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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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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畢,兩人優雅地收回手,蕭晴站起來朝唐裝男跑去,不客氣地給了他肩膀一拳。
“黑馬,你怎麼在這裡?”
唐裝男噘噘嘴,不滿意的道:“還不是我媽,她叫我接工作自己卻跟我爸跑出去玩,我不同意她就打給蓉蓉告狀!”
蕭晴不顧形象的大笑:“那我家蓉蓉呢?”
唐裝男瞪她:“她是我家的!”
蕭晴彎著眼睛道:“蓉蓉,妳家那口子欺負我!”
唐裝男頓時覺得背脊發涼,背後傳來一個毫無起伏的聲音。
“邱靖陽……你是不是皮在養?”
被點名的人飛奔到親親愛人身邊,接過她手上的東西,還捏捏她的肩膀討好的道:“哎呀~小蓉兒辛苦了,相公幫妳捏捏肩。”
拍開假藉捏肩實則吃豆腐的爪子,上前友好的抱了抱蕭晴。看到蕭晴身後的男人稍微打量了一下,鬆開懷中的人道:“小晴不介紹一下嗎?”
蕭晴這才想起左季銘,拉著他的手介紹道:“這是我同校三年級的學長。阿銘,這兩個一個是我高中同班同學,另一個是古箏同學。”
左季銘對他們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了。
邱靖陽甩甩厚重的頭髮,對著店內的老人拱拱手:“洪老師。”
店內的老人笑著揮揮扇子道:“陽小子已經這麼大啦?瑤瑤那小妮子還好吧?”
邱靖陽恭敬的道:“家母一切安好。”
老人家哈哈笑了幾聲:“哎,好好好,好就好,你們年輕人去玩吧,別在這擾我老頭子的清靜了。”
蕭晴被眼前的畫面弄得有些矇,范詩蓉附在她耳邊輕聲道:“這位老人家是當年首屈一指的製琴師,不過自從他的夫人仙逝後就不再製琴了。”
蕭晴點點頭表示了解,當年老師也常常提起這位老人家,據說老人家的夫人是她老師的老師。嗯……那她是不是該叫這老人家為“師祖公”?
老人家看了看邱靖陽又看了看蕭晴,滿意的點點頭道:“瑤瑤這妮子帶出的孩子真不錯!頗有鵲蘭當年的風範啊!”
邱靖陽跟老人家寒暄了幾句,很難得見到他這樣畢恭畢敬的樣子,蕭晴摸著下巴欣賞了一番,扭頭問身旁的好友。
“你們打算啥時結婚?”
范詩蓉瞟了她一眼。
“我說過要嫁他了嗎?”
蕭晴吃驚道:“難不成你要娶他?!”
范詩蓉:“……”
范詩蓉:“妳真的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說的是她的嘴賤程度。
蕭晴摀臉,害羞道:“討厭,人家沒妳說的那麼好啦!”
在一旁觀戰的左季銘大驚,這絲毫沒節操的人還是那個他認識的蕭晴嗎?難怪“那個人”總說她身上有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驚喜。
功成身退(?)的邱靖陽得意的仰著下巴,一副求表揚的模樣。
蕭晴疑惑的問范詩蓉:“他這是在幹嘛?”
范詩蓉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解釋道:“阿姨一直想要買把洪老師的琴,不過洪老師的琴不輕易賣給人,再加上他老人家已經隱退多年,他的琴已經是有價無市,所以派靖陽來討討看。”
蕭晴點點頭,對著那個鼻子長了幾吋的人道:“黑馬啊~我說……你的琴呢?”
邱靖陽低頭看著空空的雙手,忍不住爆了一個粗口。
“我草!忘了拿!”
范詩蓉皺皺眉頭:“可是快到表演時間了……”
邱靖陽拍拍胸脯,自信滿滿的道:“不要擔心!平時訓練可不是白練的,你們先去活動舞台等我吧!尤其是蕭晴,我媽總念叨妳,很期待我們有再次同台的機會。”說完就俐落的撒腿就跑,那速度堪比短跑選手,看來跟范詩蓉在一起的日子可沒少吃苦。
在范詩蓉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活動舞台,這裡聚集了很多奇裝異服的人,蕭晴樂呵呵的看著四周,抬頭問左季銘。
“你覺不覺得這裡給人一種漫展的感覺?”
左季銘看她眼裡從不間斷的光芒,露出個柔和的笑容。
“妳很喜歡動漫啊?”
