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一飞

29、真相

　　我点点头，也不做他想，端到嘴边正要喝下……
　　突然听到“叮”的一声，我手中的药碗也应声而下，一碗药全打翻在了地上，碗也“嘭”的一声碎裂成数块。还没待我和云儿从这突如奇来的事件中反应过来，只见一个白色身影快速飘至床前，待我看清来人时，手腕已经被按在了他手里，“齐……齐峥？”我脱口而出。
　　齐峥没有说话，只是专心的在为我把脉，许久，他终于放开手，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继而又看了看地上已经打翻的药，没有说话就又快步走了出去。
　　到底怎么了？他刚刚的神情好可怕。难道这药？我抬眼望向云儿，她也一脸的不解，看来她也不知道原因。
　　“云儿，扶我出去看看。”云儿扶着我下了床，穿过走廊，向大厅走去。远远就听见争吵声传出来，我的脚步不觉得又快了几分，终于来到门口，却听见是齐峥在大发脾气，可是听到他说的话时，我整个人都冰冻了在那里，“大哥你太糊涂了，洛儿有多重视那个孩子，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如果她知道那药能要了孩子的命，你想过她的心情没有？”
　　“只要她能好好的活着，别说一个孩子，就是拿我的命去换我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不管怎样，孩子是无辜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再做这样的事。”
　　“齐峥，你注意自己的身份，洛儿是你的大嫂，她是你大嫂。”齐凡突然大怒的吼道。
　　“就因为她是我大嫂，我才不能眼看着悲剧发生在她身上而不管不顾，如果这个孩子没了，她……她一定也活不下去了。”
　　屋内的两个人突然都不再说话，许久，听到齐凡悲痛的声音传来：“二弟，我不能没有洛儿，我不能没有她啊。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看着她受苦，看着她生命一点一滴的耗尽，仿佛我的生命也随着被抽干了一样，我……我不能失去她。”
　　齐峥缓缓说道：“大哥，我这段时间已经搜集了很多的稀有药材，又寻访了许多名医大家，师傅又了解这毒性，相信一定会找到办法，我一定会为你保住她和孩子，一定。”
　　“孩子，有这么多人在为我们努力，娘更不能轻易放弃，不是吗？为你爹，为你叔叔，还有所有关心我们的人，娘亲都要坚持下去，你会陪着娘的，是吗？”我默默的对孩子说着，眼中泪水晶莹。
　　那日之后，又是几日未见到齐峥，只有齐凡时时的陪着我聊天，散布，至于那碗药，他并没有解释，我也没有去问，因为我知道，他做的这一切无非是想留住我，及时再错，也都是因为他爱我啊。
　　盼了几日，未见到齐峥，却盼来了厉风湘儿一行人，还有赵婉柔。听了湘儿说齐府发生的事，我不禁愕然，没想到婉柔竟然还是邻国的奸细。可是心里仍是有无数个疑问，不知道齐峥为何也让他们将婉柔带了来。但是第二天我却有了答案。
　　消失了几日的齐峥终于回了来，一进门就进去师傅的屋里，待了整整一个晚上才出来，脸上虽然满布倦容却仍挡不住他内心的兴奋，将大家都召集到了前厅，当然，还有婉柔。齐峥眼睛里已布满了血丝，嗓音干涩，对我说道：“大嫂，这就是你让我找寻之人。”齐峥指向婉柔，我和她均是一愣，“什么？她……她就是？”我见到齐峥点了点头，一时悲愤竟涌上心头。又听齐峥说道，“我还查到，她还是赵印的妹妹，赵靖忆。”我看到婉柔的身体一震，恐怕这是事实不会有假了。
　　“那么，你就是害死我父亲的人了？”当知道这一切时，我竟然出乎意料的冷静，只是淡淡的开口问道。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也无需再遮遮掩掩。没错，我就是毒死你父亲的人。”赵靖忆下颚抬的高高的，鄙夷的神情令现场的人都气愤不已，湘儿脾气暴躁，上去狠劲的踢了下她的小腿，令她吃痛跪在了地上，湘儿又骂道：“臭女人，害死人竟然还这么心高气傲的，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吗？”
　　湘儿还想再打，却被齐峥拉倒了一边，我又继续问道：“既然这样，不然就说说为什么你要害我父亲吧。”
　　赵靖忆嘴角一丝嘲讽的冷笑，开口说道：“因为他该死，始乱终弃，背信弃义的男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他对不起我娘，令她伤心欲绝才嫁进赵府做了小妾，这些年来受尽了欺负，不但受大房里的气，就连赵府里头的丫头仆人都不把我娘放在眼里，如果不是拜你爹所赐，我娘也不会最后抑郁而终，连我这些年也没有好日子过。”
　　赵静怡的眼里闪着怨恨的光芒，我不知道她这些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又或是是她娘亲讲给她听，但是这与父亲信上所写内容偏差颇大，先放此不讲，我又问道：“这也是为什么你又夜闯齐府，意图杀我？”
