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夜凉》一直都是自己

6、第 6 章

　　“嗤！”两道枪如骨头的声音在夜风中格外的刺耳。

　　“楚唯！”

　　楚唯对胸口的长枪视而不见，拔出刺入对方心口的长枪，翻手狠狠一劈。

　　“啪啦！”红缨枪同容安手中的那根星纹长枪同时轰然断裂。

　　容安张了张嘴，然后枪从无力的手中滑落，在地上砸出一声沉重。

　　下一刻，容安整个人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楚唯倒退好几步，捂着伤口的手猛地颤抖，目光是依旧的冷漠，只是声音沙哑。

　　“不要骗我，他已经死了！”

　　容安一怔，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染浊了白皙的脸颊，他笑了笑，低眉唤了句：“小唯”

　　然后伸了伸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慢慢地垂落，目光染上黯淡。

　　楚唯看着，仿佛在那一瞬间才回过神，然后慢慢地爬起身走他身边，抓住他下垂的那只手。

　　良久楚唯放下谢案，走到容陵身前对着他跪下：“拜见吾皇！”

　　“拜见吾皇！”

　　容陵低头看见了她低着的脸颊，泪水模糊。

　　嘉庆十六年十二月，元帝驾崩，太子即位，改国号为宁。

　　新帝登基，天下大庆。

　　楚唯走的时候是在三月，她回来时带着谢案的骨灰，有得时候什么也没带。

　　他还记得去送她的那天，桃花漫上树梢，她拆了一坛桃花酿一口未饮，全让他喝了。

　　她说，她始终不大相信，后来看见的那个人是谢案。在她心中，谢案死在了她待他如父如师如兄的时候。

　　他劝她留下来，她说习惯不了。

　　他看着她翻身上马，风姿飒飒如旧，一如当年那个素衣的少年风华灼灼，踏了一地的繁华。

　　只是再无人能让她回眸一笑，清朗如玉。

　　她说长安没以前冷了，但是他却觉得凉入心底。

　　有的人，或许天生不该是属于任何人的，她该是自由的野马，该是山间肆意的花朵，但绝不是长安城里富贵的城楼。

　　容陵转身，背影如霜，他想，三月了，这长安城的夜还是很凉啊。

　　而他要在这长安城中孤独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