蕭晴用力的點點頭,手腳不自覺地比劃著,訴說她對二次元的熱愛,也推薦他去看動漫,不過……是耽美的。
見她手舞足蹈的樣子,像極了出來遊玩極度興奮的孩子,那樣的單純、那樣的活潑。左季銘靜靜的聽她講,還適時的遞出水瓶讓她潤潤口。
兩人的互動方式都落入了范詩蓉眼裡,用有些複雜的眼神看了兩人,不盡想起了那天那通電話。
范詩蓉一如往常的到山上晨跑,不料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
笑著接起了電話:“怎麼?大忙人有空給我來電話?”
對方輕笑一聲:“想拜託妳一件事。”
范詩蓉笑道:“不用想也知道你有求於我,說吧,啥事。”
對方道:“過幾天有個國風展,想拜託妳讓靖陽上台演出。”
“幹嘛?你自己不會打給他?”
對方道:“這不是怕漏餡嘛!”
想了想問:“你該不會是這次活動的主辦人吧?”
對方回:“是。”
范詩蓉:“……”
范詩蓉:“這一切都是為了博得美人一笑?”
對方又道:“是。”
范詩蓉擦擦汗,直白的道:“你真是瘋子。”
對方問:“幫不幫?”
范詩蓉站起身:“幫幫幫,人我會給你拖去,既然找上靖陽幹嘛不乾脆找阿姨?”
對方解釋道:“找過了,但對方表示那天要出遊不方便,想找兒子代替吧又被拒絕,又怕他口風不緊這才找上妳。”
范詩蓉瑤瑤頭:“那你想點什麼歌?”
對方沉思了一會。
“就……五月天的將軍令吧!”
范詩蓉噴笑:“我說你是想整靖陽吧?點這首有的他忙得。”
對方也笑:“報酬不會少的。”
范詩蓉:“行行行,知道了。”
台下的觀眾突然沸騰了起來,有歡呼聲有拍手聲,蕭晴注意力轉向台上,就見邱靖陽人模人樣的站上台,他雙手負在身後腳步穩健,手上還拿著一把不知道哪裡來的扇子在那邊從容的搧著。
為了迎合這古色古香的場合,邱靖陽沒有拿麥克風,而是帶著隱藏式麥克風。
邱靖陽“啪”的合起扇子開口道:“很高興諸位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出來,在下便是今日的主持人,敝姓邱,希望各位能在今天玩得開心!在此同時也能夠結交結交些志同道合的朋友,若是幸運些說不定能夠拐個姑娘回家當媳婦,姑娘們也能在此找到個如意郎君回去做丈夫!那話不多說,就由在下為今天的活動做一個開場。在下位各位獻上一曲,五月天──將軍令!”
在他講話的同時,工作人員早就架好了琴,邱靖陽隨意的將扇子丟給旁邊的工作人員,揮揮衣袖瀟灑地坐在琴前,挺直腰桿擺上架勢。
手腕一下,節奏感極強的背景音樂竄出。
指尖配合著那拍子,雙手十指在二十一條弦上飛舞。
聽到這個音樂,蕭晴激動了,心底那平靜以久的血液開始沸騰。
每個拍子對應在對的技巧上,這些年她聽過很多版本的將軍令,但卻沒一個入她耳的。曾經,她也想過自己學這首歌,可上了高中她碰琴的時間可以說是少之又少,根本沒辦法練這首歌,久而久之也只能作罷。
在今天,她聽到了,聽到了那首心目中的版本,聽到了她當年未能去做的曲子。對邱靖陽的技術她毫無懸念,這首曲子幾乎是照她腦中所期望的樣子呈現,不管是背景音樂還是每個指法。
身體不自覺地跟著弦律走,腦袋點啊點的,踮著腳尖一跳一跳的,小臉因為興奮有些泛紅。
范詩蓉看著台上的人露出個笑容,視線隨而轉向蕭晴背後的男人。
蕭晴比較嬌小,在這種熱鬧的場合難免會被人撞到推到,為了不讓她受傷,以往“他”都會站在蕭晴身後保護著她,要不就是在路上總是走在前面為她開路,時過境遷。
現在,畫面依舊,卻是人非。
視線移回台上,范詩蓉對上邱靖陽的眼睛,那人對她拋了個媚眼,搞得她哭笑不得。一直以為此生無法找到能與她相守的人,可老天讓他們相遇了,而這人就站在這裡。
希望蕭晴心中的那人對她有意,若是無意,希望蕭晴能夠拋卻心中的執念,不要忽略身邊真正愛護她的人。
她們都活的太苦,無法決定自己的出生,只能盼老天開開眼,為她指引一條平順的道路,不要讓她過得太過坎坷。
也希望……她能夠放過自己。
*
“哈~”
蕭晴打了一個大呵欠。
“累了?”左季銘問。
蕭晴半瞇著眼睛點點頭。
范詩蓉在一旁笑道:“妳真是一點都沒變,只要一出家門就開始呵欠連連,回到家又一條龍了。”
蕭晴又打了一個呵欠。
范詩蓉對著左季銘道:“你先送她回家吧,你們是騎車來的?”