　　“哼，我原本只想杀了那个老儿就罢了，可谁知，那老头子的女儿，也就是你--柳洛儿，想不到因为得罪一个女人，竟害的我赵家家破人亡，我因为幸运，才逃过一劫。哈哈哈，天赐良机，竟然让我有机会进入柳府，暗中下毒害死了那个忘恩负义的负心人，为我娘报了仇，哈哈哈。可是我却杀不了你，因为他……”说道这，赵靖忆看了看坐在一边的齐凡，眼神突然变的温柔却略带哀怨，继续说道：“想不到，他却将你保护的那么好，待你更比自己的生命重要，我更恨，恨老天，为何能让你如此的幸福快乐，而我却要饱受别人的白眼与唾弃，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所以，你趁机接近老夫人和老爷，并借老夫人对你的同情混进了齐府。可你又怎么认识卡纳尔族的人，又成为了他们的奸细？”齐峥毫不意外地看到赵靖忆略带失望的神情，继而又听她说道：“我刺杀她不成，反而身受重伤，在逃跑路上被他们所救。”
　　齐峥略有所思的点点头，齐凡也似乎是在回想什么事，如果没猜错，就是那日前来齐府提亲的两个卡纳尔族的人吧。齐凡的眼神也肯定了我的猜测。
　　“进入齐府，你本来有很多机会可以杀我，为何又迟迟不动手？”
　　赵靖忆一声冷笑，说：“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但如果抢走你最重要的人，给你带来的痛苦应该比杀了你还要重吧，既然这样，我又何乐而不为呢？”齐凡听到她如此说，眼神冷厉的似乎要穿透她的身体，将她千刀万剐。赵静怡却突然大笑了起来，继续说道：“天助我也，竟然让我无意中发现了你竟然和齐峥还有瓜葛，这些条件如果不利用，岂不是太浪费了吗？呵呵呵。”
　　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她搞出来的花样。一直沉默的齐凡，这时突然开口说道：“你以为你所作的一切都天衣无缝吗？试图挑拨我夫妻二人的感情，不过很可惜的告诉你，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们只不过是在演戏给你看。”说完，齐凡漂亮的眸子突然光彩一胜，微笑着拉起我的手，庞若无人的说道：“我爱她，爱她的全部，不管是她的过去还是现在，抑或是未来，我都爱。可是你懂吗？爱的前提是—--信任。如果我们不信任对方，不能接受对方的过去，又怎配谈起爱情。”
　　我笑着回握他温厚的手掌，对着怔愣的赵靖忆说道：“现在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如何？”当然我并没有等她是否答应，缓缓开口说道：“二十年前，在云城有一户姓柳的人家，家中只有一子，名毅，字忆凡，是一位贫苦的书生，却仕途多舛，落榜归途中盘缠尽失，幸得一位女子所救，此女子姓洛，名紫嫣，是远近闻名的才女。男子玉树临风，女子才貌双全，二人相互吸引，理所当然共结连理，成百年之好。却不料，紫嫣的结拜姐妹俞靖却对忆凡一见钟情，更不顾二人姐妹情谊，暗中下药，害忆凡做了对不起紫嫣的事，清醒后忆凡更加冷落俞靖，俞靖大失所望，因爱生恨竟下毒加害已经怀有身孕的紫嫣，忆凡苦求解药，可他并不知这毒药并非等闲之物，不但无药可解，更无人可解。忆凡终于心灰意冷，与她断绝了一切的往来恩怨，俞靖一怒之下下嫁给了一位姓赵的富商做了小妾，而忆凡四处求医问药却始终无人得法，终于天无绝人之路，得遇真人相助，紫嫣不但平安的产下一女婴，她的寿命也得到延续了六年，但终于还是撒手人寰，与忆凡和六岁的女儿永远天人两隔。”
　　齐凡握着我的手又紧了紧，他知道，这是在讲我爹娘的故事，而里面的那个六岁的女孩----就是我。赵靖忆摇头，“我不信，你说的都是编的故事，根本不是这样，你爹背叛我娘在先，是他错。”
　　我微微摇摇头，又说道：“你可知道为什么你娘给你取名叫靖忆？”赵靖忆的表情突然僵住，俞靖，柳忆凡，靖忆。
　　“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平地一声惊雷，屋内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我，而我则一脸平静的看着赵靖忆，这个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赵靖忆的心里防线已经达到极限，“不可能，怎么会？他怎么会是我的父亲？你在开玩笑，这不可能。”
　　“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一切吗？”我将一封信扔在她身上，“这是父亲的遗书，看过，你自然就明白了。”
　　赵靖忆颤抖着打开信读了起来，终于，她彻底的崩溃，手撑着地，低声啜泣起来：“为什么，娘，你为什么要骗我，让我亲手误杀了自己的父亲，我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当日你娘产下你后，曾暗中书信求爹把你接回来。但爹年轻气盛，更恨你娘差点害了我娘的性命，便没有理会。这些年来，爹心里也一定不好过，毕竟你是爹的亲生女儿，当日你混进柳府的时候，爹想必就已经知道了，但还是任你为所欲为，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自愿搭进去，他是想借此赎罪，你明白吗？”一滴泪滴在冰冷的地上，我终于还是哭了。
　　“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赵靖忆已经不可抑止的哭了起来，哀求我不要再说下去。
　　齐凡没有让我再待下去，而是揽着我回到了客房，我还是趴在他怀里哭了起来，因为今天，我终于了了爹爹一个心愿，“爹，若您地下有知，可以安息了。”我心里默默祈祷。

作者有话说

　　也许还剩最后一章~~~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