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前路》高二病

3、我们

　　海里和药师进病房时，草尾正站在窗边打电话，尾音里带了点大阪那边的腔调。通形和波动一个坐在病床上，一个倚在墙边，都是默默低着头不说话。
　　药师上前。「我来看看你。」他没忘记自己过来的理由。
　　通形抬头，露出了个极为勉强的笑容，失去了个性对他而言还不算什么太痛苦的事儿，最痛的是亲眼看着夜眼死亡而无能为力。
　　他伸手抓着自己胸前的病号服。「先生，先生他……」
　　草尾讲电话的声音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匆匆和那边挂断了电话。
　　他走到病床前。「我已经和PTA的会长联络了。」在月前他结束了学生会的事情，虽然现在已经是无关者，但至少PTA，教师还有学生方面都是他做的联系。
　　通形唇抿了抿又张开。「委员长，真的要……」PTA介入，雄英势必要给一个说法，最有可能的是相泽消太来承担责任。
　　草尾伸手拍了拍通形的肩膀，并没有正面作出回答。「百万，太好了，你能够平安无事的继续朝我们微笑，大家都很担心你。」
　　只要能够笑，只要能够哭，这就没有问题，之后乃至之前出的更大的问题都会挺下去，只要人活着，希望就一直会有。「夜眼的事情。」草尾低下头，垂下的发遮挡着神情。「我们都感到非常难过，但是……那个人绝不会就此牺牲。」他伸手抓住通形紧抓着衣服的手，手掌用力，通形感到自己被狠狠拍了下。「英雄，他就会活在你心里。」
　　草尾又握拳抵在胸膛。「也同样在我们这里！」
　　通形抬头，药师和海里都作出手成拳抵在胸膛上的动作，他们抿着唇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
　　他使劲地眨了眨眼睛，但泪水还是控制不住。「……会长，大家，我真的……」
　　草尾伸手直接将突然情绪崩溃的朋友揽进怀里，他扬起头拼命地忍住泪花，又忍不住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波动眨着眼睛，别过头，昨晚的恐惧和担忧被通形这反应一引导，眼泪也跟着出来了。
　　夜眼，先生真的死了。
　　不是听说某个人去世，而是真真切切地死在了他们的面前，那些被一头热压下的恐惧和后怕一瞬间全部袭上她的大脑。百万和环被救护人员从崩塌的地下房间里抬出来时，她差点认为她的朋友也……
　　海里弯腰递了手帕过去。「螺卷酱，没事了，都过去了额。」他轻声叫着女孩子曾经总是缠着他们换的亲昵称呼，小心翼翼地安慰起来。
　　波动抓着那支送来手帕的手。「……我……真的……好怕。」
　　「以前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出现。」她抽着鼻涕。「突然百万和环满身血的抬出来，尤其是环身体上还长着奇怪的结晶…还有止不住的血…」环和切岛被抬出来的时候，真的吓到她了。明明半个小时前还相约回学校一起吃豚骨拉面的，下一秒就被医护人员从下面抬出来，全身上去都被血液给侵染了，还有长满半边身体的结晶。
　　通形身体一震，肩膀又怂拉下来，他擦干了眼泪，没想到一直被他安排在外面救援的同队女孩会这么担惊受怕。
　　「螺卷……」
　　「海里……我们从英雄活动前就变得好奇怪……」海里感觉得到抓着他手的女孩子在颤抖。「百万…变得不冷静，连夜眼先生都……突然改变计划……连……Eraser·Head都没阻止过大家……」
　　「我们……的行动……宛若被谁操纵了一样……就连我自己……」她突然捂住嘴，瞳孔紧缩，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
　　海里紧紧抱住她，为了防止她跌倒在地。「…我……完全想不起来为什么……参加这次活动……我……」
　　草尾见波动情况不对，连忙对药师使了个眼色。
　　药师善人蹙眉，他张开手臂，一个圆由他身体做中心慢慢向四周展开，包裹起整个房间来。
