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清梦压星河（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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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间。
赵归鹿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天气太热了，刚刚出租车上的空调开了跟没开似的，她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黏糊糊的不说，还觉得自己浑身汗味。
程南絮把行李放在一边，拧开了刚从楼下小店里买的冰水。
空调风在呼呼地吹着，他坐在风口，感觉身上的汗在迅速蒸发。
赵归鹿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是水，额前的发也湿得差不多了，走到他身边，是想吹吹空调冷风。
“会感冒的，听话。”程南絮伸手把她额前的湿发拨到一边。
她脸上还有水珠，眼睫处也湿哒哒的，一双眸子像在清水里漂过一样的澄澈干净。
赵归鹿是站着，低着头，和他面对面。
程南絮双手环住她的腰 ，仰着头看她，两个人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渐渐乱了。
只是她情绪还是不大好。
能怎么办呢，哄呗。
他暗暗叹了口气，轻轻去吻她的唇，一点一点，慢慢地在她唇上辗转。
屋里很静，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呼呼响声，以及他们渐重的呼吸声。
“为什么不高兴，嗯？”他问着话也不舍得离开她的唇，更加细密吻落在她唇上。
她有点晕眩，仿佛喘不上气儿来一般，想推开他，换取顺畅的呼吸，但又舍不得，舍不得他温热的鼻息，更舍不得这难得的亲昵。
鼻尖又开始泛酸，眼眶也有温热的水雾弥漫上来。
她没法开口说话，因为觉得自己一开口就是哭腔，不想这难得的气氛被她一声哭泣弄得糟糕。
他等不到她的回答，也不追问，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手掌从她t恤下巴探进去，触手的细腻柔滑的肌肤，他甚至不敢用力，生怕女孩子纤细的腰肢，被他两手折断了。
他掌心滚烫，一开始接触到时，和着钻进来的丝丝空调凉风，让她一个激灵，但渐渐又觉熨帖。
甚至觉得自己快要灵魂出窍一般，是他的手抓住了她，让她不至于灰飞。
她双眸颤抖着，一滴热泪滚下来，落到他们交缠的唇舌处，咸涩滚烫。
他微微后退，额头抵着他的，压抑着自己的轻喘。
“告诉我怎么了，乖。”
她摇头，不知从何说起，脑子里还是混沌的，但拥着他的肩背，又觉得自己像在无理取闹。
程南絮拥着她躺下，她的脸埋在他胸膛，嗅得到专属于他的味道。
“好点了吗？”程南絮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
“嗯……”
赵归鹿觉得自己像是才回了神，见到他的喜悦也一点点泛上来，“咕咚咕咚”地开始冒着小泡。
有点歉疚，好不容易见一面，她却连笑容都没给他一个，还要他这样哄……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情绪不好……”
程南絮手在她发上一下下抚着，只觉得她乖得像只小兔子。
“你刚刚见到我的时候有没有觉得陌生啊？”是因为许久没见，两个人又熟悉又陌生，他明明哪里都没变，但她就是觉得不一样了。
“没有啊。”程南絮指尖一圈一圈绕着她的一小绺头发，“是因为觉得陌生了才不开心吗？”
“……嗯。”她整张脸都埋到他胸膛，声音闷闷的。
“是我不好。”分隔两地也就算了，他又忙，甚至连视频电话的机会都不大有。他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听着有点苦涩。
赵归鹿觉得眼眶又开始泛热。
总是怪他，明明他根本就没有错啊。
两个人就这样拥着，像两只弓着身子缠在一起的小虾，赵归鹿觉得就这样紧紧抱着，那些熟悉、热切、亲密……通通都会回来。
赵归鹿之前听苏叶说过一次，她和孟晨四个月没见过面，再去看他时，苏叶也兴奋了一个晚上，差点儿睁着眼睛到天亮。可见到面了两个人却反而像隔了一层似的，刚开始甚至连牵手都觉得不大适应，直到相处了差不多整个下午，才觉得过去的感觉又回来了。
赵归鹿那时似懂非懂，直到今天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不爱，也不是感情淡了，只是分开的时间久了，而两个人又都有了不小的变化——他的世界与她的大大不同了，所以乍一见到，身体都有点儿不大适应似的产生陌生的反应。
