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改造人渣[快穿]》栾非白

13、高中生13

　　“小念，爸爸不是故意要动你的东西。只是看着这挂链你不喜欢了，放着也是放着，就顺手挂在了手机上，方便拿取。”环卫工急切地解释道，满眼都是女儿苍白的面容，完全忽略了周围其他人惊疑的神情。

　　“爸爸？”小高喃喃重复一遍，看了看环卫工沧桑的面容，和小团体其他人交换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

　　围观的同学们也不禁窃窃私语，暗道，林念平时看起来并不拮据，吃穿用度都在平均水平之上，她父亲却竟然是一名环卫工？

　　林念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她万万没有想到，学校组织来景区游玩居然会正巧碰上父亲，他不是应该负责城内的街道清扫才对吗？若早知如此，她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定然早早就让对方请一天假了。

　　见女儿仍旧怔在原地不做声，环卫工走上前，打算向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头表示歉意。

　　自打女儿升上初中，他就再也没做过从前亲密的举动了。一方面，虽说是父女但也男女有别，他觉得有必要以身作则让女儿懂得分寸;另一方面，女儿年龄大了，不再同小时候那样将他当作自己的英雄，反而很少回应他的关怀。

　　他隐隐约约明白这和自己的身份有关，但始终不愿承认，小时候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有一天竟会觉得自己给她丢人。

　　布满皱纹的大手还没抚上林念发丝，她似是被什么烫到了一般，动作夸张地退后一步，眉头紧皱，脸上带着厌恶的神色。

　　“小念......”环卫工僵立在原地，伸出的手不知该继续往前还是干脆放下。

　　小高见状，操着一贯的大嗓门冲林念问道：“念念，这人......真是你爸？”

　　林念还没回应，另一人便先说道：“不可能吧，念念谈吐优雅，就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样儿，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爸爸？”

　　“就是，我也觉得。该不会是什么人贩子的新型犯罪方式吧？大家可别信了他，指不定是什么猥琐的罪犯呢！”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平常和林念关系好的都表示不相信，但大多数同学都持保留态度。毕竟，那环卫工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真挚，林念又一副心虚的模样，始终没有出言反驳，事情的真相几乎呼之欲出了。

　　“林念，你说句话呀。”小高不耐烦地啧一声，不愿意相信的心有些动摇了。

　　看着众人审视的目光，和父亲怜惜中带着失望的眼神，林念心一横就想矢口否认。

　　初中时，她就因为父亲的职业被人恶语相向了三年，好不容易升入高中，以崭新的面貌重新开始，她汲汲营营经营了两年多的形象，不能就这么毁了！

　　可是，每个人的家庭背景都在班主任那儿一目了然，如果她现在说了谎，以后被戳穿了岂不是更惨？

　　“我......”林念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原生家庭的拮据就如一根卡在她喉咙深处的尖刺，即便勉强咽下了，划出的伤痕却始终被保留在那里，让她恍惚间觉得它从不曾消失。

　　林念转身跑开，速度极快地往步道上方跑去，打定了主意要回避这个令她难堪的话题。背上黑色的皮质背包随着她的动作而上下晃动，格外惹眼。

　　待众人反应过来，林念的身影已消失在步道尽头，她的答案似乎也不再重要了。

　　尧芷柔上前几步，扶住环卫工摇摇欲坠的身子，将他搀到一边的长椅坐下，宽慰道：“您别伤心了。林念她......大概是虚荣心比较重，突然在所有同学的面前和您相认，一时无法接受罢了。以前开家长会的时候，好像您也没来参加？她是不是在怪您不够关心她？”

　　“家长会？”环卫工疑惑地问道，“小念跟我们说高中课业任务重，不再开家长会了......难道不是吗？”

　　同学们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环卫工微微怔住，不敢相信乖巧的女儿竟会如此不露痕迹地撒谎。

　　“林念这就有点过分了吧，分明是太过爱慕虚荣，连亲身父母都不愿意承认。”副班长不甚赞同地说道。

　　小高立刻反驳：“哪里过分？她爸爸是个景区里扫大街的，好吗？换作是你，你愿意承认？”

　　“为什么不承认？”副班长推了推眼镜，“工作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品格，我并不觉得做环卫工是丢脸的事情。”

　　啪啪啪。

　　尧芷柔在一边鼓了鼓掌，接话道：“李恩，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还是别和她们多费口舌了。像她们这种靠父母才能拥有一席之地的人，是不会了解你的意思的。”

　　“潘颜！”小高气得面色涨红，想要开口怼回去，却又顾忌着潘家和关家，只得哑口无言。

　　尧芷柔懒得理她，径自冲环卫工说：“林叔叔，您也不需要自责，大家都看得出来您有多宠林念。环卫工的工资多少我不太清楚，但总归不会有多高。可即便这样，您依然给她买了一万多块的名牌包，想必是您好几个月的工资吧！”

　　大家经她提醒，瞬间想起林念离去时，那个在她背后晃动的名牌双肩包，有眼力的人都知道那是品牌最近发售的新款，国内都还未上架。

　　“名牌包？”环卫工纳闷道，“你说小念背的双肩包吗？那是她花几十块钱在夜市买的啊。”

　　尧芷柔诧异睁大眼：“不能吧？那可是MBM品牌的新款，我不可能看错的。就算是A货，也没道理正品才刚出来，这么快就有了呀。”

　　“不会的，小同学，一定是你看错了。我们家是低保家庭，每个月都省吃俭用才能勉强过活。小念她母亲身体不好，每个月的医药费都需要不少，怎么可能买什么名牌包？”环卫工仍是固执己见。

　　围观的同学里有不少家境还不错的，同样看出了那名牌包的确是正品。可配上环卫工斩钉截铁的说辞，这包的来历似乎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见自己已成功套出了想要的信息，引起了同学们的怀疑，尧芷柔说道：“唔，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林叔叔您去工作吧，我们还要赶到山顶上去，就不多聊了。至于林念......高同学会好好安慰她的。”

　　告别了环卫工大叔，高三二班的大部队继续往步道上方走去。刚刚发生的戏剧性一幕，成功占据了大家八卦的话题，讨论声不绝于耳。

　　“诶，你说，林念她以前那些大家闺秀的气质都是装出来的吗？我记得以前有人问过她爸妈怎么不参加家长会，她当时说是因为工作忙。我还以为她爸妈在国外工作呢……”

　　“哎，我也被她骗了。来这儿之前她不是还嘲讽了学校的清洁工吗？结果她爸爸也是做清洁工的......看来她对这种工作从来都是看不起的态度吧。”

　　“啧啧，平时一副温柔和善的小仙女模样，私下里却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愿意承认......也太崩人设了。”

　　“是呀，而且你们没听潘颜刚才说的吗？她背的那名牌包得一万多呢，谁知道钱是哪儿来的。”

　　“我知道呀。”

　　尧芷柔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嗯？颜颜？你怎么会知道？林念以前和你说的吗？”乔靖好奇问道。

　　“我只是忽然想到一件事。你们还记得上次我说到一半的话吗？”尧芷柔神秘一笑，“就是关于我在酒店......”

　　“潘颜！！！”

　　提前离开的林念不知何时出现在步道的转角处，正满脸怒气地瞪着这边。

　　或许是自己的家事已经被无预兆暴露在人前，也或许是尧芷柔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触到了她的逆鳞，林念扯着嗓子先发制人道：

　　“你这么急着拿瞎话抹黑我，是因为我上次不小心撞见了中年大叔送你上学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