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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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门不怎么隔音，江淮在外面将屋内进行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也提醒了他，该把向桂杨求婚这件事提上日程了。
他早带桂杨见了自己父母，今天他又见了桂杨父母，虽然是偶然遇见，并且桂杨父母也并没有打算接受他，但四舍五入也算是见家长了。
以前他总觉得桂杨因为这件事有所顾忌，现在唯一的担心也不存在了。
嗯，的确可以有下一步行动。
他趁桂杨跟导师外出开会的空当，去订做了两枚样式简单的戒指，又在内侧分别刻上了对方名字的缩写。
准备好一切，就差桂杨本人回来了。
因为回到Y市后桂杨还得和导师回学校交材料，所以他并没有让江淮去接，而是办完事再自己回家。
桂杨一进家门就被圈进了熟悉的怀抱，两人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后开始吃晚饭。
晚饭是四菜一汤，都是桂杨爱吃的菜，但他又感觉餐桌上气氛和平常不太一样。
他抬头，屡屡对上江淮的灼热的视线。
等桂杨第n次抬头，准备问问江淮今天为什么如此反常时，他看到江淮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小盒子站了起来。
此时他心里一惊：？
接着江淮就像他期待的那样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枚亮晶晶的钻戒，拉过他由于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将钻戒小心翼翼地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我就直接给你戴上了。”说完还轻吻了已经被戴在桂杨手上的钻戒。
桂杨也不负众望地停止了思考，当两抹浅粉染上面颊，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该说句话，于是他开口道：“怎么只有一枚？”接着他下意识端走了自己面前那盘菜，然后露出了藏在盘底的另一枚戒指。
桂杨：？？？
但他还是拿过那枚戒指戴到了江淮手上，边戴边催眠自己：“算了算了反正也不能退货了凑合过吧。”
求婚过后江淮就近挑了个日子带桂杨去瑞士领了证，通知了江淮的亲朋好友后又办了场简单的酒席，一切仿佛已经尘埃落定。
这年时间当然也过得飞快，转眼又是新一年春节。
新的一年过年桂杨的父母并没有主动联系他，他却拒绝了江淮带他回江家过年的提议，主动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独自一人像去别人家串门一般毕恭毕敬地回了趟家，结果吃了闭门羹——桂父桂母连进门的机会都没给他。
他把带来的东西放在门口，敲了敲门，隔着门喊道：“我走了，您二位记得把这些东西拿进屋！”
他喊完后去小区附近吃了顿饭，吃完饭回到小区准备再去家门口碰碰运气，却在单元楼门口的垃圾桶里发现了被他搁在门口的礼品。
尽管包装崭新如初，他还是觉得那些东西上积满破败，腥红的包装刺的人眼睛生疼。
春节假期很短，桂杨到家那天已是大年三十。
春运车票难买，大多宾馆早已歇业，街上行人稀少甚是冷清，他也不好意思在这个特殊的节日向昔日老友求助，亦不想告诉江淮自己所处的窘境，只得找一家春节还营业的小宾馆凑合一晚。
宾馆设施老旧，电视的分辨率很低，热水器流出来的水忽冷忽热，灯光昏暗。北风呼啸，过薄的墙体难以挡住刺骨寒意，逼得桂杨缩在被子里不敢动弹。
这是他独自度过的第一个春节，孤人、破屋、处境艰难，悲戚之情爬上心头。一座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在此时此刻竟陌生得可怕，对他这位故人冷酷、刻薄、不留情面。
收到江淮发来视频申请时桂杨正坐在床上出神，视频里充当背景板的屋子宽敞亮堂，吵闹异常，江淮面目含笑，声音温和。江母不时入镜，间或插话。
聊了一会，闯入镜头的江母突然皱起了眉头，问道：“杨杨，你这是在哪呢？”
也许是没料到江母会问这样的问题，桂杨明显地愣了一下。
江淮闻言，也停下来端详了一下桂杨身后凄惨的墙面，说道：“我明天去接你。”
尽管桂杨多次向江淮保证他真的没事，江淮还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桂杨居住的小旅馆门口报道。
停车上楼，给桂杨收拾好东西，退房并带着桂杨回到车前，江淮在十五分钟之内做完这些事，并在第十六分钟发动汽车引擎。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副驾驶的座位上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餐，是在桂杨儿时最常光顾的店里买的。之前桂杨一直嚷嚷着想吃，但缺少回家的机会，这次好不容易重新踏足这片熟悉的土地，却被父母无声的拒绝打乱了所有的计划，更没有了吃这些东西的心情，没成想江淮还记得这件事。
看着怀里的早餐，桂杨心中酸涩异常，眼中蓄起泪水又生生咽下。
还好，江家的所有人都给了桂杨足够的温暖与包容，能让他暂时忘掉大年三十时的不快，重新燃起对生活的激情与希望。
日子就这么平淡无奇地过着，偶尔也会出现意料之外的小惊喜，桂杨和江淮两人之间也在不断磨合，默契度逐日递增。
转眼两人已共同生活了五年有余，从那年春节算起，五年来桂杨每年春节都会固执地回一趟自己家看望父母，二老从拒不收桂杨带来的礼物，到在他离开后将放在家门口的东西拿进屋，再到今年，桂杨终于踏进了自家大门，虽然桂母并没有留人在家吃年夜饭，但他的确久违地和父母进行了一次愉快的交谈，这也是件足够令人欣喜的事了。
桂杨从自己家出来时天已黑透，江淮按照惯例坐在车上等他，车内暖黄色的灯光驱走周遭黑暗，显得舒适又宁静。
打开车门进去，桂杨便率先开口道：“和我爸妈聊的时间太久了，你没等着急吧。”
江淮笑着摇摇头，揽过桂杨的肩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我很高兴。”他说。
第二年，桂杨终于吃到了自己家的年夜饭，尽管并不是桂母亲手包的饺子。
这一晚他再次住进了自己原来的房间，屋里干净整洁，物品摆放与六年前他离家时别无二致，就像他仍住在这里一样。
他知道，父母对此事的态度在逐渐软化，也在慢慢接受、渐渐理解，虽然这个过程将会无比漫长，但他感谢他们，为他们的谅解和爱而动容。
因为要在家里过夜，所以这次桂杨并没有让江淮来接。
离开时他选择了坐火车，路程遥远，够他回忆与收拾心情。
旅途结束，回到来处，江淮在出站口等他。
桂杨一路小跑钻进江淮怀里，被爱人熟悉的味道包裹，体会到久违的安全感。
江淮收紧手臂，耳语道：“找到你了。”
深吸一口气，桂杨答：“我等你很久了。”
一切尘埃落定，天气晴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