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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短刀,惊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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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照顾着弟弟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遍一遍的碎裂。
一直都期望着长兄来保护他们,但兄长却被加害者轻而易举的欺骗。
一直都压抑着心中的负面的情绪,压抑着所有暗堕的迹象,用绝对的理智告诫自己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暗堕!如果他暗堕了,就真的没有人保护自己的弟弟们了……就真的没办法报仇了……!
忍耐,忍耐啊,忍耐住啊药研藤四郎……
他把又一振“药研藤四郎”丢进刀解池,拿着换来的资源回到手入室。
审神者在锻造出短刀的时候,一般都不会当场刀解。而是堆积在一边。想起来就把他们唤醒送到战场上去,或者送进刀解池换资源。药研藤四郎一直都特意的表现出自己的价值,所以审神者会特别留意把锻出来的“药研藤四郎”放到一边备用。
毕竟能打能治疗能做家务还特别忠心的刀,长得还这么可爱,挺少见的。
不过也不值得珍惜就是了,指不定哪天就会碎掉。这种时候,就要准备好备用的啊。
但他一直都坚强的活着,后来还不出阵了,渐渐的,审神者就无心再留意那一堆“药研藤四郎”。资源不紧缺的时候,就和其他各种刀一起堆在了那里。
为了以防万一,他把所有的自己都丢进了刀解池。
对啊就是以防万一啊,如果是新来的药研藤四郎的话……还会记得自己这些凄惨碎去的弟弟们吗……还会记得自己日日夜夜都压抑着的仇恨吗……
除了自己,哪怕是另一个“自己”,谁都不行。
他一定要一直一直的活下去,不惜亲手将“自己”刀解、折断,不惜一次又一次的直面惨剧,不惜逼迫自己将所有的仇恨一次次重复铭刻,在午夜梦回之时将弟弟们的血泪拭去。
在他即将坚持不下去,想要干脆暗堕去拼死一搏算了的时候,鹤丸国永来了。
敏锐的太刀只是两三天就看清了本丸的现状,沉静了几天之后,在某一天找到手入室,找到濒临崩溃的他。
“暗堕之后也没办法杀死这个审神者的,药研你是知道的吧?这样的话,再坚持一下,和我合作怎么样?”白色的鹤倚在桌子边上,金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给大家一个惊吓吧!”
“……鹤丸殿想怎么做?”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鹤丸国永托腮:“我可是一只无牵无挂的鹤哟,就算是做一只野鹤,也没什么的。”
而且还是四花的太刀,攻击力虽然比不上大太、薙刀,也是目前本丸最高的了……
药研藤四郎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上这理由。
这种人情已经不是能够感谢的程度了。但这个情况下好像感谢不感谢的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义。药研藤四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回报什么的,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要做什么。
“不必感谢。”鹤丸国永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我也不只是为了你们。这样的本丸,就算是鹤……”
也会觉得肮脏啊。
连诞生都是完全建立在同类的尸骸之上……他要怎么像其他的鹤丸国永一样安定于一个本丸呢?还不如斩断链接,将契约消磨掉,在灵力耗尽回归本体之前,替那些无辜破碎的刀剑们复仇……
啊,怎么不知不觉就和左文字家的小夜一样了【姥爷笑。
“不过,只有我一个是瞒不过去,没办法顺利实行计划的。”鹤丸国永歪了歪头:“还需要帮手呀。”
如果面前的鹤丸国永已经效忠了审神者,那么,自己如果真的提供了帮手,就是出卖了同伴。
但比起审神者,除了主控属性爆表到时刻游走在黑化边缘的长谷部那几把刀,大多数刀剑付丧神还是更信任自己的同类多一些吧?
而且这只白鹤,也不会将自己的骄傲和风骨抛弃到这个程度。
“长谷部和烛台切掌管着出阵的名单。”药研听到自己说。
合作就这么展开。计划也顺利施行。苦苦忍耐的护身刀和白色的鹤联结了本丸大多数刀剑,只求在某一天能够达成所愿,哪怕是同归于尽……
………………
“这就是药研不给自己治疗的原因吗?”乱看着大概说完了计划的药研藤四郎。
“只是轻伤而已,弟弟们的伤更紧要。”黑发的短刀说。
他一手搭在腰间的本体上,说话时微微低头,眼睑低垂,眼角处一丝魔性的盈紫色却无论如何遮掩不住,本来浅淡的唇色也有些发青,配上脸颊的纸白,黑白紫三色对比强烈到触目惊心。
“……”小天狗和乱都歪着头看他,看了半天,乱皱着眉说:“药研你是不是忍不住啦?”
一期一振上前一步,将扶刀的手不住颤抖的少年按进怀里,轻声安抚:“冷静,药研,冷静下来……哥哥已经在这,不会再……”
“……”可是我不会了……我已经……
按着刀的手握紧又张开,药研深呼吸,左手慢慢的抓紧了一期一振的衣角。
再稍微的忍耐一下……就快了、快了……
“为什么……”
一期一振身体僵硬了一下,他怀里,少年低低的说:“为什么……一期哥……”
“一期哥没有早点来呢……也没有发现……”
细小的哽咽声一闪而逝,被向来冷静自持的短刀憋在嗓子里,没有再泄露丝毫。
“药研……”一期一振不知道说什么,懊恼和心疼胀满心口,回想自己几天前的行为简直就跟中邪了一样,模模糊糊的,到现在连记忆都有些不清楚了。
他甚至怀疑几天前的到底是不是他自己,要不然,怎么会连自己的弟弟们都不去看一眼?他明明……最牵挂的就是自己的弟弟们了,一出现最想去的地方就是粟田口的部屋才对……
“对不起……是我没有尽到身为兄长的责任……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都怪我……”
“不怪你,一期哥。”短刀忽然说。
戴着手套的手用力拽着太刀的衣角,竟然硬生生将青年推开来,药研藤四郎仰起头看着他的兄长,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微笑:“怎么能怪你呢。”
在场的刀剑都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变得鲜红的眼瞳。
却又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
“要怪……也只能怪那个人类啊……”
“都是那个审神者的错……一切都是!”
这是一振早就坏掉的药研藤四郎。
只是一直都苦苦维持理智。