见你人了。还是那卖木头大叔看到你往这儿来了。”一边说话一边拉住秦佳运的手。接着快速的扫了一眼眼前的妇人和竹篮里的东西。

　　“来，小娃娃尝尝。”妇人依然笑着，从竹篮里拿出一小半块葛，递给了秦佳运。

　　“不用，不用。谢谢了。我……我就看看。”秦佳运见状连忙摆手，怎么搞的跟讨吃的似的，真有点不好意思。

　　“小娃娃还这么有礼，不要紧，这小块不收钱。”中年妇人怕小女孩紧张，咧开嘴笑着解释。

　　“这个怎么卖？”春燕接过话，上前一步用手指着篮子询问。
　　“一文一个大的或是两个小的。”妇人说着又将手里一小块递到春燕手边：“你尝尝。”
　　春燕到没有客气，接了过来，看着也就半截拇指的高度，说道：“一文才两个小的，也贵了些。”

　　“这东西耐嚼，像你两个，细细的可以嚼上一天。”妇人晃荡了一下竹篮，将小点的都颠倒上面来让春燕看清楚。

　　秦佳运仰头看这妇人一脸的黝黑，笑起来眼部的皱纹一直延伸到耳朵。身形不高，穿的一身粗麻衣服下摆和手肘处还打了补丁，但她待人接物到是颇有耐心。也挺会做生意的，还让人试吃。

　　“六娘，那就买两个小的？”春燕听人介绍完，想着也就一文钱，可以买来吃吃。回去就是夫人不给，也花的起。再说六娘瞧见就自己挤了过来，肯定是想吃了。

　　秦佳运听春燕这样问，“好，听燕姐姐的。”看着春燕从小小的荷包里摸出一枚钱币，递与妇人。心里暗叹，这完全偏离了自己的初衷啊。

　　见俩人在篮子里挑选，说这个大那个小的，她目光游移，看到葛根后面还有一堆拇指大小弯弯曲曲的黑色细根，秦佳运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下，不太确定是什么。

　　这时，只听得“吧嗒”一声，传进耳里。她看到原来是那位中年男子，正一声不吭的坐在草垫子上继续整理着一堆细细带须的根，在抽取得过程中折断了一根。

　　“山药？”秦佳运看见那一晃而过白白的截面，心里一动不自觉地轻声念了出来，就想上前去看清楚。

　　“咦？春燕姐姐、六娘你们在买什么呢？”一个带着疑问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她还没有回头，眨眼就看到身边一个比自己略高的小女孩靠了过来。

　　春燕听到有人叫自己忙回头，看到张大夫的小女儿和她二哥伴着许家三娘子一起从里面走过来，忙笑着说：“是百枝啊，买两个葛。”说着将手里刚刚挑好的两块葛根递与她看。
　　“二哥，我也要。”百枝看了春燕手中东西，回头叫了一声。便接着扯了一下秦佳运的手问道：“六娘，你何时出来的？”

　　“刚刚才出来。你呢？”秦佳运看到百枝身边又走过来一位身穿青色衣裙，与春燕年纪相仿的少女，只是比春燕身材要胖些，脸上皮肤白嫩细腻，手上还拎着荷叶打好的两小包。

　　“我已经出来好会了。咯，还有我二哥和圆姐姐。”说着朝偏头朝身后努努嘴。秦佳运随着百枝的眼光看到他们身后几步远，还站着一位穿着深蓝色衣袍的十几岁少年郎。背着竹筐，正望着她们。见春燕和秦家运看向自己，他微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秦佳运想起之前见过的张家大郎，两人还挺像的。再想那晚听到的消息，估计这就是张夫人生的儿子了。

　　“二哥二哥，你看有药蛋子。”百枝用手指着里面一堆似小豆豆的东西，又回头喊了一声。
　　“嗯。”少年似乎也看到了，朝着里面走了几步。
　　“什么是药蛋子？”秦佳运问身边的小女孩。

　　“就是药蛋子啊，它很好吃，根可以入药。”百枝一副这个讲了你不懂得表情对秦佳运说。

　　“阿叔，这药蛋子根怎么卖？”少年走上前与坐在地上的摊主攀谈。
　　“这个五文三个。”一旁卖完葛根的妇人也跟上去，回答了他。
　　“可是完整无坏的？”张二郎卸了背上的背筐，仔细看了起来。
　　“这都是刚挑出来的，你看看。”妇人放了竹篮，又翻开捆好的山药给旁边的少年看。

　　秦佳运不知道，这为什么叫药蛋子根。这应该就是山药啊，难道自己看错？想到这里也想往前去看看，而身边的百枝已经朝她二哥走去。秦佳运立刻跟上，留下了春燕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在身后。

　　“二哥，要买这个吗？”百枝见他二哥在一边挑选，随口问了句。看到秦佳运也好奇的站在自己旁边，笑嘻嘻的说：“六娘，你离远些，这个可是会痒痒的。”

　　秦佳运没有理睬旁边打趣的百枝，她心中已经肯定这一堆是山药了，那药蛋子也就是山药豆了。可惜，自己没有办法买。口袋里无钱，韩婶也不在。

　　“这是什么？桑根吗？”百枝见六娘不走开，她又指着那黑黑细细的根问道。
　　“不是，这是蕨根。”妇人又麻利的接话。
　　“这个是何用？”百枝有些不懂得问妇人。

　　“可洗粉，可制绳。同葛一个样，就是没有葛好吃。”妇人倒是没有嫌弃百枝小，一样对待解释的清清楚楚。

　　“二哥，可要买些葛？”百枝又对半蹲在地上的少年问了句，接着转头看着一旁的妇人：“你这葛是粉的还是柴的？”
　　“哎呦，姑娘小小年纪，居然都知道分葛。到是聪明。”妇人对着百枝一番夸赞。