左季銘點點頭。
范詩蓉提醒道:“那你可要提醒她別睡著了,這傢伙不管做什麼車都會想睡,尤其是摩托車。”
左季銘抽抽嘴角,回道:“我會提醒她的……”
范詩蓉捏捏蕭晴的臉:“醒來醒來。”
把自己的嘴邊肉從魔爪中救下,揉揉發疼的臉頰,擺擺手道:“那麼操心幹啥,我技術可好的,絕不會摔下車!”
范詩蓉:“就妳心大,旁人為妳膽戰心驚,好了,跪安吧!”
蕭晴樂:“跪妳妹,妳跟妳家那個太后遊戲玩多了吧?”
蕭晴對著台上的人揮揮手,然後做出離開的手勢,對方對她挑挑眉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揉揉沉重的眼皮,蕭晴向後一轉,放眼只見一堵堵的肉牆,這樣的狀態就連要走哪個方向都不知道。抬頭看向左季銘,對方握住了她的手。
“等一下妳就抓著我,不然走散了我可就找不到妳了。”
蕭晴愣愣的望著那笑的溫柔的男人。
曾經,也有人說過這樣的話,但內容卻不一樣。
──妳要抓好我,不然走散了……算了,就算妳走丟我也能找到妳,妳就放心走丟吧!
左季銘走在前頭為蕭晴開路,但嬌小的蕭晴還是被擠得東倒西歪,若不是有人拉住她,相信她早就跟大地來個親密的接觸。
這時,眼角餘光瞄到一抹熟悉的容顏。
手不禁的鬆了開,回頭想去尋找卻不見那人的身影,擁擠的人潮很快的把她跟左季銘沖開。這下,她完全迷失了方向,有些著急的像個無頭蒼蠅般亂竄,可不管怎麼走都找不到人,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就在徬徨之際,耳邊響起一道悠遠著聲音。
──如果找不到路,就往前走,我會在前面等妳,或者……等我找到妳。
壓下慌亂的心神,舉步艱難的向前走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看到了突破口,開心的正要出人群,可背後突然被人撞了一下,重心一個不穩眼見就要摔倒。這時,一隻大手扶住了她。
抬頭一看,那緊皺眉頭的男人,不是左季銘又是誰?
左季銘帶著她走出人群,蕭晴抹抹頭上的汗。
“呼……我應該短時間不會想再來參加這種活動了。”
左季銘好笑又好氣的用指關節敲了敲她的腦袋,碎念道:“真是的,不是說不可以放手嗎?迷路就算了,人這麼多不小心受傷怎麼辦?”
摸摸不怎麼疼的腦袋,蕭晴吐吐舌頭解釋道:“因為我好像突然看到了青菜,所以……”
左季銘心臟“戈登”一聲。
跟蕭晴走散後,他一直望著四周想要尋找那嬌小的身影,不料卻看到一個……不,是兩個意外的人。
雖然沒有什麼肢體上的互動,但卻有幾分曖昧的氣氛,這讓他更焦急的想找到蕭晴,正打算進到人群中,卻看到那快要倒下的身影。
左季銘拍拍她的頭:“我帶你回家吧。”
蕭晴很乾脆的點頭:“好啊!”
突然,像是感知到了什麼,不由自主地回過頭。
下一秒,瞳孔猛的一縮。
不遠處,江信佑跟一個女生走得很近還有說有笑的,感情看起來很要好。
僵硬的四肢彷彿被丟進了冰窖之中,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前方,心臟有種被人硬深深撕開的鈍痛。
江信佑像是感覺到什麼,視線轉向了他們這邊,可一看卻是什麼都沒有。
左季銘擋在蕭晴身前,伸手摀住了那充滿悲傷的眼眸。
過了良久,蕭晴唇瓣動了動,用細弱蚊聲的音量道:“我要回家……”
左季銘心疼地看著那單薄卻依舊挺直的背脊,柔聲道:“嗯,這就帶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