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是只噬元兽》小姜芽

18、储藏室里的火星蠕虫王

　　这次的问题，出在一个被遗忘的小门上。
　　神盾局B4层储藏间东角，有一道没人动过的小型安全门。原本是通向早年废弃的深井货梯，现在门口堆满了旧扫地机器人、电池包、和一台不知道是谁拆了一半的实验烤箱。
　　如果不是那天清洁机器人自动导航跑偏，冲进那扇门并在十秒后“砰”地弹回来，满身黏液、失控尖叫，没人知道下面藏着点东西。
　　—
　　警报触发，尼克赶到时，整个B4层已经拉起红线。
　　现场监控回放显示：
　　地板微微隆起；
　　有节奏的鼓动；
　　红外下出现蠕动轨迹，像是——巨大的地底生物在缓慢爬行。
　　研究员小吴边记录边念出检测结果：
　　“生物特征：蠕虫类，长度约5.4米，湿度异常，肢体退化，头部具螺旋口器。”
　　“疑似火星系古生态遗种，拥有地下扩张与酸性腐蚀能力。”
　　尼克：“它怎么到地球来的？”
　　“可能是早期火星运输计划掉了个舱。”
　　“你是说……它是快递漏发？”
　　“现在正藏在我们仓库下面。”
　　—
　　更惨的是——
　　它最近“觉醒”，可能是感应到上层存放的“能量密封箱”。
　　这玩意一旦被啃穿……相当于给一只火星蠕虫装上反应堆。
　　尼克：“不能让它爬上来。”
　　“但也不能让它暴走。”
　　—
　　会议陷入短暂沉默。
　　然后所有人把目光投向——那团正在角落舔爪子的橘猫。
　　团子。
　　它慢吞吞地看了一圈众人，打了个哈欠，甩了甩尾巴。
　　然后——站起来。
　　直接跳下观察台，晃晃悠悠地走向那扇废弃小门。
　　没谁叫它。
　　但它知道。
　　它，得“收垃圾”去了。
　　通往废弃货井的铁门，被团子一爪轻松推开。
　　门铰链锈得咯吱作响，露出一条深不见底的下行通道，墙壁上还贴着二十年前“请勿靠近”的红色警告标识，如今褪色发白，像被什么湿滑的东西舔过。
　　团子停顿了一秒。
　　它低头闻了闻门边一块粘液斑。
　　甩了下爪子。
　　——味道很臭，蠕虫味不合口味。
　　它毫不犹豫，迈步走下楼梯。
　　—
　　通道深处越来越暗。
　　监控无人机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用红外记录团子的位置。
　　一团橘红色毛球，在水泥地面上慢慢前进。
　　偶尔停下，舔下毛。
　　偶尔打个喷嚏，把地上一层厚厚的蠕虫粘膜震成薄雾。
　　—
　　尼克在监控屏前皱眉：“它在……侦查？”
　　小吴：“它在嫌弃。”
　　“它嫌蠕虫味脏。”
　　—
　　忽然。
　　地下通道尽头传来一阵沉闷轰鸣。
　　轰——
　　地面轻轻震了一下。
　　一道巨大阴影从最深处缓缓探出。
　　那是一头蠕虫状生物，体型比初步侦测的大一倍，长达近十米，前端布满感应器般的肉须，头顶裂开像三片倒钩张开的食道。
　　它盯上了团子。
　　咯咯咯咯咯咯咯——！
　　高频虫鸣瞬间冲破通道，直接冲向团子脑袋！
　　—
　　团子抬头。
　　耳朵轻轻一抖。
　　然后。
　　打了个喷嚏。
　　“阿——嚏！”
　　—
　　地面直接崩开两米宽的裂缝。
　　蠕虫王前段身躯被震得后仰，发出一串错乱嚎叫，似乎没想到自己被“空气震”震飞了半圈。
　　团子不急。
　　它站起身，缓缓地伸出一根触须，从嘴里——扯出一片漆黑空间涟漪。
　　像是一只猫，在地板上轻轻拉开一条隐藏拉链。
　　空间震荡启动。
　　战斗，才刚刚开始。
　　随着那条漆黑空间涟漪拉开，地下通道仿佛被割出一道维度缝隙。
　　团子站在中央，尾巴轻甩，像个正在打扫自家阳台的家政大妈。
　　但蠕虫王没感觉到威胁。
　　它怒吼着冲来，巨口张开，酸液翻滚，肉须震颤。
　　它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眼前这团橘色东西，肉感十足，弹性诱人，富含能量。”
　　它猛扑而来！
