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事馆》阳光不语暖亦暖

1、头开了

　　盐田是北方沿海小城镇，今天要讲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
　　我，杨小凡，商场卖家电的，人如其名，普通的有些庸俗，每天做梦都是挺美的，醒来又是今日复昨日，传统家电的销售越来越不景气，这不今天又要一大早外出宣传，7：30的盐田的道路上已是车满为患，一队人举着宣传牌背着宣传旗，沿街宣传。
　　说实话每天的宣传有点麻木了，我一路上脑袋空空。走到邮局门口，忽然我眼睛余光瞟到一个袋子，白加红？愣了一下，再仔细打量了下拎袋子的人，形容枯槁的女人，从头到脚诠释着邋遢二字。眼神再回到袋子，我天，胃里一紧，透明袋子里装的……，渗着血水的白的……脑子？？猛然觉得恶寒，不抬头也感觉到那女人正打量着我，赶紧转移目光，掏出手机假装看消息，喘息间擦肩而过，呼~长舒一口气，摇摇头，没睡醒吧我，说不定是别的什么，一定是想多了，想多了，可……心底冒出一句“可别是人脑吧？”
　　“Miss李快走，掉队了快……”领队崔浩催促道，
　　“嗯，好的好的，……”本想问问他看到没有，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应该是我想多了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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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宣传，路过邮局，脑海里自动冒出昨天的“白加红”的袋子画面……，环视下周围，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嘁，自己吓自己，甩甩头，紧跟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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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1是内购会，不忙，但是上层就是不让下班，回想几年前的内购会，基本是忙到忘记时间，而现如今，整栋楼客户三三两两，冷冷清清。
　　“唉，今儿几点能下班啊。”彩电区小顾串岗溜过来聊天。
　　“照这光景儿，九点差不多吧……”点了暂停播放，从手机上挪开眼神，我也是无聊至极，一天没见几波客户，电视剧倒是追了7集。
　　“下班去喝两杯吧，最近宣传啊活动啊太累了，放松下。”崔浩笑呵呵走过来。
　　“哎，领导，今儿几点下班？”还是关心这个问题，小顾往崔浩身边靠靠，搭着崔浩肩膀，一脸期待。
　　“我哪儿知道，得大领导发话。……别串溜了，陈总来了。”大家急忙各回各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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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下班了，十点整，公交车是没指望了，打个车吧。
　　小城的出租车还是很多的，还有很多为了生计白天上班，晚上开黑出租车的。但，怪了，今儿出租车都哪儿去了？
　　“一起去喝一杯吧。”崔浩开着车停在我身边，
　　“上来吧，一块儿放松下”车上还有几个同事一起附和。
　　“不了，我家小七等我回家呢。”
　　“你家狗真幸福啊，那我们走咯。”
　　“拜……”
　　莫名的有些心悸，看着远去的崔浩的车，有些恍惚。抬手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百合谷小区”坐在车里昏昏欲睡。
　　“到了。37.”
　　“喔，我微信支付。”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是崔浩来电，挂掉，接着支付，下车边走边回拨电话，没人接，再拨，还没人接。
　　“你丫玩疯了，手机拨出号来也不知道是吧？”微信语音给崔浩发过去。想了想又发了条微信。”都少喝点，回家记得找代驾，或者打车。”
　　回家一开门，小七一如既往的像几个世纪没见似的，摇头摆尾，直往身上扑，今儿尤其过分，满嘴口水蹭我一头一脸，养狗后，啥洁癖也没有了，尽力安抚小七。“乖，坐下。”从柜子上拿个零食往后一丢，“去，去吃去。”
　　“走开，衣服上也都是你的口水啦”大约今天真的是回家太晚了，小七完全不听话，各种往身上扑，各种蹭口水，零食也吸引不开它。
　　“唉，我忍，我再任你皮一年，你是大狗了，要听话，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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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响了，5：37，我去，谁这么早，挂掉。我竟然在沙发睡了一宿，小七听见手机响，立马摇着尾巴，凑到我脸前，又要舔，唉，昨天竟然没有洗刷就睡了，你又舔我一脸，去洗个澡吧。刚起身坐起来，手机又响了，是小顾，
　　“你过分了哈，扰人清梦，……”
　　“崔浩出事儿了……”
　　“特么想揍……你……啥？”
　　“崔浩出事儿了。”
　　“咋啦？……”
　　叮咚叮咚，烦，接着电话去开门。
　　“崔浩崔浩的头……”
