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民国娇小姐》蜡笔小九

6、我好疼呀

　　顾战从床底上摸出一根钢管，转身就冲了出去。

　　他一脚踹开赵小月的房间。

　　赵小月还没睡，正美滋滋的自拍，跟朋友炫耀她的新首饰。

　　被突然闯进来的顾战吓到了，他眼神狠厉，浑身带着煞气。

　　“你……你要干嘛。”赵小月吓得直哆嗦，她是知道顾战的厉害。

　　赵芳梅也听到动静，冲过来，尖叫道：“你这个煞星，想干嘛！顾成志，快来管管你儿子！”

　　睡熟的顾成志，穿着大裤衩子拖沓着走过来，不高兴的说道：“大半夜的，这是干嘛！”

　　顾战二话没说，抡起钢管朝着赵小月的梳妆台砸过去。

　　叮里咣啷，上面的玻璃碎了一地，化妆品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

　　赵小月急了，这都是她的命，她扯下脖子上的玉坠丢在床上，哭的鼻涕都流出来了：“我还给她，还给她还不行吗！”

　　顾战停下手，把玉拿起来，出门，又说了一句：“再碰她一下给我试试。”

　　赵芳梅都吓得不敢吭声。

　　顾成志不高兴的说：“你们干嘛招惹他。”

　　这个儿子，他一向是管不住的。

　　赵芳梅缓过神来，嚎啕大哭：“这日子没发过了，今天敢砸了小月的屋子，明天就敢杀了我这个继母。”

　　“我就这一个儿子，指望他给我送终呢。赵芳梅，我告诉你，以后少惹他。”顾成志虽然赚不了什么钱，没什么大本事，但是对儿子还是挺看重的。

　　“你个怂包！”赵芳梅扑过去，跟顾成志打起来。

　　一时间家里乱成一团。

　　唐菀菀坐在那儿，看着顾战进了门。

　　她听到外面的动静，短短几分钟，像经历了一场战争。

　　暴力与争吵，从前离她那么远，而今一门之隔。

　　顾战看她呆呆地模样，俯身过去，撩起她的长发，把吊坠给她挂在脖子上。指甲划过她的肌肤，细腻冰凉。咫尺之间，能嗅到她身上的香气，很淡。

　　他动作有点慢，站回去。

　　“顾战，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唐菀菀神色凄惶，她发现自己除了给顾战添麻烦，什么都做不到。

　　顾战双手插在口袋里，反问她：“你能指望自己有什么用？”

　　那么纤细柔弱，他一拳头下去，能把她砸碎。

　　这样的女孩子，生来就是让人保护的。

　　唐菀菀有些失神，不再说话。她心里有荒草长开，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从前的她，只需要快乐就好。

　　如今的她，只是个累赘。

　　阿平那样反反复复的告诉她要好好活下去，是已经预料到事实艰难，怕她活不下去吧。

　　顾战今晚心情不太好，并不想安慰她，转身要走。

　　“你能带我走吗？”唐菀菀喊住他，声音在抖。

　　顾战回头看她，想伸手把她拖起来，因为她看起来很无力。

　　又想起她说不喜欢，手缩回来，硬邦邦的说：“抱着被子走。”

　　唐菀菀动作很迅速，起身抱着被子。

　　隔壁的房子虽然一直空着，但是顾战隔三差五的过来帮李正民打扫，很干净。

　　他轻车熟路的去了李正民的房间，很宽敞。

　　比起隔壁的狗窝，这里简直是天堂。

　　难怪他心里早有打算，要来这边睡。

　　木头的大衣柜，宽敞的书桌，柔软的单人床，就连深蓝的的窗帘，都透着温柔。

　　顾战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张行军床，摆在墙边，把被子丢上去。

　　两个人各睡一张床，顾战打开空调，暖洋洋的风吹出来，很舒服。

　　唐菀菀侧身躺着，一睁眼就能看到顾战。

　　留了一盏小台灯，房间里静悄悄的，谁也没睡。

　　过了一会儿，唐菀菀听到顾战说话。

　　嗓音很平静，也有很力量。

　　“我以前也觉得自己很没用，顾成志酗酒。喝醉了打我，打我妈。我只能看着，一点没办法都没有。”

　　“后来我长大了，十二岁就能打得过顾成志了，觉得自己开始有点用处。”

　　“前几年他们离了婚，我妈再也不用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住进了疗养院，我觉得自己很有用了。”

　　顾战说到这里，也侧身去看唐菀菀。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他安抚她：“没有人是天生强大的。”

　　老头子给唐菀菀安排的路是正确的，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努力读书，将来找一份好工作，离开这个地方，脱离这种生活。

　　依照唐菀菀的姿容，可以轻而易举的找个疼爱她的男人嫁了。

　　这条路，只要她不走偏，就能找到幸福。

　　“顾战。”

　　“嗯？”

　　“我好疼呀……”

　　唐菀菀想忍着，可是忍不住，真的太疼了。

　　顾战从床上翻起来，光着脚走过去，看到唐菀菀眼里含着泪光。

　　“现在才说。”他想起来，唐菀菀挨打了。

　　把她往里面推了推，坐在床边问她：“哪儿疼啊？”