　　秦佳运在一旁听了两人的话，特别是这摊主夸百枝的话，看到百枝一脸喜色，再扫一眼认真挑山药的少年，一个想法就在心里悄然萌动。她等百枝和摊主说完话，跨一大步到百枝旁边，一脸崇拜的看着她说：“百枝，你好厉害啊。怎么什么都懂？”

　　百枝见六娘一副自己师兄看父亲一样望着自己，心里更加高兴起来：“这有什么，我天天可是跟着父亲识药，自然认识。”
　　“是吗？那你也教教我好不好？”秦佳运继续崇拜的望着她。
　　“好啊，你想知道什么，来我家好了。”百枝笑的一脸得意。指着蕨根继续说：“我还当它是桑根呢，那桑根可是好东西。你娘的药里都配有。”这百枝毕竟年纪小，说着说着言语不由的就些显摆起来了。

　　当然，现在的药理基本都是秘而不传的，她小小年纪知道还能说出来，确实强过很多人。一旁的妇人不住的夸赞百枝和不怎么说话的少年，连带着原本站在她们身后的两位少女也跟着走过来，听着百枝讲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就在她们还在听百枝时，忙完了的韩婶子寻了过来。见到秦佳运和张家百枝一起，也就没有说什么。到是春燕上前，去和她说了几句话，顺便说了想买旁边的难人木，让韩婶帮着看看。

　　韩婶听完，喊六娘过去瞧瞧。秦佳运对那难人木不敢兴趣，就摆手让她和春燕过去。韩婶见他只顾和百枝说话，想着她也没有玩伴。就没再喊，只是让春燕看好六娘，她一人过去瞧瞧。

　　百枝听完她们的话，又说起秦佳运要买什么？她买了几个头花，放再他二哥那里，还说在里面买了糖果子，问秦佳运可买了？

　　秦佳运摇摇头，“我才来呢，里面人多，韩婶不让我去。”
　　“是好多人，我都是二哥背着的。要不我也是进不去的了。”百枝转头四处张望，又说：“人似乎少些了。”
　　秦佳运也抬头看了看，但她还是先注意到地上蹲着挑挑拣拣的人， “你二哥是要将这药蛋根买完吗？”看那张二郎将摊主理好的山药都挑在一边，想着自己还要让韩婶买一些呢。

　　“嗯，这东西是药。娘说了，看见了就买些，省的用时还要去泽县。”百枝言语模糊的解释。
　　秦佳运咬咬牙，指着山药豆问百枝有什么用。
　　“可以煮着吃，就是皮有点苦涩。”百枝皱起眉头，看着药蛋子。

　　秦佳运明白百枝应该还不知道，山药豆其实和山药功效差不多。他师兄的老婆还用山药豆做过糖串呢。吃的时候，特地普及了一下它的功效，与山药无差。民间一些地方还将它视为补肾佳品。

　　那张家二郎挑了挑山药，又去看了看葛根，见东西不错，就拿出大主顾的气势来，和摊主聊了聊价格，让送到他们家药堂里去。

　　摊主夫妻一听全要，不由的喜上眉梢，忙忙的开始收东西。

　　秦家运本还想捡点他剩的山药，没有想到他都包了。很好，那就抢这点山药豆子吧。她有些焦急的望着韩婶所在地方，盼着她快点来。好在这摊上东西挺多，装起来也快不了。

　　韩婶终于在秦佳运灼灼的期盼中走了过来，秦佳运忙走过去，指着山药豆说：“婶子，这个我没有吃过。百枝说好吃。”

　　“药蛋子。”韩婶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笑了说：“这是可以买些，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只是这里少见。”
　　收拾东西的妇人听见韩婶说要买药蛋子，立刻停下来，问少年药蛋子他家要不要？
　　韩婶抬眼看了一眼张家二郎，笑问：“二郎全买了？”
　　“没，我只要这些根。”少年看了看药蛋子，他知道算起来价格比根贵，还不太好入药。买了也就是吃着玩，还不如让给韩婶子。

　　韩婶果然是个会买东西的，和妇人谈论了一会儿，就全买了下来。秦佳运到是看到韩婶掏出来几颗小碎银递给那妇人。具体价值几何，她不清楚。倒是那妇人一脸的眉开眼笑。

　　东西交割完毕，韩婶让他们将东西带到药堂里先放着，自己等等去拿。接着带着春燕和秦佳运继续往里面走。张二郎带人去药堂，百枝要和秦佳运一起玩，张二郎无法，只好由着她，让许三娘陪着，等他忙完再过来接她们。

　　于是，这四五个人往人群里挤了一圈。好在是下午，家里远的，买卖完已经开始撤离了。比起早上少了好多人，秦佳运走了一小会儿，韩婶就将她背起来。到是百枝，非常灵敏，再人群里钻来窜去，毫不费力。

　　一圈下来，秦佳运什么都没有买，春燕跟着百枝买了两朵花儿。韩婶问秦佳运可喜欢，秦佳运摇头拒绝了。她实在不懂这用布堆剪的花哪里好看了。

　　回去的中途有人为了价格不对吵了起来，吵嚷几句，又不知道怎么碰到了什么，人越吵越多。韩婶见此情景，立刻对三人喊快快离开，百枝还想钻过去看看，被韩婶一把拉住，不由分说往出口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