　　—
　　团子抬头看了它一眼，眼神平静，甚至带点困意。
　　下一秒，它一屁股坐下。
　　对，没做任何攻击性动作。
　　它——坐下了。
　　啪的一声。
　　那块破旧地板碎成粉末。
　　伴随着一道“咚——”的闷响。
　　空间涟漪剧烈抖动。
　　整个通道被它坐出的反震力“压塌”三分之一。
　　蠕虫王扑到半空，身体没来得及收招，被波动撞得直接贴墙。
　　滑下来时，头还晕着。
　　—
　　团子轻轻起身，拍拍屁股。
　　尾巴轻弹，身后的空间通道像一张嘴缓缓张开。
　　“收拾。”
　　它的触须悄无声息地探出，如灵巧的猫爪。
　　一把。
　　卷住了蠕虫王的尾部。
　　像卷地毯一样。
　　卷、拉、折进嘴边的裂缝中。
　　蠕虫王开始挣扎。
　　高频虫鸣冲击周围岩壁，振动接近破防。
　　它没放弃。
　　它还在试图挣脱。
　　但团子仅仅是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那个哈欠掀起一阵微风般的空间回旋，把蠕虫王剩下的三分之一身躯也吸了进去。
　　整个过程没有爆炸，没有光效，没有酷炫特写。
　　有的只是：
　　一只猫。
　　像打扫垃圾一样。
　　把一个跨星生态遗种，吞了。
　　—
　　监控室安静了一整分钟。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谁都没出声。
　　终于，小吴幽幽地开口：“它不是来战斗的。”
　　尼克点头：“它是来收拾残局的。”
　　“或者说——它根本不把那东西当事儿。”
　　—
　　通道回归平静。
　　团子收回触须，舔了舔爪子，在塌陷地板上一坐，环顾四周。
　　确认没别的“虫垃圾”漏网后，它站起身，转身往回走。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它经过那台沾满粘液的扫地机器人时，还顺手——
　　用尾巴甩了甩，把上面的脏东西扫掉。
　　像个有洁癖的猫。
　　宇宙灾难级的，有洁癖的猫。
　　第二天一早，神盾局内部会议室。
　　一份特殊行动总结报告正在进行投屏讲解。
　　档案名称：X-001行动记录 #B4-蠕虫清除
　　分级：S级突发事件（已结案）
　　清理方式：非武装、非能量流、非战术行动
　　实际表现：目标个体以“维度性吞噬”方式处理整个生态异种群体
　　建议更新系统标签：
　　→【X-001：生物级清理机制单位（SCU）】
　　—
　　主持人一边讲，一边翻动幻灯片。
　　其中一页显示：
　　火星蠕虫王骨架建模图（已消失）
　　团子舔爪子特写（未消失）
　　通道塌方对比图（疑似团子坐塌）
　　标题：“这不是战斗，是一种生态排毒”
　　尼克沉默地看完报告，点头：“简洁、有说服力，特别是结语那句。”
　　研究员小吴认真读出：“是的——‘如果你不想引来X-001，请把地方打扫干净。’”
　　—
　　与此同时，团子本喵正躺在实验楼露台的午后阳光里。
　　它前爪压着一块晒过的垫子，嘴边摆着三条小鱼干，一包未开封的猫条，还有一台备用加热垫——所有都是事件善后部门特批补偿。
　　它没有要求。
　　但所有人都觉得它该得。
　　—
　　它翻了个身，舔了舔小鱼干，又瞥了一眼旁边的奖状。
　　对，奖状。
　　神盾局为它特制了一张A级安全保障奖——“地下清扫特别贡献奖”。
　　印金边，盖了钢印，正经得不得了。
　　它看了看那纸片，眼神平静。
　　然后，它伸爪子。
　　轻轻——
　　把奖状拍到垫子下面压着。
　　像压一张传单。
　　然后，它闭眼，继续晒太阳。
　　尾巴一甩，啪地把落下来的树叶卷到脚边。
　　猫的世界里没有荣誉。
　　只有干不干净，和饭够不够吃。
　　—
　　档案最后一页写着：
　　“事件处置全程无声音、无交涉、无混乱。”
　　“只是来了一只猫。”
　　“然后问题，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