　　“你好，我们是盐田刑警三支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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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开了……崔浩头……头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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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开了……”重复着小顾的话，看着眼前的警察大哥，我脑子当机了……,
　　一听我的话，领头的警察直接从我手上拿下手机，放了免提，一行人进到屋里，
　　“……ta……摸头……打开……”
　　“你在哪里？”
　　“我……ta……我在文化宫……”
　　“你别动，我找你去。”
　　嘟嘟忙音，小顾挂断了，领头警察大哥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通知大鹏去文化宫找顾清明。”
　　“杨小凡女士，请配合我们去局里做下笔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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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懵的状态下，被带到了警局，
　　“坐，喝水。”一个女警递了杯水给我。
　　外面天蒙蒙亮，眼睛发涩，脑仁发干，手脚冰凉。木木的坐着。
　　“今天凌晨4：52，市民发现崔浩的尸体，现场他的手机通话最后一通是你的，你最后一次见他是几点……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机械的回答着警察的问题，“昨天下班十点多，我们是同事，昨天他，顾清明，林琳，去酒吧了，哪个酒吧不知道，我打车回家，付车费时手机响，没接，后来给他回电话，他没接，其他我不知道了。……回家后我再没出去过，在家睡觉……”
　　大约我知道的没什么价值，录完口供，我干坐了好一会儿，没人搭理我，也没人让我走，安静，反倒让我的思考能力回来了。第一个想起来的是我的小七今儿早上没叫，警察进门它没叫，甚至我都想不起来，警察进来时它在哪里，开门时跑出去了？跑卧室里了？……崔浩为啥给我打电话，我们只是同事啊。……小顾呢，他为什么给我打电话，我们也只是同事……，头开了，头开了，头……开了……，头……，脑子脑仁？脑仁？？
　　脑仁？？？白加红，形容枯槁的女人……，心里一惊就喊出来了，“脑仁，一个女人袋子里装的脑仁……”
　　瞬间我被围住了，“你刚说什么？”
　　“你刚说什么？”“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大汉一下冲到我面前，脸对脸，直瞪着我的眼睛。
　　“我说……我三天前见过一个女人拎个袋子，袋子里好像是脑子，……我也不是太确定，……”
　　“大飞，带她进来。”
　　我被像拎小鸡一样被拎到里面的办公室里，那个叫大飞的很激动，抓着我胳膊生疼。
　　“轻点，疼！”我恨恨的甩开他的钳制
　　“大飞”办公椅上的人轻声道。
　　“对不起，对不起……”大飞自知失态，松了手连声道歉。
　　椅子上的人起身伸出手，“您好，我是贺斌，刑侦三队队长。”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整个人看起来，神一般的肃穆，不觉心中敬畏三分。
　　“您好，我是杨小凡。”不卑不亢握手，那只手很粗糙，有很厚的老茧，很……温暖，心跳慢了半拍，我不由的心里鄙视自己。
　　“请坐。”
　　大飞拉了把椅子和我并排坐下，迫不及待的开了口“刚你说……”
　　“嗯，那是三天前的事儿。”
　　“你看下是这个人么？”贺斌递来两张素描。
　　“是，这个形容枯槁的女人辨识度太高，我很确定。”我心诧异，“你们有她的画像……她就是凶手？抓到了？”
　　贺斌看向我的眼神复杂，看的我发懵，转头看大飞，大飞也是眼神复杂。
　　“怎么了？”我疑惑。
　　“没，还未有确凿证据证明，……我们会尽全力尽快破案的。”贺斌定定的看着我，
　　跟我说这些有用么？说给你们自己听的吧，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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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明找到了，昏迷中，送到医院了，在一起的还有一只金毛。”一个小警察进来报告。
　　金毛？小七？
　　“那只金毛呢？什么样的？多大？”我脱口而出问道。
　　“跑了，老远见到我们就跑了。”小警察让我问的一楞随口就答。
　　“要是没我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我还得上班，我家小七也不知道在不在家……”我主要还是想回家看看小七在家不。
　　“不行。”大飞直截了当的拒绝。
　　“嗯……你要知道，那个取人脑子的凶手还没抓到，……这里更安全些。”大飞又补充到。
　　“可以让你离开时就通知你了，大飞先带杨女士去接待室里吧。”贺斌把手里的素描放下，冲我微微一笑。
　　可我在离开办公室的瞬间，眼睛余光分明看到贺斌眉头紧锁，还有紧紧攥起的拳头。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我就爱分析问题。接待室里静悄悄。事情没那么简单，做完笔录还不让我走，为什么呢？怀疑我？没道理呀。不是怀疑我，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