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情书》一只飞鸿

16、第十六章

　　收到夏末回信的第二天就是学校音乐会的日子，早上，陆一辰和焦娇在琴房做最后一次练习。打开琴房门时，焦娇眼尖地瞧见了陆一辰的钥匙扣，她好奇道：“以前没见过这个钥匙扣，别人送你的？”陆一辰没回答她的问题，径直走向钢琴，打开琴盖：“开始吧。”焦娇见状，撇撇嘴，拉开琴盒，调试了一下琴弦，拉响第一个音符。
　　下午是礼堂彩排，陆一辰上台试了试钢琴的音准，没什么问题，和其他参演人员一起走了一遍过场后，离正式演出就剩两个小时了。后台女同学们正忙中有序地化妆，陆一辰看到焦娇正在角落等候，便略朝她点了点头，走出了后台。
　　回到宿舍准备换衣服，正好看到祁至韦也在，陆一辰随口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熊浩呢？”祁至韦道：“那家伙肯定是跑礼堂看女生去了。我不想去凑热闹，呆宿舍歇会。”陆一辰点点头，转身将前一天挂好的白衬衫从衣架上取了下来。待换好衣服，祁至韦看着陆一辰，感慨道：“老陆，还别说，难怪那些小姑娘喜欢在后面议论你，你今天这身，估计要帅瞎一群人了！”陆一辰穿着笔挺的白衬衫和黑西裤，正发育中的少年身形有些削瘦，不过挺直的脊背和略宽的肩膀，更衬得他有一种清爽的少年风姿。陆一辰无奈道：“怎么你也被熊浩影响得这么肤浅了，这是会传染的吗。”祁至韦笑道：“我怎么感觉你这话，有点害羞的意思啊！”看陆一辰作势要打他，祁至韦连忙往后一仰，摆摆手：“换好衣服快走吧，顺便吃点东西。”陆一辰看了看时钟，发现确实不早了，遂转身往门外走去，边走边道：“应该不吃了，吃东西感觉胃难受。”
　　等陆一辰回到礼堂，发现焦娇已经化好妆换好衣服了。焦娇身穿一件深红小礼服，丝绸面料，做工见着挺考究，露肩的设计，将女生莹白的肌肤显露得恰到好处，脸上化了淡妆，更衬得姣好的五官精致可人。焦娇正和同学说着话呢，看见陆一辰从门外进来，眼睛亮了亮，旁边女生嗤笑起来，把她往前推了推，焦娇扯了扯裙摆，有些扭捏地走到陆一辰跟前。陆一辰看了看她，笑了笑：“很漂亮。”焦娇脸上飘了几朵红晕：“你今天也，很帅气。”陆一辰笑笑：“我们去候场吧。”俩人走到候场区域，焦娇不自觉攥了攥手指，有些欲言又止，陆一辰察觉了她的不安，疑惑地侧头看了她一眼。焦娇咬了咬唇，下定决心：“一辰，等演出结束后，你在礼堂门口等我，我有事要跟你说。”陆一辰愣了下，缓缓点头：“好，先准备节目吧。”
　　音乐会很快开始了，陆一辰他们的节目排在中间的部分，在单簧管独奏，美声独唱，弦乐四重奏之后，轮到他们上场了。深呼吸一口气，陆一辰从舞台侧方上场，对大家鞠了一躬后，坐到了钢琴前，调好琴凳，焦娇拿着小提琴随后上场，在观众们热情的掌声中，焦娇轻拉琴弓，一个优美的音符随即滑开……
　　一曲结束，俩人对着台下鞠躬致意，然后依次下场。俩人都对刚才的表现很满意，焦娇感叹道：“记得我们刚刚开始配合的时候吗？我俩那叫一个没默契，那时真的很难想象会有今天这么好的配合。”陆一辰笑起来：“是啊，那时候你突然练着练着中途发脾气跑了，真是把我惊到了，我还在想你是不是放弃了，结果你第二天没事人一样来了。”焦娇有些窘迫得红了耳朵：“那种事情就别提了吧。我去换衣服了，记得上台前我跟你说的。”说完焦娇急忙跑走了。陆一辰在原地想了一会，穿上外套往礼堂门口走去。
　　陆一辰在门口等了一会，看到焦娇换好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她领着陆一辰，往礼堂旁边的林荫小道走去。已是冬天，虽然地处南方，但树木也萧瑟不少，在没什么景致的小道上走了一会，焦娇停了下来，她转过身，抬头很认真地看着陆一辰，小心翼翼问道：“一辰，恩，我，我很喜欢跟你这样天天一起练习，一起走，一起看书，你，愿不愿意陪着我，我们一起为了自己的梦想努力？我……我喜欢你。”陆一辰虽已有预料，但听到女生的直白，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他斟酌了一会：“焦娇，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努力，很骄傲的女孩子，我们可以作为朋友，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但是男女朋友，现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我之前也跟你说过吧，我并没打算在现在这个时间谈恋爱。我想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没时间顾及这些感情方面的因素。所以，我只能说我很抱歉。”焦娇的眼睛里慢慢蓄满了泪水，她却倔强得不让它们滑落，勉强扯了扯嘴角：“恩，虽然之前也想到过是这样的结局，不过从你嘴里说出来还是让我忍不住想哭。”看陆一辰似要开口，她连忙打断：“不要道歉，这不是你的错，我也不想让你道歉。”她顿了顿，忍住喉咙的哽咽，声音有些模糊：“那，我们以后还可以做朋友对吧。”陆一辰点了点头：“嗯。”焦娇笑起来，捂住眼睛，感到温润的泪水滑下脸庞，被泪水划过的肌肤慢慢起了一层凉意：“那，我先走了，外面挺冷的，你也赶紧回去吧。”说着，转身疾步走了。陆一辰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怅然，慢慢转身往回走。
　　夏末：
　　今天演出结束，演出挺顺利的，以前不是没有在大庭广众下表演，但面对这么多音乐专业的同学，还是免不了会紧张，不过我对我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
　　你送我的钥匙扣收到了，我会好好带着它的，也希望我的祝福能够一直伴随你左右。
　　你不用自责，我当然也存在我的问题，比如说了要听你的烦恼结果也没有做到，也没能帮助你走出孤独。不过，你找到了好朋友，我也很开心的。
　　今天遇到了一件很让人惆怅的事情，我被表白了，我拒绝了她。在高中，我觉得我的首要目标还是为以后我的梦想学更多的东西，打好基础，我并不想，也没那个能力将心思放在和另一个人维持情侣关系上，感觉谈恋爱很伤神啊。我知道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可是，实际上我还是伤害了别人的感受，这让我有点，不忍心。
　　跟你说说，能让我觉得轻松一点吧。想知道你的看法。
　　一辰
　　2001年1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