　　海里感觉怀里的女孩慢慢安静了下来，他低下头，波动微阖着眼睛犹如陷入沉睡般，通形立刻下床让人把她抱到床铺上来。
　　他神情担忧地看着还在皱眉的波动，明明已经失去意识，身体却还记住那些不好的回忆。他低下头去。
　　「善人。」海里看向施展出个性的朋友。
　　药师摇摇头。
　　「百万，你是为什么参加了这场行动呢？」
　　波动平日是个心大的，关注点也总是与常人不一样，但却也是个敏感的人。她有什么事儿总会放在心里，想明白了才会和旁人提一两句。
　　草尾从那件事后就一直关注着3-A的所有人，刚刚的波动的奇怪，反应里只有一点，那就是她感觉到到这次行动的违和。
　　刚刚的反应，宛若无意触发了某种东西，被强行封口了般。
　　通形被问的一愣，反应过来后才道。「先生……」提起夜眼，他免不了心里泛起苦涩。「事务所之前在调查八斋会的事情，起因是发现最近街头出现的一些混乱与八斋会有所牵连。」
　　「然后你们在做调查？」
　　通形点头。「先生让我们不得打草惊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不知道八斋会那边的人数，个性，还有用以检举的违法事件。之后，先生邀请了几位隐秘系的英雄代为调查。」夜眼事务所同欧鲁迈特分开后，就大缩水，现在还在的职业英雄是冲着他预知的个性来的。
　　草尾点头，又问。「他安排你做的是什么？」
　　「巡逻街道。」
　　海里看了眼草尾，到目前为止夜眼安排的事情都很合理，也对百万的实力和身份了解后做出了合理的分配。就根据雄英和事务所的合同，大多数职业英雄事务所不想徒增烦恼都会安排拿着临时执照的在校生去巡逻，帮点小忙。
　　那，为什么后面夜眼会突然……
　　「你们的行动计划是提前了吗？」
　　除非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通形想到那里不禁握紧拳头。「……我和绿谷在巡逻的时候，遇到了八斋会的治崎……」
　　「绿谷……」海里不禁出声。
　　又是这个绿谷？
　　草尾抬头看过去。「怎么了？海里」
　　海里摇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通形也忍不住看过来。「这个绿谷君呢，和最近雄英发生的事情都有所牵连呢。」药师代为回答。「不管是敌联盟袭击还是爆豪胜己被抓，更之前有淤泥事件里，都是被人称作‘勇敢’的存在。淤泥事件里的主人公就是爆豪胜己，不知道偶然还是命运的巧合。」
　　草尾蹙眉。「我们之前是不是有分析过他在体育祭上的表现？」
　　药师点头。「嗯，二年生的二之宫有提起，说他和欧鲁迈特的力量的很像，之后欧鲁迈特与All For One的战斗中，我觉得两人的确存在着某种关联。」
　　「怎么说呢，一开始我总有种‘孩子得到了新玩具而不知道怎么使用的感觉，现在呢，就变成了得到了别人没有玩具心就变得傲慢了’的感觉。」
　　药师说的漫不经心。「之后如果雄英再发生什么事情，再和这个少年有什么关联的话，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草尾因这句话不免多看了眼药师。「之后呢，百万，遇到治崎后发生了什么？你们……打草惊蛇了？」之前波动的说词是站在听闻的角度上，波动和百万并不在一个事务所，不过不在夜眼事务所的波动和环都被召集过去，这不得不让人多想做出计划的夜眼到底看到了什么才做出了让在校生深入险境的决策。
　　更何况里面还有两个一年生！
　　难道夜眼真的疯了吗？
　　百万轻轻点头。「……我们看到了一个……少女。」突然，他猛地抬头看向草尾，就像控制不了自己般开始辩解起来。「但是那个少女身上带着伤，事后也证明她并不是治崎的女儿，而且……」
　　草尾看着突然为自己解释的百万，心想着为什么会……就在这时百万身形微晃，身体猝不及防的朝地面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