所以有那么多人毕了业就会分手啊，有的是因为明知道无望，于是及时止损，不愿再继续浪费时间；有的是奋力一搏后发现终究是拗不过现实，累积种种失望后无奈分开。
但你看，抱抱他就好多了啊。
z市比n市还要热得多，而且湿热尤甚，人走在外面，每个毛孔都能感觉到蒸腾的空气里头黏糊糊的潮气。
赵归鹿走出酒店还没有一百米，已经想跑回房间吹空调了。
他们在酒店旁边的面馆随便吃了点东西，现在准备去租车。
“好热好热好热。”真不是她娇气，面馆里空调不怎么给力，吃完一碗面就已经浑身是汗，现在现在站在滚滚热浪里等出租车，更是感觉自己浑身都要着火了似的。
好不容易打着车，司机师傅居然不开空调，说是把窗户打开有风就行……
程南絮还想再提，但赵归鹿觉得这司机面相不善，他们在这里又人生地不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拽了拽他的衣袖，还是算了。
好在这破地方没多大，没一会儿就到了租车的地方。
租车行老板躺在躺椅上，看到他们也不起身，让他们直接去看，挑中意了过来付款就行。
也没什么像样的车，赵归鹿热得话都不想多说，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车的空调必须给力，其他就随程南絮了。
程南絮挑了一辆稍微看得过去的，付完钱就带她上了车，又第一时间打开了空调，生怕给她热坏了。
“这小破车……”赵归鹿四下看看，车里东西都旧旧的，透着一股饱经风霜的味道，凑合用吧，能吹空调就不错了。
z市临海，少有的几个值得去的景点之一就是海滩了，所以程南絮先带她去海边看看。
开车一个小时能到，赵归鹿坐在副驾驶絮絮叨叨在说最近的之前的各种事情，有些是在电话里说过了，但他听着还是觉得有意思。
她说累了就靠着车座睡了一小会儿，程南絮调整了一下空调出风口，免得她吹久了感冒。
到了景点，人还挺多，尤其穿着泳衣泳裤、拖着各式各样游泳圈的小孩儿多，兴奋地跑着、笑着，让人见了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赵归鹿出发前收拾行李收拾了半天，却忘记了带泳衣，所以这次最多只能脱了鞋踩踩沙子，下水是不可能了。
赵归鹿开始还有点儿遗憾，但到了海边她就觉得哪怕现在换上泳衣自己也不会下水——这边儿的水看着不怎么干净，人又多，下饺子似的。
“不想去玩儿吗？”程南絮看出她的失望。
“还行……”她身边不停有小朋友兴奋地跑来跑去，周遭都是海浪哗啦的声响和人们的欢笑声、交谈声，她受这热闹的氛围影响，其实也挺想光着脚去玩玩水，再跑两圈……
于是把鞋子脱了，让程南絮拎着——他家乡就有海，早就免疫了，也就她这个从小生长在内陆的人才会一见海就激动——小跑到浅滩上，等着海水过来冲刷她的脚丫。
旁边的小孩儿在追着浪花，又不敢走远，不停地来来回回，也像在玩儿什么有趣的游戏似的，特别高兴。
赵归鹿也学着去追浪花，海浪扑到她小腿上的时候她就会兴奋地回身冲程南絮笑。
程南絮一手拎着她的鞋，一手给她拍照，此时日光柔和，她背后是海天一线，周身是欢笑着玩耍着的人们，热闹而喜悦的气氛里，海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她一笑就仿佛为整个画面撒了一把糖，甜到他心坎儿上。
夕阳渐渐西斜，她也玩儿累了，走到他旁边，身子半倚着他，站也站不直。
程南絮搂着她的腰，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满心满眼的温柔。
她于是要他背，说是沙滩上硌，自己也累了没力气走。
他笑着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蹲下身，她却一下子就蹦上来，明明力气足得很。
但程南絮也享受她这娇蛮的片刻，多难得呢。
洗脚池人太多，程南絮干脆回了车上，拿矿泉水给她冲洗脚丫。
她个子小，脚也小得玲珑，皮肤又白嫩，可爱得不行。只是脚底都是沙，他一擦却引得她一边笑一边闪躲，她手扶着他的肩，险些站不稳。
两个人笑闹一阵才开车回城。
她玩儿累了，上车没多久就开始睡觉，程南絮不时从后视镜里去看她，觉得她睡颜恬静可爱，怎么看怎么好。
晚餐程南絮订了一家自助餐厅，这小破地方找不到几家像样的餐厅，同事推荐他，说这家算是这市里顶不错的了。
这里消费普遍低，这家自助餐的价格比起他们之前在其他城市吃的都要低得多，程南絮对餐厅也没抱太大期望，只希望它好吃，并且稍微能有点装饰布置就好了。
毕竟这是自己正式来这里工作后她第一次来，程南絮还是想尽力给她留下来一点儿值得回忆的东西。
不然以后每次想起这一段，只记得这里如何如何破败怎么行呢？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清梦压星河（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