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妖传》溪刻

5、第五章

　　[五]
　　虽说张玥和我所见的大多数人类不一样，但是我仍然无法完全消除心中对人类的憎恶。
　　那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憎恶。
　　我能够生出灵智，其实也不过是阴差阳错。在生出灵智前，我不懂，更无憎恨一说;生出灵智后，我懂了，心里却倍感煎熬。说不清生出灵智是幸还是不幸了。
　　“好好修炼！别东想西想！”我的头被重重地敲了一下，回头一看，张玥手里拿着把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桃木剑。
　　修炼就修炼。
　　张玥只教了我一些吸收天地灵气的方法，说是等我真正想清楚，才会教我妖术。
　　真正想清楚……什么才是真正想清楚呢？
　　不过，一个天师教一个妖妖术，着实滑稽。
　　妖术……
　　等等？！妖术？
　　一般来说，妖修炼妖术，天师修炼法术。妖术和法术截然不同，一者逆脉，一者顺脉，若同时修炼，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爆体而亡，这些都是张玥和我说的……
　　可如今，她口里竟然说出“教你妖术”这句话。
　　她不是天师吗？看她以往招式，的的确确使的是法术，而不是妖术。
　　也就是说，她应该并不会妖术。
　　自己都不会，从何教起？
　　“你想太多。”只见她手里青光一闪一灭，屋里的油灯便亮了起来。
　　？？？！！！
　　这？！分明是妖术！
　　说好的走火入魔呢？说好的爆体而亡呢？
　　“我天赋异禀，你学不来。”张玥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天赋异禀……
　　哪门子的天赋异禀，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张玥只是轻飘飘地望了我一眼，便没有再说话。
　　可一个天师，真的可以既修炼法术，又修炼妖术吗？
　　我百思不得其解。
　　净植先生也在修炼，要不……找她问问？
　　张玥每天晚上都会将净植先生的原身，也就是院子中间大水缸里的红莲搬回屋内。
　　那样大的一个水缸，放在茅屋的中央竟然不觉得拥挤。
　　我见净植先生正闭眼在一片莲叶上打坐，悄悄地凑了过去。
　　净植先生似乎察觉，便睁开眼睛看我。
　　“玥儿说的是对的。”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眼睛里浮着水汽，“妖术和法术不能同修，玥儿她，的确是天赋异禀。”
　　“想这么多，不如先好好修炼、化形。”张玥凉嗖嗖地补了一句。
　　我头皮一阵发紧，赶紧坐了回去。
　　什么妖术法术！修炼自己的才是要紧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想象了一下狗子坐在地上修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