　　唐菀菀趴在床上，小声说：“背部。”

　　她穿着黑色的T恤，头发散在一边。在昏暗的灯光下，几分朦胧。

　　顾战坐在那儿，没动手。

　　唐菀菀把脸埋在枕头里，蚊子哼哼似的：“你帮我看看。”

　　顾战这才捏住她T恤的边缘，慢慢卷上去。

　　腰上青紫了一大片，透着血丝，估计是撞到的。其他地方也不好，全是赵芳梅掐出来的，一眼看上去，触目惊心。

　　能忍这么久，也难为她了。

　　顾战经常打架，跌打损伤的药物有的是。

　　他去拿了一趟，回来给唐菀菀上药。

　　药膏融化在指尖，他盯着唐菀菀细腻的肌肤，闭了闭眼，抬手摸上去。

　　擦药的时候，她抖了一下。

　　“忍着点，不推开药力进不去。”顾战手上动作重。

　　她肌肤有点凉，细腻柔滑。绷着劲儿，脊梁凹陷处一条曲线。

　　顾战抬头看向别的地方，屏住呼吸一鼓作气的给她把药涂好，把衣服拉下来：“这药很定用，过两天就好了。”

　　他擦了擦手，躺回去。

　　唐菀菀侧躺着，没敢压住背部。

　　药劲儿在伤口上蔓延开，凉凉的，很快就没那么疼了。

　　唐菀菀有点困意，模模糊糊的问：“顾战，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吧。”

　　只要考上大学。

　　顾战没说话，在他的计划里，他会离开这里，但是并没有把唐菀菀包括进去。

　　现在照顾她，不过是顺手的事情。至于将来，她可以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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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半个月，唐菀菀的入学手续终于办好了。

　　顾战晚上放学回家的时候，丢给她一个书包，一个袋子。李正民办事很妥帖，校服跟书都准备好了。

　　“我真的能上学了吗！”唐菀菀跳起来，高兴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她整天数着日子盼着，对这件事特别上心。

　　每天在家里做顾战的习题，就怕上学之后跟不上进度。

　　顾战按住她的头，不让她再跳：“对，明天早上就去报道，跟我一个班级。”

　　唐菀菀不停的念叨着：“太好了太好了！”

　　五中而已，出了名的破学校，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

　　顾战心里虽然这样想，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了一点，嘴角勾了勾：“行了行了，知道你要上学了，要不要给你个大喇叭，通知全世界啊。”

　　“这样高兴的事情，你知道就够了。”唐菀菀抱着校服看来看去，头也不抬的说道。

　　喜悦是要跟亲近的人分享的，而她现在只有顾战一个亲人。

　　顾战听到这句话，神情有一瞬间的不可捉摸。

　　“晚上侯晶请吃饭，你去不去。”顾战刚想起来，路上侯晶给他打电话，让他把唐菀菀也带上。

　　唐菀菀整天闷在家里看书写字，也真是坐得住。

　　他本来不太想去，最近睡得不够，总是头疼。

　　一想唐菀菀基本不出门，也就点头同意了。

　　唐菀菀想起上次侯晶摸她的事情，耳根又红了，小声嘟囔一句：“那个姐姐，很喜欢摸我。”

　　“再摸你，我就剁了她的猴爪。”顾战做了个剁菜的手势，气势十足。

　　唐菀菀知道他在开玩笑，露出个笑容：“那我去的，晶晶姐姐很好。”

　　顾战一双黑沉的眼睛扫过去，揪了揪她的马尾，“我怎么就没听到你说我一个好字呢。”

　　才见过一面，就知道什么是好了。

　　唐菀菀推开他，哎呀了一声，很自然的说：“你不一样。”

　　顾战心里这才舒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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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晶在小吃街请客，是一家自煮串串锅。

　　这个时候人正多，顾战带着唐菀菀走进去，一眼看过去到处都是人。

　　侯晶一早发了位置，进去的时候也好找。

　　“来的挺准时啊。”侯晶起来把唐菀菀拉着坐在自己身边，亲热的说道：“这么久没见我，想我了没？”

　　唐菀菀生性慢热，腼腆的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侯晶却看着她心里喜欢得很，她从小在鱼龙混杂的环境里长大。看到这么一株清丽的苗子，还不装逼，不白痴，越看越觉得欢喜。

　　侯鑫小跟班似的，拉开凳子让顾战坐下，递给他一个信封：“哥，钱要回了。那孙子滑不溜秋的跟泥鳅一样，这么多年才堵住他。”

　　两千块钱一分不少，顾战从里面捏住五张给了侯鑫。

　　侯鑫没跟他客气，揣进兜里，又去看对面的唐菀菀，心里感叹，咋这么美呢。

　　半个多月前在网吧见过一次，那会唐菀菀刚来，淋过雨面色发冷，神情凄惶。这会儿已经安定下来，衣着干净整齐，神色安宁，大不相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